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以后的‘铁饭碗’。
还指着自己妹妹嫁进好人家好保障自己过一辈子富裕日子的于伟河自然不会拒绝自己妹妹这一点小小的要求。
于伟河：“行，等好吧。”
得到肯定回答，于蕴秀心满意足的出去热那早就凉了的晚饭。
屋里只剩下于家父子。
短暂的安静过后，于父率先开了口：“伟河，你真要这么干？”
女儿在的时候他不敢问。
怕话刚一问出口女儿就劈头盖脸和他说一堆，他说不过，听了还觉得有道理。
可是……
这到底是有违道德，坑害人的事儿。
“爸，你想劝我和秀儿收手？”
一句话问到点子上，于父一下子就沉默下来。
他是不太赞同这么坑害人，但儿子和女儿要是收手……他又承担不起他们不抗争命运的后果。
谁让在女儿的梦里，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于父憔悴地闭了闭眼：“罢了，就按你们想的做吧，反正不抗争也没有好下场，莫不如昧着良心抗争一把。”
“不管能不能成，只愿老天爷最后把债都算到我头上。”
“爸没用，帮不了你们，但要是真有因果报应，爸扛，大不了短我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有果报算爸身上，爸死后替你们下地府。”
这话要是放在之前，于伟河肯定得说他爸迷信一天啥根据没有的胡话都敢往外唠。
可经历了她妹梦到未来这么玄乎的事儿后。
现在再听他爸念叨这些‘胡话’……于伟河突然就有点喉咙发堵。
自从他爸生病之后，说没怨过他爸那不可能，可再多的怨气在听了这些‘胡话’之后，他突然就释怀不少。
于伟河看着窗外：“爸，其实我不怕报应啥的。”
他手无意识摸了摸自己残疾的那条腿，苦笑着说：“要是有报应，为啥当初给我腿打折的人现在还没逮着。”
“我因为助人为乐落下残疾了，他们却不知道在哪吃香喝辣能蹦能跳呢。”
所以说报应……呵，哪有什么报应。
‘报应’这两个字不过是有良知的人自己骗自己的傻话罢了。
因为他们有良知，他们不干坏事，所以他们希望干坏事还过得好的人能有报应。
与其说是报应，不如说是诅咒。
轻飘飘没有任何作用的诅咒。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于伟河看着他爸语气认真：“爸，换换思想吧，这年头谁心狠谁吃得开。”
“你说我和秀儿办的事有违道德，可以前我有道德我助人为乐换来了什么？”
“换来被我救的人私底下感谢完我就再没了联系，他们怕他们女儿被混子围了的事传出去，怕我因为落下残疾就讹上他家。”
所以与其为了别人做这样的‘好事’，他不如为了自己，为了家里做几件坏事。
最起码只要得手了，那这辈子都妥了。
于父沉默着，眼眶发红。
末了。
他拍拍儿子瘸了的腿，心里也发了狠：“想做就去做吧，爸这里还有点人脉一直没动。”
“本来想着我活着的时候不用，要是哪天走了也能留着让他们帮衬帮衬你和你妹妹。”
可现在等不到那时候了。
“你记得你王叔不，以前和爸在一个车间，爸能得这肺病和他脱不了干系，当初爸没给他咬出来，他这辈子都欠咱的，还有厂里的副厂长……”
门外，于蕴秀贴在门上屏息听屋里的动静。
待听到她爸说攒着那些人脉不用就为了等他百年之后留着让这些人照拂她和她哥……
再想想梦里她哥最后的结局……
她爸还是低估了人性，忘了有个词叫人走茶凉，她爸在世的时候那群欠了她爸的人尚且没照拂她和她哥一下。
又怎么会在她爸百年之后心有愧疚跑过来照顾两个非亲非故的‘包袱’？
所以最后的结果只能像梦里一样，她和她哥一点都没沾到那些人脉的光。
也没从那些人手里讨到一丁点的好处，等到她爸没了，估计那些人心里对她爸的愧疚也就忘了。
这就是人性，所以她一点不觉得她哥刚才跟她爸说的那些话有什么不对。
既然好人没好报，那不如当一回坏人，万一就得了‘好’呢？
于家人在同一时刻齐齐狠下心。
外边雷声轰然炸响。
沈家。
沈锦急着给下楼遛弯的老太太送伞去，临出门听到这声炸雷，整个人若有所思顿在原地。
沈有胜跟在她后头，见她停了，纳闷问：“咋了？听着奶和三哥上楼的动静了？”
沈锦回过神：“不是，就是觉得外边这雷打得可真响。”
“响到……让我想起来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她前世的好大儿们，这个时候听到这么响的雷，说不定……会以为是天谴吓到抱头鼠窜呢。
想想就有意思。
只不过这个快乐她没办法和她小四哥分享，怪遗憾的。
沈锦耸耸肩：“没事，快走吧，先打雷后下雨，这雷打这么响一会儿铁定下暴雨。”
“但愿在下雨之前咱们能跟奶和三哥碰上面。”
不然那一老一少都得在暴雨里洗个凉水澡。
她三哥壮实被雨淋没啥事，老太太那么大岁数了，要是挨顿浇，万一着凉发烧了那就是大事。
心里担心，沈锦再顾不上去想自己那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大儿。
可她不想唐志强他们，唐志强他们现在却是在疯狂的‘怀念’她……
……
唐家。
晚上唐志远破例反抗了周老太，死活没做这一顿晚饭。
卧室里。
唐守礼晚上加班，周老太索性就留下来陪着女儿等女婿回来。
周玲玲：“妈，这眼瞅着就要下雨了，不然你赶紧回去吧。”
周老太：“不行，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周玲玲一脸懵：“妈，你说啥呢，我哪自己一个人在家，唐志扬和唐志远不都在嘛。”
自从和继子撕破脸，周玲玲现在喊他们都是直接喊全名。
生分程度可见一斑。
却不想听她这么一说，周老太情绪登时更加激动：“他们和你单独在家那我更不放心了！还不如你自己呢！”
怕被偷听，老太太瞥了一眼房门方向。
确定房间门关的死紧之后，她小声跟小女儿说：“你没发现今天他们哥几个不正常吗？”
周玲玲现在都不拿正眼看他们，闻言很诚实地摇摇头。
周老太恨铁不成钢，戳着小女儿的脑壳唠叨道：“你啊，一点不长心。”
“都和志强他们闹到这份上了，志强还有害你的前科，你咋能心这么大一点防备都没有？”
“你就不怕再让那几个混小子合伙儿把你这一胎也给害了。”
说完，她像是觉得这话晦气，赶紧转头冲着地上用气音呸了三下。
周玲玲嘴甜道：“这不是有妈你在嘛，有你天天帮着我操心，我才能这么心大的安下心来养胎啊。”
“你要是不管我，指不定我现在是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晚上做梦都能梦见他们进屋来害我来。”
“哪能像现在似的，什么都不用合计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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