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何小晴不甘不愿。
庄琦：“你闭嘴！”她心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今天要是不让何小玉满意了，以卫见平的能耐她们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与其继续逃避问题，继续挣扎，不如识相点谁也别装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庄琦：“我只有这些私房钱了，不信你可以问你爸，之前因着汤峰的事儿我跟你爸透过底，我有多少私房钱你爸都知道。”
她不敢明说是因着汤峰的什么事儿，可何小玉知道她说的是收买汤峰对她和卫见平下手的事儿。
她要是不提这一茬儿，何小玉差点就给忘了。
“对，你不说我还把这事儿给略过去了，既然咱们今天准备一码一码的把所有事都搬到明面上，那你女婿汤峰的事儿咱们干脆也一块儿说了吧。”
“省得你们那边以为我们不知道内情，我们这边为了看笑话也给你们留着脸，这一来二去的你们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的老把所谓的恩情挂嘴边。”
嗤。
可笑至极。
何宽闻对这‘恩情’这两个字敏感，一听何小玉这么说登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小玉，你什么意思？”
何小玉似笑非笑地看向汤峰：“从前看在你识相的面子上，有些局我不往破了捅，我给你留脸，不让你难做。”
“可既然你这一次先背叛了我们这头，那我也没必要再给你留什么情面了。”
视线重新回到庄琦身上，何小玉直白的说：“你给你女婿汤峰花了多少钱，说白了，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给你女婿花钱，不就是为了让他有条件雇黑三他们来堵我和卫见平吗？”
“雇凶杀人自然是要下血本的，所以不止是你的私房钱，让我估算一下，加上我爸的私房钱，何家到现在其实都不剩多少钱了吧？”
尤其这段时间这群二流子集体在何家‘坐月子’，天天那么个吃法，何家再多的家底都得被吃空。
庄琦却顾不上钱的问题，她一脸的惊诧：“你、你怎么会知道？！”
何小玉笑笑：“这就得问你的好女婿了啊，你跟人家藏了一手，人家对你也没客气，早早就为了防着你，在我和见平面前把你给卖了，所以你们想雇二流子干什么，我们早就知道。”
她眼神讥讽地看向何宽闻：“所以爸，你的救命之恩是什么性质我和见平早就心里有数……”
见何宽闻老脸乍红，何小玉挖苦道。
“爸，演戏挺累的吧？没得到我和见平的报答心里挺不舒服的吧？是不是还纳闷，觉得救命之恩我们怎么都不感恩在心对你好点？”
她合掌：“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嘛，因为我们早就知道你这个救命之恩是假的，是算计我们的，你让我们怎么记恩？”
“我们能哄着你玩这么长时间，由着你以恩人自居，由着你在见平面前装腔作势已经够孝顺的了，至于更多的……呵，你拿这种事算计我们，我们不翻脸就不错了，你还想强求什么？”
强求也得不到。
他们夫妻俩又不是面团捏的。
何宽闻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洋洋自得的筹谋竟然打从一开始就是个被大女儿夫妻俩看破了的笑话。
想到这段时间他每一次找上卫见平，每一次拿出救命之恩说事时卫见平看他的眼神……
当时看不分明，现在回想起来，那眼神里可不是明晃晃的全是嘲笑？！
一口老血直接哽在喉咙里。
何宽闻恼羞成怒指着何小玉说不出话。
何小玉可不管他喷不喷血，只自顾自的在这儿算总账：“所以之前那一次的算计加上今天这一出的算计，庄琦，仅仅用你的私房钱来赔偿，这不够。”
“我现在也不缺钱，再者说句不好听的，你的私房钱也是这么多年从我爸手里刮出来的，我爸的钱本来就有我的一半。”
“你现在拿我的钱补偿给我，我没这么好打发。”
她一点脸面都不准备给庄琦留——
“你当初嫁到何家时是个什么情形，我当时虽然小，可我这人打小就记事，你没有嫁妆，嫁进来之后用的全是我妈走后留下来的。”
“你花着我妈的，用着我妈的，又嫌弃我妈晦气还虐待我妈留下来的女儿也就是我，所以庄琦，你本来就欠我的，光是用那么一点钱，你打发不了我。”
什么叫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扎心的话，何小玉现在就是了。
庄琦知道何小玉恨她，可这么多年她们吵过闹过，何小玉从来没把旧账翻得这么明白过。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一张脸紧跟和何宽闻的步伐红了个透。
何小晴见不得她妈被何小玉逼到这个地步，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那你想要什么？”
钱不要，难不成还想要她妈的命了？！
何小玉看着她，以一种何小晴从未见过的眼神，似在思索也似在估量。
看得何小晴后背莫名的发毛。
没让何小晴忐忑多长时间，何小玉就给出了何小晴想要的答案——
“我想要你下乡。”
“你疯了？！”何小晴一脸的不敢置信。
何小玉：“我没疯，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想让你妈下乡，可你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退一步，你下乡也行。”
她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何小晴现在为什么成天能上蹿下跳的作？
不就是闲的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甘心过得不好所以拼了命的想‘争取’好日子？
可要知道何小晴现在过的日子其实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好都滋润了。
只不过何小晴自己不知足。
既然不知足，那她这个做姐姐的总得帮上一把，等何小晴下了乡，吃了苦，届时何小晴做梦都想过上的好日子就是何家现在的日子。
她再没工夫觊觎更多不属于她她也够不着的所谓的好日子了。
她只能不断的回味曾经在何家过得有多轻松。
后悔曾经有多眼高手低没珍惜，后悔又回不来，多好的下场。
何小玉不知道之后几年会有知青回城潮，她只知道现在她可以借由卫见平的手把何小晴远远的送走，送到最艰苦最考验人心志的地方。
既然何宽闻和庄琦生女不教，那她就让别人教，外人可不会惯着何小晴的小姐毛病。
何小晴看出来她是说真的，吓得脸色惨白：“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何小玉：“你不是没有工作吗？正好附和下乡条件。”
何小晴失声：“可我结婚了啊！”
最讽刺的一幕出来了，曾经最让她看不上的婚姻，最让她嫌弃的丈夫现在却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不过她拿汤峰当救命稻草，汤峰却并不想救她的命。
原本正愁怎么讨好卫见平和何小玉呢，眼下听何小玉这么说，汤峰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卖何小晴卖得果断。
汤峰：“我可以离婚！反正何小晴早就想跟我离婚了，我现在就能跟她去打离婚证明！”
何小晴不可置信：“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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