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镇子上外来人口多了不少,好些事也就本地人才知道。
聂家发迹后,不少人津津乐道以前老聂家的事儿。
当年懂内情的,走过一家小饭馆门口都要悄咪咪说两句。
“就是这家的老板娘,以前跟聂家有关系,后来犯事了蹲过风眼”
也有好事的上门吃饭的时候会求证,再想套点老聂家的往事来,可谁也没成功。
小饭馆的老板娘从来不提跟老聂家是不是有关系。
本地人都知道,小饭馆老板娘以前死了男人,所以当小饭馆某一天又关了门后,左右一打听也就知道是老板娘的公公住院了,瞧着那天抬上车的样子,估摸着活不成。。
唠嗑的凑在一块就叨叨,这老板娘是不是不想老人死在家里头,这才送到医院过渡?
知情的就帮着说一两句公道话。
老板娘为人还不错,管老人吃管老人喝,不像是狠心的人。
昨晚上送的医院,今天都没来开张。
这会在医院,芽芽刚好看完一个平山病的患者。
这病正经来说叫青少年上肢远端肌萎缩症。
之所以叫平山症,主要是跟着最早发现这病症,一个叫平山惠的岛国人来命名。
患者来挂号的时候手掌肌肉能瞧见明显的萎缩,连筷子都拿不利索。
伸直的时候能瞧见手掌很明显的震颤。
平山病跟长时间屈颈有关系,说白了就是长时间低头。
搁芽芽手里头的这个平山病患者在袜子厂做零工,就是给袜子剪线头,一个不留神低头时间长了。
镇子上做不了这收住,她得给京都医院打电话,让人上京都去。
芽芽从病房出来准备去打电话,刚好看见小红子满头大汗,拎着个蛇皮袋往病房里去。
她站门口看着人先坐在床前哭了一会,然后开始往外掏衣服,毛巾。
路过的护士被喊住,瞧了眼里头的情况压低声音叨叨昨天晚上就送来了,救不了的。
芽芽去了一趟办公室,拿到小红子公公的病历。
高血压,脑出血量比较大,患者基础病也比较多,当时手术意义不大。
有家属签字放弃治疗。
看情况活不过明天。
芽芽再回去,老人已经穿戴齐整,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认得人了,喊了声:“小红啊”
又清清楚楚的喊了一句,“红啊”
小红子应了一句,握住老人的手低声安抚。
芽芽倒是没走,就搁办公室里坐着。
小红子要是真想找她保证一找一个准。
后半夜她再往住院部打电话,老人家已经走了。
护士在电话里叨叨,老人从断气起,小红子还紧紧握着人的手长达十几分钟,也不见害怕,估摸着是怕老人害怕,送人一程。
医院每天都得走几个人。
收拾干净床铺,明儿又有新的病人躺上去。
小红子也没找芽芽,更没找老聂家。
给自家公公下葬以后关了店门,也没跟谁说一声,一去就是一个星期不见人。
青市
廖家这些年都快成了半个青市人了。
廖群星一直在青市医院进行高压氧舱治疗。
夫妻两长年累月给廖群星按摩出了效果,人的肌肉并不见太严重的萎缩。
看见小红子时,夫妻两吃了一惊,却没有阻止。
芽芽这些年没少给他们发资料,好些个文章署名的还是芽芽的名字。
夫妻两知道老聂家的芽芽没少研究他们儿子的情况,甚至廖群星的主治医生也说过聂芽芽好几篇文章确实有治疗意义。
就是现在每天给廖群星按摩的手法都是芽芽自己撰写寄过来的手册。
光凭这一点,夫妻两也不赶小红子。
小红子从兜里掏出一沓子钱。
夫妻两怔了怔。
廖厂长早就内退,且以前呆的厂效益如今一天不比一天。
夫妻两顾着儿子也没法找活干,都是支棱个小摊子卖白粥。
人要是一辈子不醒,那也得好些钱呢。
小红子也不要他们说谢,放了钱就走。
“医生说,群星的病好些了,是有醒来希望的。”廖厂长开了口。
小红子眼神亮了亮,呼吸都轻松了几分,道了一句,“那就好。”
廖群星眼皮震了震,让一屋子人很是惊喜。
廖妈欣慰叨叨以前都不会动,最近动得可频繁了,想了想小心翼翼问小红子,“你要不要多留两天?”
“不了,饭馆需要人手”小红子抚了下耳边的碎发,“过两天还是我男人忌日,得赶回去”
人走后,廖妈悄咪咪的问丈夫,“你说咱儿子要是真醒了,他们两......”
话没问完就叹了口气,只要儿子能醒,咋的都行。
从青市回到黑省也得好几天的时间。
店里一星期没人都有点积灰。
小红子大晚上打扫,不耽误明天开张。
路灯离得远,黑灯瞎火的走进来一个落魄老头,问:“有吃的没?”
“明儿才有”小红子拉了另外一盏电灯,“要不我给你下个面条?”
她寻思着能挣一点是一点,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灯光一亮,对方反而缩着脖子往暗处坐,点了点头,“快点”
小红子仔细打量了人好几眼,半响回过神来,“烩面,一块钱一碗”
她进屋,从架子底下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出一张泛黄的简报。
刺廖群星的凶手没抓着,通缉凶手的告示贴了好些年,报纸上也都是。
小红子在灯光下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刚抬头就瞧见那邋遢的老汉直勾勾的隔着个帘子瞧着她。
人目露凶光,小红子慢慢往后退,背着手把菜刀拎手上。
老汉转身就跑。
小红子追出去,扯开嗓门,“着火啦,快点出来逃命啊!!”
现在镇子上多了不少店面,好些都是白天开店晚上就搁店里住着好省钱,没一会心急火燎出来好些个人。
小红子扑上去抱住那老汉,“抓他,抓犯人!”
这么一嗓子,其他人反而不敢往上凑。
老汉急红了眼跟小红子缠斗。
“同志,我就回家一趟,你放我走,求求你”老汉急得拖拽着人往大马路上跑。
小红子死抱着不放。
有人忙喊报警,赶紧报警。
老汉又气又急,还甩不开小红子,情急之下夺了刀,往小红子身上猛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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