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毒”
血液毒?突发性肺栓塞?
有口腔溃疡,吸过蛇毒后昏厥咳血,有心包积液,伴随着呼吸急促。
呼吸困难及急促是肺栓塞最常见的症状.....
极其可能是蛇毒导致脏器受损,血栓形成的急性肺栓塞。
虽然肺栓塞的患者要是发热,但多半是低热,可是这项指征并不强,也有个别患者急性肺栓塞发烧三十九度以上。
芽芽按压患者胸部,听见呼痛声后脑子又清明了一点。
呼吸困难、胸痛和咯血,肺栓塞的临床表现三联征一个都没有落下。
这时候,患者呼吸再一次急促,摸着脖子说不出话,脸憋成了青紫色。
南方过敏案例多,老大姐处理好蛇毒过来一看,立刻就知道是过敏了。
芽芽不理解怎么会过敏。
但确实在咽喉发现了过敏性的皮疹。
找到病症就好办,她也带了医药箱,箱子里常年备着肾上腺和地塞米松。
只准备治疗蛇毒的老大姐松了口气。
如果患者真跟芽芽说的一样是急性肺栓塞,本来呼吸就困难,再出现过敏反应,那死亡率就高了。
其他人一头雾水的站着,想不明白怎么没中蛇毒的人,反而要死了。
处理过后,患者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芽芽擦汗,“赶紧抬走”
大伙一怔,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有人问:“抬去哪里?”
是抬去太平间还是抬去卫生所?
一听是卫生所,呆若木鸡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把患者平拉木料的板车送走。
中蛇毒的年轻人看着大伙浩浩荡荡的离开,挠了挠头,这还管不管他了?
急诊肺栓塞,最好的治疗就是置管溶栓。
这搁哪都是个急症,小一点的卫生所和医院还不一定做得了,这情况得肺动脉溶栓,就得用尿激酶。
芽芽脚步如飞,问老大姐所里有没有这玩意。
老大姐走得也不慢,到大妹子,这就是你不对了,所里咋能没有这玩意呢,如今厂子早就过了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吃饭基本靠走的时候了,咋能没有尿激酶呢,甭看,厂子在旮沓角,但医疗用品保障可比本地镇子医院好多了。
芽芽嘎嘎笑了两下。
后头群众催他们,别唠嗑了,赶紧的吧,人还梗着脖子在那等着呢。
肺动脉溶栓对于芽芽来说简单得不要不要的,只要没到摘栓子的时候就不需要到省城去。
就是溶栓得是个漫长的过程,至少得三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如果效果不好还得置管溶栓。
“蛇分神经毒,血液度,还有混合毒素,我们这里的蛇吧,银环,金环,眼镜蝮蛇,海蛇都是神经毒,你要看见这几种蛇,按神经毒先给药。
五步蛇啦,竹叶青,蝰蛇都是血液毒素,眼镜王蛇是混合毒.....要是瞧不出来是什么蛇,就看患者体征。
神经毒的患者眼睑下垂得厉害,头晕,恶心,流口水,张嘴和吞咽困难,但局部不痛不痒,像刚才的血液毒,局部表现剧痛,全身皮肤都有血斑,还有刚才急性肺栓塞.....”
老大姐趁着溶栓的时间跟芽芽讲他们本地怎么治蛇毒。
芽芽嗯嗯的听着。
她记笔记的时候,其他人也叽叽喳喳的帮忙补充提点。
芽芽学完,就该他们学习肺栓塞。
她们还没有接诊过肺部栓塞的患者。
有医生想再进去悄悄溶栓的情况,听到夫妻两在里头吵架,主要是当媳妇的正在抹着眼泪骂人。
“你哥们有事,你上了,你同事有事,你也上了,你要是有毛病,是人家管你,还是你媳妇管你?”
在厂子里都认识,当媳妇的都压低了声音骂,于是大伙就选择一个人隔一会进去观摩一下。
芽芽也奇怪,难道蛇再南方的冬天不用冬眠的吗?
大伙就叽叽喳喳道可能是要变天了。
晌午才说呢,下午就变了天刮起了大风,晚上收音机里就有了台风预警。
其他人脸色都不带起一下变化。
冬天台风确实少见,但也只是影响了西省,顶多就是刮点风下点雨,连生产都不停。
芽芽端着饭盒站着听完了广播,惊讶中带着激动,坐都坐不住。
不知道台风来时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山河巨变,万物重生,遮天蔽日,不知道多久才能重见天日。
一吃完饭,芽芽就直奔跑厂子里后勤部开的小卖部买了战备粮,回到宿舍以后仔仔细细的清点,又到开水房把所有器皿都给打上了水。
隔天一觉醒来,窗户啪啪的响,外面果然已经刮起了大风。
芽芽弹跳冲到窗口朝外看。
大风夹杂着大雨,那雨都是斜着皮飘的。
她长那么大,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雨,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太!刺,激!了!
芽芽蠢蠢欲动,穿上雨衣打了伞雄赳赳的出了门。
三秒钟的时间她就回来了。
伞骨就折了,迎面扑来的风雨无情的打在脸,各种大大小小的东西从眼前飞过。
芽芽抹了一把脸,感觉好害怕的样子,其实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
再过一小时,雨停了,但风好大,她撒丫子往外跑。
这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谁家都是窝着吃早饭,谁要是站在阳台上瞧一瞧今儿能不能开工,都会瞧见迎风而上的身影。
瞧见的人也很淡定,嗤笑了一声,悠哉的进屋去。
风里雨里,只有杜厂长裹紧了艰难的也朝着车队走。
这天气就怕供电局停电,他得先去探探口风!
风势太大,杜厂长吼着问:“芽芽,你到哪里去。”
“我们那没有台风,这玩意特产!”芽芽吼回去。
杜厂长想起当年老一辈刚到南方建设三线厂,第一次见台风时还组织了观摩大会,很理解芽芽的心情,却把人朝宿舍的方向赶。
台风最危险的不仅仅是风雨,还有被风刮来刮去的东西。
他们见惯了不打紧,北方来的同志没有经验。
话音刚落,远处屋檐下忽然一阵哐当。
一块铁皮砸在了地上。
如果刚才不是停下来的话,现在杜厂长已经到了车队屋檐下,就站在那。
杜厂长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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