还能是啥意思,田有田之所以在沈三河身上押注自然是希望能换来大回报。
可要是让他押太多,哪怕最后赢了,他也觉得不值。
即使沈三河很听话,沈三河只能‘靠’他。
那他也觉得不值。
有这工夫,他押别人好不好?
被马铁丰这么一搅和,清醒了的不止有台下的社员们,还有他田有田。
在田有田看来,他需要的确实是一条狗,一个傀儡。
可不一定只有好吃好喝才能换回一条衷心的狗。
威逼和手段,也可以驯服一条狗。
他完全不必要投入这么多,使劲儿往沈三河身上砸底牌,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
他不能光是一个沈三河就给他家底掏空了啊。
先扔出一张牌试探试探,沈三河要是能借机上位,那是最好的结果。
沈三河要是上不去,他其实也不用着急,端看最后选出来的副队长是谁。
他可以事后再去驯狗啊!
就像谢芳给他下药,要是没有证据翻案他能让谢芳拿捏一辈子一样。
他也可以借着这样的思路去要挟拿捏新的副队长任他所用啊。
没有把柄就制造把柄,他当大队长这么多年不是白当的,想要坑人还是能打通关节摆明白道道的。
虽说这么干风险大,一个弄不好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再咋地也比搁这儿豁出老命使劲浑身解数给沈三河这滩烂泥扶上墙划算啊。
他是还有劲儿,可剩下的劲儿都不如攒着,冲未来副队长使。
当然,未来副队长要能是沈三河那最好,也不枉费他帮沈三河铺一回路。
要是最后社员们还是没选沈三河,选了别人上位,那到时候他再想办法拿住未来副队长的把柄也不晚。
这么一想,对他来说,无论结果是什么,最后他田有田都能达到目的。
台下。
沈锦看着沈三河和田有田说话,表情越来越差,明显两个人是闹了分歧。
她略一想,虽说没想到田有田现在也打上了‘进可攻退可守’的算盘,可事情出了变故,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也不拖拉,她直接踮脚开始朝人群外围看,扫视一圈,找到了站在最外边骑在自行车上一直关注她这头的沈有胜。
朝自己小四哥做个手势,沈有胜远远看着,对她点点头,蹬上自行车没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安下心,沈锦这才继续把注意力放回到沈三河的身上。
沈三河还在琢磨田有田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老哥,你不会是后悔帮我了吧?”
“没后悔。”田有田和稀泥,“咋可能后悔呢,但是我是真尽力了,没法子了。”
“所以我才说咱们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万一不管马铁丰咋说,大家最后还投你呢?”
“这都是不一定的事儿,你先别慌,冷静点。”
沈三河可冷静不下来,他又没聋,刚才田有田漏出来那一句话他可听得真真的。
啥叫他田有田能靠的不只有他一个。
田有田还想靠谁?
娘的,田有田难不成是背地里还做啥两手准备了?
看他扶不起来就把砝码押别人身上了?
想到这种可能,沈三河这下是真慌了,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这之前,他还想着两拨人推他他还当不上个副队长了?
结果外人就是不牢靠,不是个东西,推他推到一半看他沉就撒手了。
在心里狠骂了田有田一顿。
余光看到马铁丰像个人似的在那儿站着,好像对给他打压下去胸有成竹一样。
沈三河再也按捺不住,求助的视线投向一直看着他的继母和小侄女。
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能求来啥。
可既然疆子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告诉他是让他不管遇上啥事都稳重点,要给他来个先抑后扬。
那他就相信他弟不会害他,虽然不知道该咋‘扬’,可现在形势这么不好,该‘扬’可赶紧‘扬’吧。
再不‘扬’,他骨灰都要让人扬了。
蔡老太见状朝着没出息的继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也不干看着了,和自己小孙女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后,老太太撸起袖子就往台上迈。
这么一个大活人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二话不说就往选领导的台子上边爬。
是个人看着这一幕都得被吸引走注意力。
霎时间,沉默好像会传染。
一个人看到蔡老太的动作,就有第二个人顺着第一个人的视线看过去,没一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蔡老太的身上。
连话都顾不上说了。
蔡老太不说话,可镇场子的效果比老支书拿喇叭筒子喊话还好使。
乱糟糟的场面可算控制了下来,可……好不容易爬上台的老太太却是没办法控制了!
所有人眼见着老太太上了台的第一件事,就是挥舞起胳膊,两条胳膊转着大风车往沈三河身上抡。
沈三河都呆了。
所以他求了半天,就求来个这玩意儿?
老太太为了给他解围,特意上来打他一顿?
“娘,你这是干啥啊!”他在心里边嚎啕大哭,边躲边问蔡老太到底啥意思。
蔡老太半真半假地撵了半天没撵上他,借着叉腰喘气的工夫,扯个嗓子喊了一句——
“我刚才说啥来着?我是不是说过你要是选副队长我老太太头一个不答应!”
沈三河:“……那也不用上来打我啊,娘,这啥场合啊你说打人就打人。”
蔡老太:“少拿这个压我,你既然喊我一声娘,那当娘的打儿子还分场合了?”
“你都拿我说话当放屁了,我还给你留啥脸,再说了,你有脸咋地?你没听着大家伙儿说的啥?”
“说你就会口花花,你窝囊废,你怂蛋一个一天屁事不干牛吹得倒挺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三河被老太太指着鼻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整个人脸都白了,死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肉眼可见的气到发抖。
这一刻,饶是刚才反对他反对得最厉害的马铁丰,都忍不住有了些同情。
台下有人不赞同的嘀咕了句什么,声音很小,蔡老太没听清。
可她想也知道不能是啥好话,估摸着不是说她个当后娘的对继子不慈,就是指责她这事办的有点过了。
再看不上继子,大庭广众的也不能这么踩继子的脸。
蔡老太在心里哼哼两声,有人看不过眼就好,看不过眼就相当于她这个老刁婆子演得还挺到位。
老支书也看不下去了:“咳,疆子娘,你有点深沉,再咋地疆子现在也是大队长。”
“他现在不在这儿,你说你闹这样好看咋地?给你家疆子长脸咋地?”
蔡老太梗个脖子:“我这不也是为了咱生产队好?他沈三河要是真当上副队长了,那不得危害一方啊?”
“我词儿没用错吧?他是啥样人,我这个当后娘的最有发言权。”
“说得好听,还说啥给他个机会他能为人民服务,能帮大队干实事,能担起责任不当窝囊废……我呸!这话你们也信?”
“空口白牙的啥好听话不能说出来,就像马铁丰说的,看人不能光看嘴,得看他干过啥。”
“说得再好听,临阵当逃兵,那不也是完犊子?”
蔡老太扯个嗓子,嗓门那叫一个亮:“老支书刚才既然提到了我们疆子,那我就说说疆子。”
“疆子当初是咋当上副队长的?那是熊来了所有人都跑了疆子冲上去了,他命都不要了也要救人。”
“大家伙儿感念疆子的付出,这才选了疆子当副队长。”
“所以咱家疆子当副队长是靠着拼命,他沈三河当副队长只要轻飘飘靠一张嘴就行了?”
“美不死他!”
沈三河:“……”我的老后娘诶,你到底是帮我还是毁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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