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作为曾经的好人。
沈有余以前也是有这种被无条件信任的待遇的。
可谁让他好好的名声不维持,结婚之后啥事儿缺德他干啥事儿。
名声一天比一天差。
人,在村里人看来也一天比一天混,大杨村第一滚刀肉的‘花名’可不是白被人叫的。
看看。
现在‘影响’不就出来了?
他就是说破嘴皮子也没人能信他对沈老头没有恶意。
所有人都认定了坏坯子不可能干好事,更何况是被他们当场逮住的,亲眼见到的。
这还有啥可狡辩的?
老支书是后被人找来的。
来的路上就听人七嘴八舌把事儿给说了一遍。
他对沈有余印象本来就不好,之前三番五次的打他这张老脸,因为沈有余不服管教,他在村里威望都下降了不少。
现在再一听沈有余大半夜差点弄死沈老头。
老支书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个疙瘩。
带着人刚一进屋,就听见大家伙儿在这儿群情激奋的要给沈有余送派出所去。
曲婶子:“给他举报了,送啥公社,直接往城里派出所送,就说他虐待老人!”
王春花一边在心里骂沈老头命大,咋没被虐待死,一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实事求是:“他这可不单单是虐待。”
“就奔着大晚上没人发现,准备悄默默的给人折腾死呢。”
旁边人纷纷附和。
“可不敢跟这种人在一个村子,我就说他现在不是好饼,之前老能看见他跟附近村子二流子走动。”
“对啊,你们没发现咱村现在多了不少生面孔嘛,走道儿吊儿郎当的,看见咱村里姑娘或是女知青那一个个眼珠子恨不得都粘人家身上。”
“一看就是二流子,我最近都不敢让我闺女单独进山里,就怕被二流子盯上。”
这是大事,村里人早就存了不少埋怨。
只不过以前沈有余没犯事,和二流子交好祸祸的也不是他们家,他们这些外人到底不好说啥。
心里再膈应也不敢吭声。
最怕的就是万一谁找沈有余说这个事儿了,沈有余回头跟那帮二流子一说。
二流子一生气,专门挑表达不满的人家家里的姑娘祸祸。
就算不被占啥实质性的便宜,但只要被二流子纠缠上,谣言传出去了,他们家姑娘还活不活了?
所以哪怕隐患特别大但是谁也不敢招惹,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容易被盯上的出头鸟。
可现在不一样了呀,现在沈有余就跟那过街老鼠似的,大家伙一起上来‘打’来。
人这么多,你一言我一语的谁知道哪句话是从谁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他沈有余总不能伙同二流子把他们半个村子的人家全得罪了吧?
有同村人在侧,同仇敌忾大家伙心里有底气。
平时不敢说的话现在恨不得全倒出来……
“你们说说,咱村以前啥时候这么闹过二流子?谁家的娃子不是好娃子,那是和别的村里那些不学好的一点来往都没有。”
“本本分分做人,本本分分过日子,村里是有几个地癞子,可咱村的地癞子就没有不服管的。”
“比别的村风气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结果现在呢?谁家认识的人要是来咱村里走亲戚,那都能跟二流子打听明白道儿,谁家搁哪,二流子比咱村里刚嫁过来的小媳妇都清楚!”
众人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刷刷刷的就往沈有余身上飞。
有人往地上呸了一口:“就是让沈有余给招过来的,沈有余还老招呼他们来家里吃饭。”
“再这么下去,那群二流子都要搁咱村里扎根儿了!”
一句话好似拉响了警报。
叫嚣着别让沈老头护犊子,要给沈有余送去派出所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支书喊了好几声才让大家伙儿安静下来。
“支书,这事儿你得管管!”
“对呀,老支书,这已经不是老沈家一家的事儿了,你家也有闺女,天天看那么多二流子在村里边晃悠,你心就不突突?”
老支书眉心的疙瘩拧得更紧了点。
他被扶着坐到凳子上,摸摸索索从兜里摸出来根旱烟。
也没点,转而问起了沈疆和沈三河是怎么想的。
老支书:“既然大家伙儿说这已经不是你们老沈家一家子的事儿了,那你们既是队长又是沈家当家做主的,你们预备咋处理这事儿?”
有人抢话道:“大队长副队长,你们可不能偏私!”
“对,这样的祸害就应该清理门户!”
……
伸手示意大家先安静,老支书说了句公道话:“其实不管大家伙咋说,今天的事儿归根结底还是要看沈老哥的态度。”
“要我说不如咱们外人先走,让沈老哥跟疆子哥俩说说他是啥意思,疆子哥俩再思忖思忖要怎么处理这事。”
“明个儿再给咱们个答复。”
“老支书!”有人不乐意走。
因为啥不乐意,在场众人谁心里没数?
他们不走还好,说不准还能逼着沈疆和沈三河发话给沈有余这个祸头子送走。
可他们这一旦避嫌出去不掺和了,到底是一家人,到时候沈有余跪一跪求一求,难不成沈疆和沈三河还能真硬了心肠给亲侄子送派出所去?
只不过他们不乐意也没啥大用,老支书就跟听不着似的,背着手自己先带头走了。
他这一走,能帮着做主的人没了,戏还咋唱?
众人面面相觑,到底僵持不下去,纷纷摇摇头跟了出去……
沈家院儿里。
有人忍不下气撵上去问老支书。
“支书,就沈有余那样的,你刚才为啥不直接发话说给他送派出所去啊?”
有人出头,大家伙立马一窝蜂的围了过去。
“对啊支书,你这不会是给大队长和副队长卖好呢吧!”
不知道是谁躲后边来了这么一句。
老支书脚步一停,围在他身边的众人也随之一顿。
老支书:“刚才那话谁说的?”
没人承认。
刚才还群情激奋的围着他吵吵嚷嚷,现在一个个立地成了缩头的鹌鹑。
找不着说浑话的人,老支书把目光放到了第一个围着他说话的村里人头上。
“建柱儿 ,我记得你刚才有句话是说——‘就沈有余那样的’。”
“你倒是跟我细说说,沈有余那样的是哪样儿的?”
被点到名的黄建柱神色尴尬:“支书,我就是随口一说,而且沈有余啥样哪还用得着我细说。”
老支书:“不,你还是跟我细说说吧。”
他也不走了,就等着听黄建柱‘细说’。
这么一较真黄建柱还挺下不来台的。
他尴尬开口:“就是虐待媳妇……”
老支书点点头:“那他媳妇上城里告他没?”
显而易见。
没有。
米粒儿都要活不下去了也没想过离婚,离婚都不敢想更遑论上城里去告沈有余去。
黄建柱挠挠脑袋:“他还跟外头的二流子有来往,老把二流子往咱村里招。”
老支书叹口气:“那他把二流子招来了,和二流子交好有来往,咱村出啥大事了吗?”
“支书,话不能这么说啊!”
“对呀,那要是出事了不就晚了吗?!”
老支书摆摆手:“我不是说盼着出事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出事,而是现在没出事,你让我咋收拾沈有余?”
“就因为他和二流子有来往,因为他现在不热爱劳动了,不学好了,我就给他送派出所去?”
“你们换着想一想,要是你们家娃子哪天突然跟沈有余似的学坏了,难不成也希望我二话不说给送派出所去?”
即使是深夜,也能看清老人脸上的愁容。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我就是给沈有余送派出所了,你们倒是说说,他犯了啥罪?”
“难不成就因为和二流子走得近,就要关他十年八年的?做梦呢?”
黄建柱哑然:“不是……他要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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