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野只是闷头喝酒，什么也没说。
沉默代表了默认。
厉之文仰头，眨了眨眼，笑了。
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命运弄人吗？”厉之文喃喃地道。
“是命运弄人。”厉之野也苦笑一声。
他还想再倒一杯酒，却发现酒瓶已经空了。
他生气地晃了晃酒瓶，刚想起身去拿酒，一双些许冰凉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阿野，不要再喝了。”
“大哥，你不要管我！”
“我是你大哥！”
“你既然是我大哥，那么你可不可以取消，和顾清雅的合作？”
“我........”厉之文顿了顿，艰难地开了口：“和她合作，是因为她有这个实力和能力去做这个药妆项目。”
厉之野猛地挣脱开厉之文：“大哥，京城有这么多医学天赋和实力的医生，你为什么偏偏选择她？为什么？！”
本来深邃蓝色的眸子，因为愤怒，变得无比通红。
他嘴里的酒气，喷到了厉之文的脸上。
“大哥，你说话啊！就算你常年不关心我们厉家的企业，你也应该能够找到和顾清雅一样优秀的医师吧。”
望着厉之野的咄咄逼问，厉之文回应的依然是沉默。
“你不说话是不是？那你是不是心虚？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女人？”见到自家大哥，没有回话，厉之野更加愤怒了。
客厅里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不说话可以，那么你取消和顾清雅的合作。我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依然是兄弟。”
厉之野下了最后通牒。
“阿野，你冷静点儿。”看着逐渐失控的厉之野，厉之文耐着性子劝道。
“我冷静不了！”厉之野把酒瓶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哗啦一声脆响，酒瓶碎了一地。
惊动了楼下的佣人和管家。
佣人自然是不敢上楼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只能硬着头皮，走上了楼，敲响了客厅的门。
“大少爷，二少爷，请问需要帮忙吗？”
“滚开！”门里面传来了一声暴吼，紧接着是酒瓶再次撞到门上，滚落地上摔落的声音。
管家一哆嗦，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确认门里面，逐渐恢复了安静，他才对着空气微微鞠躬：“那有什么需要叫我。”
没有人回应。
管家提着一口气下了楼。
“阿野，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我已经答应了顾小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毁约的。”厉之文重新戴上了眼镜，不急不缓地道：“而且合约已经签好了。毁约我们必须要付超十倍的毁约金，这对于我们厉家集团也没有好处不是吗？”
厉之野跨过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踉踉跄跄地走到酒柜前，又取下了一瓶拉菲。
“阿野，不要再喝了！”厉之文很不喜欢自己的弟弟酗酒的样子。
厉之野没有理会厉之文。
他坐回了沙发上，拧开瓶盖，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
“你不让我喝？凭什么？你是我大哥？”厉之野讥讽地看向厉之文：“我是你的亲弟弟，我让你不要让顾清雅这个贱女人合作，可你竟然拒绝了！”
“你摸摸自己的心，你的心到底偏向了谁！”
厉之野又把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全身彷佛就像长满了刺的刺猬。
看着情绪彻底失控的厉之野，厉之文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阿野，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和顾清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和顾小姐的合作，是绝对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的。我们厉家又不是做慈善的，我肯定也不会拿我们的钱去救济别人！”
“大哥，你变了。”厉之野又喝了一大口酒。
他整个人已经开始迷迷糊糊。
“你变了。你已经不会关心家族的生意，可是你竟然为了顾清雅这个女人，亲手创立了这个药妆项目。呵，你不是说，你这辈子都对挣钱不感兴趣吗？”
“所以你敢说你不是变了？你就是因为顾清雅这个女人变了！”
说到后面，厉之野几乎是竭斯底里。
他似笑似讥地道：“大哥，你说实话吧！你就是喜欢这个女人对不对？”
厉之文依然坐在沙发上。
他放在双膝上的手，微微地握紧。
他拉开抽屉，拿出了心脏药吃了一颗。
“阿野，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和你竞争厉家董事的位置，那么我在这里就可以告诉你，我终其一生都不会和你争夺这些。你放心。”
喝了一杯温水后。
厉之文继续道：“至于顾清雅，那是我和她的事情，我想你没有权利干涉。”
“而且你已经和王家小姐结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更不应该去过问了。”
说完他试图去拍厉之野的肩膀，却被厉之野狠狠地甩开了。
“你不要碰我！”厉之野激动地大喊：“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大哥了！”
“你何必如此！？顾小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厉之文记得几年前的厉之野，是非常在乎顾清雅的。
怎么如今一听到顾清雅这个名字，她就如此激动？
“对，她就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大哥你可以取消和她的合作吗？可以把她拉入我们企业的黑名单吗？”厉之野张口就来。
关于医闹事件，他是知道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厉之文这么大项目的入驻，势必会让顾清雅在医院的股东中挽回形象和口碑。
这是厉之野不想看到的。
“阿野，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厉之文难以置信地看向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厉之野：“你这是要毁了顾小姐是吗？”
“哈哈！”厉之野仰天大笑：“对，我就是要毁了她！大哥，如果你帮她，那么你就是和我作对。我........”厉之野低头浅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哪怕你是我的亲哥哥！”
闻言，厉之文唇角微微抽动，紧握着的指关节微微发白。
“阿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心脏不好，所以这么多年修身养性，脾气也是比暴躁的厉之野平静了许多。
已经喝多了厉之野，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要是帮顾清雅这个贱女人，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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