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芽芽站在收发室门前，路过的韩主任顿了顿，心思转了几圈以后还是朝芽芽走去。
他能指望一个孩子什么呢。
几次接触只能夸一句挺有能耐。
倒是刚才转悠的时候听来一些些关于聂芽芽的小道消息。
说实在的，这孩子背景硬比天生的医学天赋看起来可信度还要高一些。
如果传言有三四分真实，那多接触倒没有错。
刚才他重新看了一眼芽芽之前的治院方案，虽然直白但并不是空谈。
见人专注阅读，韩主任怕吓到人所以并不出声打扰。
然后他就看见一串白大褂的男同志喜气洋洋的走过来拍了芽芽肩膀一下。
芽芽吓了一跳，立刻追着李乾城打，非要邦邦打人两下才算完，没好气问：“不忙？”
“啥，你咋知道有人给我送锦旗了？”李乾城稀奇痒痒的抖出锦旗。
芽芽：“.....”我没问
“你还想看看？”李乾城喜滋滋的铺开
无语的芽芽凑过去看那四个字：“肛好有你”
她觉得这锦旗拿回家，可能李乾城的亲妈也不会特别的高兴。
一旁的郭忠文适时也送出去一份宣传资料。
其实并不是所有医院都在邀请之列。
小医院的学术水平比较低，更倾向于接受电视广告的宣传还有定期收到的各种推介资料来提高学术水平。
大医院的医生学术水平比较高，说白了就是有自己的想法，善于质疑和筛选外部信息。
所以这一次的学术会议论坛上专门针对的是京都几大医院高水平的学术宣传。
但大医院里，医生水平也不一样，也有大腕和小医生。
像面前这个一听到被邀请参加学术会议就两眼发亮的，一般都是小医生。
小医生也有用处，毕竟往那一坐就是个给大佬鼓掌的工具人。
所以医药代表们在拼命邀请医院大腕的同时也会很热情的邀请小医生。
小医生多了，大佬们一看那么多参会人员，兴趣不就提起来了么。
稀稀落落的参会人数有什么意思。
没有各大报社宣传又有什么意思。
不请两三个老外来提高档次也没有意思。
知名医生不多更没有意思。
反正为了后续推介新药，医药公司完全下足了本钱。
“李医生是吧，来参加会议我们还有补贴，算是弥补医生们浪费掉的时间”
瞧人不言语，郭忠文笑意吟吟。
李乾城倒不是不愿意去，他问：“这学会会议，跟肛肠科有关系吗？”
那新药是治疗冠心病的，必须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郭忠文的吗目标是芽芽，哪怕任何一点细小的起作用的因素都不能放过、
他面不改色，“当然可以”
芽芽这会收起资料总算看到了一旁的韩主任。
郭忠文更是笑脸相迎，把对待芽芽那份热情转移到郭主任身上去，然后无奈的无视掉身后芽芽灼灼视线。
对对对，没错儿，他就是墙头草。
这急诊大楼正副主任能拿下其中一个都是好事。
韩主任只是敷衍的回应了几句，然后便问芽芽今天的排班。
这话在医生堆里就跟暗号似的。
只要一问排班，多半就是有事儿。
比如一个医生要是叨叨明天上白班，那潜台词绝对是明儿得忙一整天。
要是叨叨有夜班，那也是有事也别来的节奏，因为要熬夜得早上补眠。
那要是下夜班也没戏，熬夜一整宿，得回去补眠。
除非是出门诊或者休班，那才可能约得上。
韩主任道：“没事的话晚上去家里吃饭。”
他不确定芽芽听明白了没有站队邀请。
芽芽问了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您请客吃饭，提前知会过家里人吗？”
韩主任怔了怔，然后破天荒的打了个电话回家。
那头她媳妇脾气还不错，声音也很温和，表示今天身体很不舒服，末了还叨叨了一句幸亏有打电话回来问一句。
不打招呼就往家里带人，虽然还是一样招待，但客人走后吵一架可就在所难免了。
都到了五十的年纪了，那吵起架来可是不容易和好的！
深知后果的韩主任挂掉电话以后找到芽芽，“时间改到明天吧”
明天芽芽上门诊，正常上下班，于是便问：“为什么忽然请我吃饭？”
那无邪清澈的眼眸明明白白的透露出还没回过味来。
直到回了家，吃了饭，洗了脚，到床上随便拿一本书促进睡眠，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一根弦忽然就通了。
芽芽一拍大腿，“是想邀我站队啊！”
于是隔天一大早，芽芽进办公室后特意炯炯有神的看过去。
正埋首资料堆里的韩主任只抬了抬头。
他想明白了，对年轻人就得有事说事，这个年纪不吃虚头巴脑那一套。
于是等傍晚下了班，两人骑车一前一后出了医院。
韩主任也不跟人兜圈子，“聂医生，你觉得本院推行评聘分离能不能成功？”
芽芽便严肃道：“只要提高医院效益，让大家都知道有钱赚就能成、”
这还把她自己的目标给算进来了，韩主任意味深长的飞过去一眼。
但也没说错。
四五年前就已经提出要落实的评聘分离在各行各业遇冷，还真跟钱有关系。
职称评上有什么用？又聘不上，待遇和之前相比是没有变化。而且现在有职称证书的人那么多，感觉不值钱。
芽芽道：“每年去评职称的人只会多不会少，扎堆的事至少能证明有用，反正我妈说别人有不如自己有。就算以后职称用处不大，但我不相信没有一点用处，万一恰好哪一天就能用得上了呢?”
她想了想继续说到：“评聘分离至少对我来说没有坏处，相反的，我可能还会因为评聘分离更早的升职称呢。”
韩主任都不知该说人实诚呢，还是心大呢。
但话没错，要按照之前评聘合一的办法就得按论资排辈，也就是先紧着先评上高级职称的人员，后评上的只能排队等待岗位。
芽芽继续道：“所以咱们更要提高医院的效益，大家有钱赚怨声就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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