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她身边一个丫鬟也颤抖不已的丢了两锭银子出来,清脆的咯噔声,银子落到地面上,她重重磕了好几个响头,才颤颤巍巍的说,“奴婢,奴婢有罪,奴婢见钱眼开,财迷心窍才害了靥画小姐,奴婢请求姑小姐赐奴婢一死,以让奴婢跟随下去好服侍靥画小姐。”
这一幕转变来的陡然快速,连一直老神在在的季老夫人也蹙起了眉,她当然知道那天季莨萋去了暖月院,但是她只是去打探秦家在找什么东西,却万万不可能害季靥画,就算她要害,也不会自己动手这么笨,她有多精灵,她可是知道的。这种愚蠢的方法,她不屑去做。
可是季老夫人信季莨萋,别人却是不信的,尤其是季落雁,一听到此事和季莨萋有关,登时冷笑一声,尖嘴薄舌的道,“原来是你害了我妹妹,好狠的心肠啊,小小年纪,竟然已杀人如麻!”说完,她故意看了司苍阔一眼,见司苍阔果然满脸铁青,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你,竟是你杀了靥画,我还当是你怂恿你父亲,原来是你……是你一个人……”秦氏眼睛赤红,几乎已入疯癫。
下一瞬,她又冲了上来,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掐住了季莨萋的脖子。
她的手劲很大,已经濒临疯狂的人力气是不可预估的,季莨萋满脸涨红,季老夫人忙命令下人将她拉开,可寿安堂的几个丫鬟力气却都有限,根本动不了秦氏分毫。
司苍阔很想动手帮忙,可手臂突然被挽住,他回头一看,就看到季落雁对他摇头,“杀人偿命,我二姐死的更惨。”
司苍阔下意识的反驳,“她不会杀人,她还是个孩子。”
季落雁冷笑的看着他,“你与她不过见过两次,如何清楚她的性格秉性,这个丫头,没那么简单。”说着,像是深怕司苍阔过去,连忙又将他搂紧了些。
司苍阔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甩开她,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却看到季莨萋脸已经涨成青紫色,几乎奄奄一息。
房内场面乱成一团,秦老夫人身边的魏妈妈拉住了花妈妈,秦老夫人拉住了季老夫人,季落雁拉住司苍阔,扑在地上的那些暖月院的丫鬟们,爬起来拦住寿安堂的丫鬟们,而秦氏的手,还死死的掐着季莨萋。
眼看季莨萋已经濒临死亡了,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一声怒吼,“贱人,你在干什么?”
季呈来得很及时,可他一进门就看到房内一团乱麻,又吵又闹,而自己那会***的金叵罗,竟然正被秦氏疯魔一般的掐住喉咙。
那可是郡主,弑杀郡主可是死罪。
他想也没想,骂了一句就冲过去,一脚将秦氏踢开,秦氏往后一跌,口中竟吐出酸水了,可见季呈那一脚的力道多大。
“女儿!”
“娘!”
“姑小姐!”
所有人当即上去查看秦氏,见她没有吐血,秦老夫人才稍稍放心些,抬头却恶人先告状,“怎么,你们季府还想杀人灭口吗?要不要把我也杀了,啊!”
季老夫人气得要是,刚才秦老夫人拦她时,偷偷掐了她好几下,她怒不可歇,满脸气红,又看到季莨萋艰难的咳嗽不停,她心疼极了,连忙亲自将她扶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季呈大吼。
秦氏红着眼睛咽了口唾沫,眼睛发红的冷笑道,“怎么回事,你的宝贝女儿杀了我女儿,你说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
季呈看想季莨萋,却见她一张精致绝美的小脸此刻却苍白无力,他心中想到她的身份,但又看秦氏的指控,眉头皱了起来。
季莨萋咳了两声,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半靠在季老夫人身上,委屈又虚弱的道,“母亲,你昨日诬陷父亲害了二姐姐,将他手臂刺伤,他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今日又来污蔑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季老夫人立刻看向季呈,“你受伤了?”
季呈微微点头,秦氏到底是她的妻子,昨日发生那种事,他只当她丧女之痛,心智魔怔,并没有将此事说出去,而季莨萋也不是乱嚼舌根的人,加上当时没多少下人看到,此事就这么瞒了下去,可今日揭发出来,意味却不同了。
秦老夫人不知女儿竟然伤了女婿,心中有些不满,这与她设想好的有些出入,希望不会坏了大事。
却不知,大事早已偏了方向,从季莨萋甘心任秦氏掐住喉咙,她的几个丫鬟在门外看得呲目欲裂,隐忍不发时,结局便早已定了。
今日这里的人,谁都跑不掉!
“季呈,你将女儿嫁给你,当初你的誓言还言犹在耳,这么多年我秦家也帮衬你们季家不少,可是现如今你却害死我外孙,害得我女儿几乎疯魔,而你在外头生的野种,竟敢对我孙女下毒手,你说,这件事要如何解决。”
“岳母,你说莨萋对靥画下毒手,这,这从何而说起……”
“哼,你问你母亲,方才她都听到了什么。”她瞪着季老夫人,表情里满是斥责。
季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拍着季莨萋的后背道,“暖月院的丫鬟说莨萋去了见过靥画,呵,这些都非季府的人,她们说的话,如何得信。”
“怎么,难道我们还冤枉她了。”秦老夫人冷笑,又看季莨萋那柔弱的摸样,立刻想到自己孙女千蕊的人头,还有此刻房间里的靥画,心中的火越发疯长,“那好,就让她来说,我就看她能说出怎么个子丑寅卯。”
季莨萋抽泣的咬住下唇,小脸无助又可怜的拉拉季老夫人的袖子,低声说,“六妹妹……”
季老夫人立刻了然,转头瞪着从方才大乱开始,就一直躲在角落的季恬羽,“恬羽,那日你与你五姐一起去的,你说,怎么回事!”
季恬羽不知为何要自己说,但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尤其是父亲那双尖锐可怕的眼睛,她不敢隐瞒,连忙实话实说,“那日五姐来找我与三姐,说是一同去探望二姐,三姐突然性情大变,说不愿去,后来只有我与五姐同去……”注视到季莨萋冰凉没有温度的眼睛,季恬羽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那银子,是我给那丫鬟的,我知母亲不许五姐进去,便对那丫鬟说我会看着五姐,丫鬟同意放行,可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一起与五姐在一起,并未见到她下什么毒。”
“六小姐,你怎么能空口白牙,胡说八道呢!”那小丫鬟吼道,“那日我端着药回房,只看到你一个人,后来才看到五小姐进来,你怎么还说一直与她在一起,你分明是信口雌黄!”
丫鬟的控诉又急又怒,季恬羽有些慌了,急忙道,“五姐只是去了净房,她很快就回来了,她一回来你就将我们赶走,我们总共呆的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连厨房都没进过,哪里会下什么毒。”
“总之有段时辰你们的确没在一起,她利用那时候去下毒也不无可能,六小姐心地善良,可不要误信匪类,助纣为虐才好!”那丫鬟眼神深刻的看着季恬羽,言语竟那般强势。
谁也没料到这个丫鬟说话竟这么直接,还教训起季恬羽这个当小姐的了,但她有秦老夫人在后撑腰,又是此事的证人,竟然人无法责骂。
季莨萋抽抽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你说我出去的时候是下毒了,那可有人证?”
小丫鬟一噎,转头看向秦老夫人。
季莨萋却发难,“你看你主子做什么?你方才口齿伶俐,还将我六妹都责骂了一顿,怎么我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就望向你家主子了?是事前忘记对好口供了吗?”
“季莨萋,你是说我串通丫鬟冤枉你不成?!”秦老夫人冷戾的道,眼底满满的赤色。
季莨萋虚弱的摇摇头,对于她的恶人先告状无语凝结,只能道,“秦老夫人高风亮节,明察秋毫,我三姐当日行踪古怪,事后在她房间找到毒药,现在人又不知所踪,你们却无一人怀疑她,而我只是恰好那日出现在暖月院,去一个净房回来就成了杀人凶手,敢问秦老夫人,你们是对我有偏见吗?我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容得你们将现成的嫌疑犯视若无辜,而将我这个整整无辜的人当做仇敌?!”
季莨萋的脖子上红印未消,她脸色依旧苍白无度,就连声音也断断续续,轻若浮云,可她的一字一句,却直戳人心,是啊,秦家人一意孤行就因为五小姐当时出现在暖月院,就视她为凶,可是真正有嫌疑的人明明是三小姐,她们却在没有半点证据的情况下,还是要诬陷五小姐,这不是故意的说出去谁信啊。
“那你说,那日你去暖月院做什么!”季落雁此时开口,声音冰冷。
季莨萋看向她,“自然是去探望二姐姐。”说罢,她吐了口气,转而看向季呈,“父亲,女儿虽非圣人,却也不愿不明不白的被人诬陷,还请父亲去请大理寺的大人们过来,看了今日此事,是势必要闹大的了,只是若查明此事真的与我无关,还请秦老夫人、母亲、大姐姐还我一个公道,诬陷郡主的罪名,向来真相大白时,几位是要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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