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不是刚杀了一头猪么，油桶满满当当都是油。
瞧见幺妹，聂卫平响起城里见着的人了，道：“陈广义来店里了”
陈广义就是之前让芽芽逮住卖乙肝神药的诊所医生。
医学上的事聂卫平不懂，但也知道人找芽芽，估摸着是跟进药的人对接上了。
芽芽立马来了精神，只可惜现在去镇也不现实，只能等明早去。
她有个小毛病，明天要干啥事，前一天晚上就睡不踏实。
睡觉前还特意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明早别放纵她睡懒觉啊，九点没瞧见她起床，务必喊一声啊！
回屋了以后又特意给闹钟换了个新电池，这才睡了。
隔天早上，闹钟还没响芽芽就惊醒了。
主要是外头闹。
茱莉亚第一次学习骑三轮车，蒋文英正好在门口坐着。
聂超勇在后头跟着三轮车。
也不知道咋开的，三轮车直朝蒋文英那边撞。
茱莉亚傻眼了，也不知道转方向，离了把手捂着眼睛喊：“超勇的妈妈快跑！”
得亏聂超勇反应快，跳上车子把人踩油门的脚丫子挪开，长吁了一口气，对对象说：“你差点没婆婆可以喊了。”
蒋文英：“.....”
听见门开了，蒋文英一扭头看闺女，“还早呢，到点妈喊你”
起得确实有点早的芽芽摇了摇头，坐在板凳上撑着腮帮子发呆，显然还没醒神。
没一会，蒋文英左手热水瓶，右手搪瓷盆。
给兄弟姐妹几个洗脸的步骤打小就没变过，拿热水打湿了脸，一块热毛巾上脸，紧接着脖子，手一步到位。
力道也没变，生怕没洗干净似的下足了力道，跟洗萝卜一样，洗得芽芽一愣一愣的，瞬间精神了。
早饭的配菜是小根蒜。
配的是自家酿的大酱。
昨天摘得也多，剩下一部分用盐巴腌制了，拌上辣椒面，淋上香油做成了小咸菜和饽饽。
本地的清明饽饽就是小根蒜做的。
混着肉泥加的适量酸菜和白菜，用高粱米做皮包成月牙形状的饽饽。
芽芽四目张望，问大哥，“窗台上的山芹菜呢？”
昨晚上的炸山芹菜可好吃。
“妈收起来了”聂海生吃饱了，但还端着碗陪着妹妹吃，“说了都给带到京都。”
芽芽瞪圆了眼睛。
她们昨天可摘了很多，全家一日三餐吃，都能吃个三四天的分量。
关莞就笑，“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就是这个道理”
今儿聂超勇和茱莉亚就得走。
石头村几乎倾巢出动来围观。
毕竟谁也说不准是不是一辈子就瞧见这么一回外国人了。
茱莉亚显然没领会到村民猎奇的心里，感动得不得了，眼眶红红的问蒋文英，“超勇的妈，我来了你高兴吗？”
蒋文英说：“高兴”
“那我下回来，你还高兴吗？”茱莉亚问。
蒋文英立马说：“来吧，你来了婶子就高兴”
茱莉亚认真说：“那不行啊，就算我不来，你也要高高兴兴哦”
多掏心窝子的贴心话啊，蒋文英鼻头都酸了下，直叨叨真是个好孩子。
芽芽也要跟着聂海生，聂卫平兄弟两去镇子上，一走就走一窝。
到了镇子上，先送走了茱莉亚跟聂超勇。
聂海生没见过那个陈广义。
他就是个操心的命，这会说什么都要陪着妹妹。
陈广义的诊所，一大早没人来看病。
人正举着份报纸看，瞧见芽芽就来了忙起身，“小同志来了，快请进”
又去给人翻糖果，“真是巧了，一有消息，你也正好在镇上....吃早饭没？隔壁卖的锅盔还行，你们要不要吃一点？”
聂海生看人左右说不到点子上，知道人想讨个巧，从皮夹子抽出张五十块钱来。
陈广义眼神亮了，笑眯眯的坐下。
“那人昨天就来了，我给人留住，说有人要个大单，你们也得快一点，这种人都是天南地北的卖药，下一回再见，保不齐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芽芽问：“人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你们今儿就能来，不然就约人在我这地方见面...”。
钱不是好赚的，人一说废话就挨聂海生的冷视，也不敢东扯西扯，说：“刚还从我门前经过，这会应该在镇上其他诊所推销药呢”
这种药一般进不了国营单位，也就只能推销给诊所和乡村医生。
兄妹两出门的时候，陈广义还追出去喊，“对了，那人姓尹！”
镇子诊所说多也不多，兄妹两开着小汽车找了一圈就瞧见了个背着蛇皮袋的男人。
小汽车招摇过市，那人也瞧见了兄妹两，居然直直走过来。
芽芽有些诧异，看面容绝对不认识才对。
人已经到了跟前，高深莫测的看了一会，摸着山羊胡子说：“你们二位，想要个儿子吧”
兄妹两顿了顿，人不仅是个卖药的，还是个神棍？
芽芽恶趣味因子给激发了，给了自家大哥一个眼神。
老聂家弟弟妹妹全是给聂海生带出来的，恶趣味的程度只深不会浅，当即立马就会意了。
芽芽进入状态老快，装得吃惊，“你怎么知道？”
人神色傲然，“老朽不才，行医多年，不仅能看出你生孩子没有，还能看得出来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人凑近了点，对芽芽严肃说：“你们夫妻两，生不了孩子的源头在你。”
芽芽琢磨着下一步是不是该卖药了，人话锋一转对聂海生说：“你跟我来”
聂海生挑眉，下车跟着人走到马路对面。
药贩子低声说：“其实不能生儿子的原因在你身上，我故意跟你媳妇那么一说”还促狭的飞过来一个‘男人帮男人’的眼神儿。
聂海生淡淡问：“那你打算怎么帮忙”
药贩子从里头摸出来一瓶药，“同志，算你们幸运，我手上刚好有能生儿子的祖传方子，你听我的，三个疗程下肚，保证能生个大胖小子”
聂海生那过药材打开闻了闻。
人还在耳边叨叨：“一瓶800块钱，贵有贵的道理，像您这样的大老板，800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是能买到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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