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无耻到这种地步。
张老太太被震惊得大半天没有说话。
闻到屋里炖鸡的香味，她急中生智：“哪有什么硬菜，老妹妹你谦虚了啊。”
“你这家里都炖上鸡汤了，这是啥好日子啊，我们也就逢年过节才舍得吃上一只鸡，要是这么一比，咱城里日子还比不上你乡下日子好呢。”
“要我说啊，还是咱一家上你家来厚着脸皮蹭顿饭，这不更能让我儿子知道我摊上了一家多好的新邻居？”
要是好，也就不能用‘摊上’来形容了。
蔡老太没想到这老事儿妈上儿子家走了一趟，回来倒是长本事了。
正要想个说辞哭哭可怜把这茬儿给岔过去。
就听厨房里突然咣当一声！
所有人愣了一下，旋即陈红英好似让宋大妮附了体，嗓门贼大。
陈红英：“谁要吃老娘从娘家拿过来的鸡？！”
沈锦：“噗！”她是真把刚喝了一口的水给喷了。
只不过现在没人顾得上她这边。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被从厨房里拎着菜刀出来的陈红英给吸引了个彻底。
陈红英拉着一张脸，那脸拉得要多长有多长。
都给蔡老太拉害怕了。
蔡老太：“红、红英，咋了？”
陈红英戏路全开：“奶，谁要吃我从娘家带回来的鸡？”
张老太太：“这位是……”
“这是我未来孙子媳妇，性格……咳，性格有些直，但是人是个热心人。”
“等以后小两口结婚了就住这，你们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张老太太看着雪亮的刀锋，心中忐忑。
可她越看陈红英好像又越眼熟：“我好像见过这闺女，是不是当初过来看房子的？”
奇了怪了，那个时候这闺女也不是这性格啊。
说话客客气气的，她随便拿给这闺女一贴膏药，这闺女都感恩戴德的。
当时咋看咋有乡下人的淳朴。
咋这次见面，就这么……泼辣了？
沈锦一看老太太这样，就知道她红英姐怕是要掉马甲。
心念电转间，她使劲咳嗽了两声。
看把大家伙儿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她赶忙做作的开始朝着她红英姐挤眉弄眼。
陈红英还没明白沈锦的意思呢，就听沈锦说：“咳，红英姐，有外人。”
那眉眼挤的，分明就是想提醒陈红英收敛的意思。
好像在说家里有别人，可得注意一下影响。
可陈红英表现的这么夸张不就是为了给楼下老事儿妈看的吗。
这咋还提醒上她让她收敛了？
迟疑一瞬，在看到沈锦‘光明正大’朝她打眼神让她看事儿妈后，陈红英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对啊！
楼下事儿妈以前见过她，她要是装得太过，那就不像了。
她攥紧手里的菜刀把，想着得想个法子给自己的‘突然发疯’圆回来。
陈红英：“这个婶子，我曾见过。”
蔡老太：“啥婶子，这是我老姐姐，你得跟着叫张奶奶。”
“哦，张奶奶……诶呀咋不早点告诉我是楼下张奶奶来了，你们看我这一个没防备再吓着张奶奶。”
陈红英回手把手里的菜刀扔回到案板上。
咣的一声，给张老太太吓一个激灵。
沈锦帮着描补：“张奶奶你别误会，我红英姐其实性格可好了，就像我奶说的，她就是没有外人的时候私底下脾气直了点。”
“可在外不这样，在外谁看了不说我红英姐温柔大方，等以后你们熟了，我红英姐也不用在你跟前掩着了。”
“到时候啊，你就知道我红英姐是个啥样人了。”
这话咋越听越像威胁？
张老太太张张嘴，不知道该说啥好。
别以为她老眼昏花没看见这小丫头刚才使劲儿给那大姑娘使眼神，瞧那模样，分明就是想让那大姑娘在她这个邻居面前别漏了底。
装也要装出个正常人的样儿。
连正常人模样都要硬装，张老太太越想心里越没底，一时间甚至有种不想和陈红英‘熟’起来的感觉。
不熟，最起码遇见了还能客客气气的，可熟了……那是要动刀子的，这谁受得了？
她老胳膊老腿儿哪禁得起这么吓。
还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了呢。
说不准就是精神上有大问题！
也不知道张老太太是咋脑补的，陈红英只觉得这老事儿妈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古怪。
防备、忌惮、害怕……
陈红英：“……”
她朝张老太太咧嘴一乐。
张老太太绊绊磕磕地后退一步。
陈红英：“……？”
不知道老事儿妈的惊恐，蔡老太还在那夸呢：“诶呀我这未来孙媳别提多能体贴人了。”
“刚才也是听了一耳朵着急了，这鸡呀，是她特意拿来给我老太太补身体的。”
“我说不让她拿非得拿，这丫头性格拗，说是给我补身体的就不让别人动一嘴。”
“你没看着我儿子还搁那儿吃面条呢嘛，我儿子她未来公爹喝一口都不行，可护食了。”
“刚才一听你说要带着你儿子过来分鸡汤，这不，直接就炸毛了，这也就是冲着你。”
张老太太一听这话，觉得有点毛病：“冲着我？”
“可不是嘛。”蔡老太拉着她，“要不是冲着你，那菜刀都干过来了。”
“得亏之前你们见过一次，我们红英认识你，这才没脾气上来不依不饶。”
“不然我们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轻易防不住她。”
听到这儿，张老太太又后退了一步。
好悬没踩到楼梯边上踏空了。
她眼神躲闪不敢和陈红英对视，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这精神病惹急眼了再翻脸犯病。
只强撑出一抹假笑：“那啥，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弄饭。”
“你跟孙媳解释解释，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这年头粮食精贵更别说鸡肉了，咋可能全家上你家来吃来。”
“就是个玩笑，别往心里去，我先下去了，不然一会儿我儿子儿媳来了……”
蔡老太的字典里就没有‘见好就收’这四个字。
见她松了口想走，老太太面色一喜：“那敢情好啊，你先回去做饭去，别让你儿子回来赶不上热乎饭吃。”
“我们一会儿收拾收拾就下去，放心，我们也是讲究人，不可能空俩爪子去。”
她从乡下带的野菜干儿还有半兜子呢。
一人抓一把带下去够便宜这老祸害的了。
说起来蔡老太也不是非馋这一口饭，吃张家的黑心饭她老太太都怕不消化。
可她就是好奇，好奇这样的‘杀人凶手’，儿子儿媳会是啥样的人。
张老太太她儿子儿媳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娘/婆婆间歇害死多少人。
是默认、纵容还是完全的不知情。
蔡老太简直抓心挠肝的好奇……
……
“小芳，他谁呀？你们一家孤儿寡母的，你一个小姑娘，哪能碰上个男的就不明不白的往家里领啊？”
“你爸没了，咱们当亲戚的就得看着点你，你要是不检点，传出啥不好的名声，那像咱们这些来往得勤的亲戚，上外边不得连带跟着一块儿丢人？”
“可不能这样，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得注重点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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