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了，妈。”
这是何小晴回过神后跟庄琦说的第一句话。
庄琦心疼得不行：“你别瞎想，什么完不完的，妈明天就找她们去！”
今天找上门的都有谁她记得清清楚楚的。
等明个儿一大早她就挨个儿找过去，高低得让她们闺女给她女儿把名声上的事儿解释清楚咯。
“没用了，妈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围着看，她们都用那种眼神看我……”
何小晴抱着胳膊，耳边好似还能听到那些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不止一个信誓旦旦的说闻到过她身上有股子臭味，还说她那天去澡堂子，澡堂子差点都没让她进去。
“都赖你们！”何小晴突然没头没脑的对着庄琦和何宽闻来了这么一句。
夫妻俩对视一眼，不明白女儿这话是从何说起。
也不用庄琦问，何小晴自己就开始一句接着一句的埋怨——
“都赖你们，我上次都说我搁家里洗了，我都求你们让我在家里洗了。”
“你们非得逼着我去澡堂子，明明我在家里洗就没这么多事儿了，现在好了，外边都传我身上有味。”
“我跟赵媛一样臭名远扬，以后都嫁不出去了，你们就开心了！”
赵媛就是之前何小晴提过的，附近老赵家的女儿，因为身上体味重被人传扬了出去。
原本给老赵家保媒拉线介绍对象的人一下子都没了。
赵媛到现在还没嫁出去呢，别人一说老赵家姑娘，背地里都捏着鼻子笑话。
何小晴从前也没少跟人在背地里说风凉话，还假模假样的劝过赵媛没事多洗洗澡，别舍不得澡票。
可以说赵媛的事儿，但凡是在这儿附近住着的，都知道。
之前何小晴刚被庄瑛泼了一身肥水的时候，为了能在家里洗澡就拿出赵媛的事儿当例子跟她妈庄琦说过。
结果当时不管是庄琦还是何宽闻，都没当回事。
谁能想到这事儿就这么邪乎，一点准备都没有，何小晴还真被人传成第二个赵媛了。
听着女儿嘴里的埋怨，庄琦心里也悔啊。
她当时压根没想这么多，还觉得小女儿夸张了，赶着小女儿去的澡堂子。
谁知道这群丧良心的能把个子虚乌有的事儿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怕女儿真因着这事儿怨上了自己，庄琦赶忙拖妹妹庄瑛出来垫背。
“小晴，妈也不知道事情能发展成这样啊，说到底还是赖你姨妈，你姨妈当时要是不憋着坏端着盆臭水过来想泼人，咱也不用平白惹上这么场糟心事。”
“说来说去都是她，你等着，妈指定给你做主，我一会儿就找她去！”
“我就不信了她家白天没人晚上还能没人，她不开门我就敲，大不了我给她门砸了！”
庄琦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要不是庄瑛她女儿不至于遭这么大罪，现在连累得名声都‘臭’了。
以后还咋找对象？
难不成要和老赵家那臭闺女似的，臭名远扬的，挺大岁数了连个给介绍对象的人都没有？
庄琦咬牙：“这事没完，妈现在就找她去！把自己亲外甥女害成这样，她在那儿装什么事不关己……”
“等等。”
何宽闻一把拽住庄琦胳膊，一个寸劲儿把人拽回来。
庄琦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红着眼眶地挣扎。
“你别拉我，我今天必须得找她庄瑛说道说道去，她有本事就一晚上都不给我开门，她不睡觉她邻居还不睡觉了？我总有法子逼她开门！”
何宽闻头疼：“不是，你先冷静一下。”
怎么冷静？
庄琦看着自己女儿染了半个肩膀的血，看着自己女儿一脸的生无可恋整个人好似被打击得魂儿都没了。
这让她怎么冷静？
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是她命根子啊！
何宽闻手上使力摁住情绪激动不停挣扎的庄琦。
声音猛地拔高。
朝着庄琦喊了一句：“你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话一出口，不仅吸引了庄琦的注意力，就连一直神叨叨的何小晴都转头看向了何宽闻。
何宽闻：“你们都没发现不对？”
庄琦：“老何，你有话直说，我现在脑子特别乱，你别让我想东西。”
叹一口气。
何宽闻问她：“庄琦，你还记得你白天跟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你妹妹庄瑛之前找上门说的那些都是假话，根本就不是你和她合谋，你也没有指使她陷害小玉。”
庄琦下意识点头：“对，我白天跟你说的都是实话。”
“小玉会去乡下这件事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是庞梅告诉我的消息，她告诉我的时候小玉已经在乡下了，我没指使庄瑛干任何事儿。”
何宽闻推她坐下：“这就对了，按你的说法你根本就没指使你妹妹，可是你妹妹愣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你的身上。”
“你觉得她这么做是为了让你背锅，她好推卸责任挽回婚姻，让庞宏振不和她离婚。”
庄琦依旧点头，不明白何宽闻这个时候说这个事干什么。
现在小晴的事儿最重要，她不想再听和何小玉有关的事了。
庄琦不耐烦地开口打断何宽闻的‘翻旧账’行为。
“老何，现在不是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我得去找庄瑛要个说法……”
何宽闻：“你准备要什么说法？”
还能要什么说法？
庄琦莫名其妙：“当然是她泼了小晴一身臭水，害得小晴现在被人笑话，我得让她赔我们小晴名声啊！”
何宽闻无奈摇头：“庄琦，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为什么说起你白天跟我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整个儿就不对劲儿。”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是说如果你白天给我的解释都是真的，你根本就没指使你妹妹害小玉。”
“你是无辜的。”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妹妹庄瑛打心底里也知道你是无辜的？”
这不是废话吗？！
庄琦点头。
何宽闻：“你还没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既然她知道你是无辜的，那她就没有道理去怨恨你，因为根本就不是你害得她要离婚。”
“反倒是她自己要心虚，因为她上门是准备过来污蔑你，让你背黑锅的。”
“那么她为啥还要泼那一盆臭水？按她自己的说法是因为要报复你，可她都没有立场怨恨你了，自己都心虚，她为啥还要‘报复’你？”
对上庄琦猛然瞪大的眼睛，何宽闻一针见血——
“除非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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