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患者看病着急，老是不好好排队，这边会诊呢，外边头能伸进来二里地，要么就是一圈人围着。
这种能自查的方法人家也爱听，外头还有人插嘴，“医生，我脚指头麻，有时候大脚趾没有只觉，怎么掐都不疼”
芽芽看了人一眼，问：“是不是腰不好？”
那人就疯狂点头。
大爷的颈椎病还不到动手术的时候，芽芽倒是关注人那眼睛好久了，指着问咋回事，咋左眼还用纱布包上了呢。
大爷话也多，芽芽就问了一句而已，就把怎么伤着的，上了什么药突突突的全部说了出来。
芽芽就看向右眼，啧啧道：“您这麦粒肿化脓了，也得治啊”
看大爷有点紧张，芽芽安抚人是小毛病，切开了把脓弄出来，连短波体腔紫外线都用不着。
芽芽去洗手消毒，“我顺便给您做了吧，不收钱。”
这都算不上小手术，快得很，而且现在路上灰尘大，芽芽也给蒙上了纱布。
看着双眼都被蒙上的大爷，芽芽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有家属陪同着来吗？”
大爷摇头：“....”
芽芽“....”
门诊快结束的时候，芦花来了。
除了跟芽芽知会一声谈得很顺利意外还想顺道请人吃饭，所以特意掐的发点。
芽芽遗憾的婉拒，指着乖巧坐一边，双眼被蒙上的大爷，“我得送人回家”
急诊科从外头找厂商的事没兜不住。
有心的人再一探听知道走的是药库的渠道就知道张院长也知晓，这是默认的，便蠢蠢欲动起来。
往下一个月，各大药厂的医药代表往京都医院跑得老勤快了。
有点后怕的芽芽就问柯主任，“后劲这么大的么”
柯主任忍不住抬了抬眼皮，让科室自主选择药厂就相当于给马取掉了缰绳跟马鞍。
不过这几年花国的医院各种花样改动，这事能成多久还不好说呢。
他也不吓芽芽，问：“什么时候回家”
芽芽叨叨下旬呢。
柯主任便点点头，“那还能赶得上去听竞聘演讲”
芽芽回忆了下排班，那天她是正常班，应该是能听得上的。
护理部竞聘演讲那天，急诊科又来了台手术，芽芽也没着急，寻思听个半截也可以。
等做完手术优哉游哉的浪荡过去才发现甭说坐了，连个站的位置都没有。
虽然今儿来听演讲的好些都不是护理部的人，甚至别的单位都有，芽芽就瞧见几张二院有些面熟的面孔。
人家也瞧见她了，就很友好的招招手让人过来，顺便打听一下京都医院护理部评聘分离的事。
说好的的低职可以高聘，高职也可以低聘，评也可以不聘，所以今儿满足竞聘要求来竞聘的人便不少。
二院的人就跟芽芽打听，除了这竞聘演讲，还有啥考核内容没有。
芽芽便给人数了数，什么专业考试，业绩考核那都是必然的，还有个考核工作态度，医德医风，出勤率，出错事故，参加集体活动等等的综合考评。
听见的人有的同情京都医院的职工，有的未雨绸缪的沉思，怕京都医院评聘分离真成了后，这股风会往其他医院吹。
有人便嗤之以鼻，评聘分离的危害大着呢！
按照医生正常晋升周期，医学专业的本科生在四十岁左右就能到正高的位置，之后还有二十年的发展期，有高级职称的人肯定不断增加，医院提供不了那么多的岗位，到时候看你们京都医院怎么办？！
说到一半就忽然想起来面前有个二十岁出头就是副高职的例子，顿时就懒得再开口了。
反正说了也没用，她肯定不会理解年轻医生们的悲哀，哼！
二院一个年轻医生便趁机和芽芽搭话，还邀请她下个周日休息日的时候去逛颐和园，那会玉兰花正盛开，美不胜收呢。
芽芽笑着婉拒，“我那会要回家呢”
其他人便当是她拒绝的借口，促狭的看着年轻的男同志。
就说话的这会，急诊科科室那一群护士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喊芽芽过去，他们挤挤还是能弄出来个位的。
作为少数考核合格不用竞聘的急诊科刘护士长也笑着示意芽芽到自己这边来。
小护士们怕护士长，纷纷缩回头去。
芽芽一走，二院一群年轻医生便打趣起刚才的男医生。
“你去年才毕业当医生，人家都有八九年的资历，哪里来的勇气?”
被调侃的男医生不甘心的辩解。
“爱情讲究的是感觉，至少我独一无二”
其他人就更加肆意的嘲笑，也有人提醒他，“人家早就定亲了”
大伙就呼啦啦的凑过来听小道消息。
说话的人就打包票，“咱们院的副院长就想聂芽芽当儿媳妇来着，后来听说有了定亲对象才没成”
瞧着真实性很高，于是这消息就小范围的炸了锅。
略羡慕的就叨叨：“算了，有了女人，鸡犬不宁”
有人接上：“没有女人，冷冷清清”
另一个再嘴了一句：“有了女人，没法活”
更深的叹气传来，“没有女人，也没发活”
一群青年就齐齐叹气：活着就是受罪啊...
年轻医生瞧着人群里圆圆的芽芽，便觉得年轻人该努力一把，然后就在之后的某天特意来京都医院守到了芽芽。
饶是人已经介绍了在竞聘演讲上见过一面，但芽芽愣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她很忙，忙着想回家，便在人含糊不清的提出想做朋友时候干脆利落的拒绝。
人也不死心，道：“除非你承认有对象我才试行”
芽芽：“我真的有对象”
人还挺犟，回了句：“我不信！”
芽芽：“.....”
“你把你对象叫来我看看，叫不来你就答应跟我出去看场电影”
话刚落人就提住了后衣领，侧方一片阴影，沉沉声音传来，“找我？”
见人识相不说话了，李敬修才拉着芽芽朝停车的地方走。
走在他们前边的人在抽烟。
烟味顺着风飘过来了。
芽芽下意识想躲开，手就挣扎了一下。
虽然只有动作没有说话，李敬修却仿佛洞悉了她的意图，握紧了她的手绕过抽烟的人走到前头，还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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