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无知无觉的继续说到：
“今天一直在说钱，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我们是要挣钱，一来挣钱能改善经营，为的是让更多老百姓能看得起病，能在一家医院就看好病，二来医药腰包鼓了，挣大钱了.....”
柯主任干咳了一声，“那叫营收追涨”
芽芽都是现场发挥，用词就有点大白话，闻言怔怔点点头说：“对，医院营收追涨，反哺医院职工智力投资效益”
啥是智力投资，就是送医护去敬修，短训班，学术会等各种渠道。
京都医院算是名气大的，每年都接收了不少各地来进修的从业者，像她们老家镇医院，每年用于让医护出去进修的投出只有一万块左右，压根就没办法送到京都那么远的地方来学习。
没办法，镇子人口就那么多，发展不起来。
芽芽有点惆怅，“我从小地方来，更知道有机会学习多不容易，咱们单位效率好了，得到培训的机会多了，自然就有更多的人去专研各种病症，促进医学发展。”
她话锋一转，“张院长好不容易带领我们迈出第一步，结果自己人先起了内讧。”
行政副院长就抖了抖嘴唇，好半天憋出一句话，“这种事....哪里能全部清理干净”
芽芽接茬，“那倒是...”
行政副院长万万没想到芽芽是接茬的那个，没好气的看了人一眼。
芽芽解释说：“哪怕能清理掉一半，那都是好事”
韩主任忽然道：“增设干疗科”
一屋子的人就静默了下。
干疗科，其实就是专门为干部病房服务的科室。
几乎每个三级医院都有干部病房，但是收治也有指标，不是那些有旁门左道关系的人能轻易进得去。
增设一个干疗科，当然要扩充病房，专门为那些要公费疗养的人腾出来位置，让他们不去跟老百姓抢夺资源，倒也是个折中的办法。
然后，所有人就都想到了还是得挣钱。
要挣钱，就得提高病房周转率，就得清理掉这些霸占病床的资源。
然后，话题滚了一圈又回来了。
张院长便站了出来表示增设干疗科是个办法，顺便画了个大饼表示如果这两年医院效益提高，倒是可以考虑增设，然后自然而然的把这件事先放到了一边。
行政副院长没吵过芽芽，末了事情还是定了下来。
芽芽的茶早就喝没了，捧着茶缸子心心念念的想去水房打水，她嗓子眼疼。
因为吵赢了她心里高兴，回到科室以后摸出一瓶清凉喉片。
这玩意说是药更像糖一点，淡蓝色圆形镂空，吃了凉嗓子。
付中原瞧见了就给了她一颗腌制过的橄榄，然后叨叨清凉喉片口感虽然好，但其实会杀死口腔细菌，造成口腔菌群的失调，到时候长口腔溃疡可疼。
还是橄榄好。
嗓子只要经常发干，还有点疼，但是没有特别大的热像，吃橄榄最好了。
橄榄的特性就是酸，干，平，略微有点寒，能清热利咽生津。
可惜鲜橄榄只有十月份，十一月份的时候有，应季的时候拿来煮水喝，或者拿来跟萝卜一起炖个青龙白虎汤，对喉咙也是好得不得了。
现在只有蜜饯橄榄，拿来代替鲜橄榄，只要不是太甜或者太咸刺激喉咙，蜜饯橄榄可比咽喉含片还要柔和得多，至少不伤胃呢。
有个男人脏兮兮的走进急诊科来，一进门就熟稔的喊人，大伙定眼一看是护士长的丈夫。
人叨叨说是打麻将又喝大酒导致眼神花了摔臭水沟里。
柯主任跟人挺熟，平时在家属楼以兄弟相称的那种，看了一眼人的伤势以后急吼吼的说：“来个人赶紧站门口，弟妹一进来就把人给绑上”
芽芽莫名其妙，这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估摸就缝三针吧，麻醉都不用上，上了还得多算一针。
但科室里结婚的那几位却一脸严肃的应下。
护士长一进科室门就被人绑住了手，然后才看见自家男人灰头土脸的坐在那里。
知道人打麻将喝大酒才摔的臭水沟，被绑住手的护士长飞腿就踢了过去。
柯主任一脸同情的看着护士长的丈夫，呢喃说：“失策了”
一群人就退到门口，芽芽瞧明白了，本来缝三针就好，被护士长那么一打估摸病情还得加重。
她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柯主任，不怪人家是主任，从患者可能遭受的伤害来源去解决问题，想得多全面啊。
小林也在一旁附和，叨叨没错，这就是主任厉害的地方，能第一时间发现病人生命危机来源。
其实各自科室都有点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棉签，绷带，口罩等低耗值的物料，科室人员家属来不收费。
但之后可不行了，现在内部流通卷的通知已经下来了，一切都是要拿流通卷去买的呀，所有人都抠搜了起来。
护士长丈夫平时没少听媳妇叨叨，知道医院以后有这么条规矩在，而且她媳妇最近为了不竞聘费老大力气在工作上，他咋的也不能为了拿一毛五分的事情给人使绊子，于是躲着他媳妇随时可能的飞踢去挂号了。
当然，家属福利还是有的，缝针给缝得很漂亮！
隔天夫妻两还送来小半缸的西瓜酱豆。
那玩意谁都没吃过。
护士长叨叨，这西瓜酱是去年七八月的时候腌的。
就她带来的这一缸子大概用了十斤黄豆，三十斤左右的西瓜，再整上两三斤的面粉，食盐和生姜片。
也不难做，西瓜囊都给掏出来，加盐巴搅合成食盐搅拌成黏糊糊的水浆，然后把洗干净又泡了开的黄豆去煮。
今儿带过来的西瓜酱是放了花椒，八角，姜丝，拿大油炒过了。
夏天炒各种酱一般不兑水，现在小年刚过天气还冷，所以稍微兑了一点，看起来不那么稠。
芽芽沾了口酱，顿时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听得格外认真，就问：“黄豆泡多久”
护士长就叨叨泡五个小时也差不多了，煮熟以后晾凉，然后滚上一层标准的面粉来发酵，等上一个星期，黄豆表面长出灰白色菌毛就算发酵好了。
把发酵好的豆坯掰成小块，菌毛得筛干净，再晾晒后才可以下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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