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看起来最不好惹的四房亲家公,那都跟啥都没听着似的一点儿不挂脸。
沈姑奶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微微发僵。
正想再赖着不走把刚才的挑唆话强调着再说几句的时候,忽然听到四房的亲家公嗓门不小的笑了一声。
笑得她怪摸不着头脑的。
黄树却是看都不看她,只一派真诚的跟蔡老太说:“亲家老太太,我闺女打小性子就憨,又憨又轴。”
“犟起来跟头牛似的,我和她妈都没法管。”
“所以您要是真能把那丫头给调理明白了,让她懂点事,那我和她妈可得好好谢谢您。”
这样的反应,和沈姑奶预想的一点不一样。
还是那句话,同样是做亲家的,凭啥她家摊上的亲家和四房摊上的就不一样!
同样的‘眼药’给四房的亲家上上去,人家能是这么个豁达反应。
不仅不生气,还求着蔡桂贤帮着管姑娘。
可她家那亲家呢?
同样的‘眼药’滴上去,怕是都能翻天了!
她还记得她儿子当初接亲的时候儿媳娘家那下马威给的,说是但凡在她家受一点委屈她全家都别想讨个好。
同样是娶媳妇,蔡桂贤孙子就能站着娶,她好好的儿子就得跪着娶。
她儿子到底差啥?
不对。
应该说她家到底差啥?
明明以前四房这群人活得比狗都不如,没想到说翻身就翻身现在还在她面前摆起谱来了。
她舍下脸和蔡桂贤说了那么多好话,结果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不仅不给她面子,显摆亲家还显摆到她头上了。
她也不管人家蔡桂贤有没有显摆的心,反正只要是碍了她的眼那就是存心的显摆!
越想越憋气,心绪起伏间沈姑奶倒是急中生智想了个新招儿——
预备不管不顾煞煞风景,当着四房亲家的面跟蔡桂贤‘哭求’逼着蔡桂贤答应她刚才求的要好处的事儿。
不然她就把沈家这些破事抖落给四房亲家听。
没人愿意当着自己亲家的面被曝家丑。
沈姑奶就不信当着亲家的面,她这个大嫂还能像刚才似的一点人情味都不讲拒绝得那么干脆。
她想的很好,眼睛里边都因着蓄力蓄出了泪花,却没想到还不等她开始表演,蔡老太已经趁着黄家人把东西搬完即将关门的时候一把把她推到了门外边。
没有客套,就两个字——
“滚蛋。”
简简单单两个字加上沈家门咣的一声被关了个严实,就好像两个巴掌狠狠扇到了沈姑奶的脸上。
沈姑奶气性上头抬手就想敲门,却不想沈家门不怎么隔音,她刚把手抬起来就听见里边正在讲究她。
蔡桂贤正跟亲家几人说别见怪,得到的回复不是尴尬的笑,也不是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没人关心她是谁也没人在意她为啥会被蔡桂贤给撵出来,相反,她听到的回答是四房亲家七嘴八舌的在安慰蔡桂贤?
没错。
她听得分明,屋里边就是在安慰蔡桂贤!
尤其是四房那个亲家公,嗓门大,说出来的话她听得真真的——
黄树:“嗐,有啥可见怪的,谁家还没几个糟心亲戚了。”
黄母:“对呀,谁家都有糟心亲戚,就看刚才那老太太说那话就知道不是善茬儿。”
“这得亏咱们来的及时,要不然亲家奶奶自己在家遇上这么个难缠打秋风的,万一因着赶人把她逼狗急跳墙了,再干出点啥事伤着您老人家……”
剩下的话沈姑奶没继续往下听,这还有啥可听的了?
她想借着蔡桂贤亲家来了的时机拿捏蔡桂贤,让蔡桂贤为了脸面掏好处打发她。
可看看人家亲家这一家子把话说的,完全站在蔡桂贤这头儿。
怕是她就算把沈家出了一个杀人犯,子孙没人愿意伺候老爷子这些破事给说出来,人家亲家也不可能往心里去对四房有什么看法。
说也是白说,更逞论拿捏着这些事儿威胁要好处了。
她要是再没有眼色敲门进去捣乱,之前还是被蔡桂贤给推出来,再来一次,估计得被打出来了。
想到那头儿还有大侄子沈大海给她兜底,她没必要非得跟蔡桂贤死磕。
即使心里不甘,沈姑奶也知道今天怕是从四房要不着东西了。
好在她哥儿子多,四房捞不到好处她还能去大房捞。
实在不行等回大杨村她再跟三侄子哭诉哭诉,三侄子离得最近,现在又是大队副队长正是在乎名声的时候。
她就不信她个长辈为难成这样,照顾老哥哥‘有心无力’,三河能光看着管都不管。
在心里打好算盘,沈姑奶这一次走得倒是痛快。
殊不知她今天注定了是要倒霉一天,在四房倒霉,在大房也捞不着好。
她现在朝沈大海给她的地址去,沈大海却是已经朝着大杨村去了。
仍旧是沈小宝特意来城里给沈大海报的信儿,说姑奶从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老爷子吃喝拉撒全都没人管。
沈小宝自来看不上沈姑奶,还抽空当着沈大海的面给老太太上了不少‘眼药’。
倒也是报应不爽了。
沈姑奶给蔡老太上‘眼药’的时候打死都想不到她自己也正被上‘眼药’呢。
也多亏了沈小宝进的这一顿‘谗言’,沈大海回村的路上都憋了一肚子气,以至于等到沈姑奶上仓库扑了个空晚上赶着夜路回到沈家老宅的时候。
迎接她的。
不是好饭好菜,也不是她心心念念要搭把手连她一起照顾的三侄子沈三河。
而是阴沉着一张脸准备把她赶回家不用她照顾老爷子了的沈大海。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的沈姑奶心里的算盘还打得‘噼啪’响,根本想不到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而蔡老太这边,也是在打发了沈姑奶后,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问问黄家为啥突然搬这么重的礼过来……
……
半小时后。
老太太吓得好悬没咬了舌头:“你说啥?!”
“诶呀我的娘啊,这么大的事儿我都不知道,锄子回来也没和我说啊!”
她急得站起来满屋乱转,嘴里嘀嘀咕咕:“怪不得那天囡囡和锄子一块儿回来的,锄子衣服穿那么厚,我还说呢,这天头一天比一天热咋穿这么厚,锄子说他着凉了冷。”
陈锄子那么说蔡老太就没怀疑。
可现在想想,怕是为了遮身上缠着绷带的伤口,这才裹那么严实。
老太太又气又心疼:“这小子,等他今天回来看我不收拾他的!”
生气归生气,是半点没有数落自己宝贝孙女的意思。
黄树一听,怕自己好心办坏事:“亲家奶奶,您可千万别怪锦丫头和锄子,要不是他们我估摸着现在头七都过了。”
蔡老太一个卡壳,都不知道该咋接话好:“……?”
别说,她这个亲家公说话是有一手的,可能是因着鬼门关前走过两遭,说话是一点避讳都没有了。
好气又好笑的,老太太摆摆手:“得了,亲家也别替他们说话了,等他们回来这事儿我高低得好好问问。”
“而且从你们出事那天到现在这都多少天了,咋地也能出个结果了,我这不知道还好,冷不丁一听说我也想听听这里头到底是咋回事。”
“那群人咋就奔着你和锄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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