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尚且不食子,但女人却相信那个没有人性的男人真地能干得了杀死亲生儿子的事,杀死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比如让他泯灭人性。
她万般无奈地留在男人的身边,只为避免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他的父亲养成一个没有人性的冷血杀手。
她答应他留下来,唯一的条件就是儿子必须、也只能由她抚养。
男人答应的交换条件就是她必须吸食毒品,他要永远掌控她,让她一辈子离不开他。
为了儿子,女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梦境转换,高三放学回家的季瑄,又一次看见了目光散漫而萎顿的妈妈被男人欺辱,他无声地退到门外关上了门。
少年季瑄头痛欲裂地蹲在门外,听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哭叫,眼前景物越来越模糊,他“噗通”跪在地上,发着抖喘息着,双手捶打着头想要减轻那几欲呕吐的疼痛。
年轻的季瑄突然撑起来,扶着墙稳定了一下摇摇欲坠的身子,然后涣散的目光一凝,转身冲下了楼,撞开那个男人在楼下的书房,迅速地拉开抽屉摸到里面那把枪拿在手里,转身又往楼上冲,把一路下人们惊慌地“少爷,不可以”抛在身后。
他一脚踢开门,枪口直指抬起头的男人,男人笑着对他说:“开啊。”
季瑄在残忍扭曲的环境中成长,却被妈妈尽最大可能地保护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拿枪,枪口指着的还是自己的父亲。
“砰!”
枪声响起,子弹从男人身边擦肩而过,击穿了对面玻璃墙,玻璃墙立即从圆孔间向四周裂出蛛网。
季瑄听见了楼下佣人们的惊叫声和保镖疾步跑上楼的脚步声。
男人用手抓住女人的头发迫使她看着自己,柔声说道:“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会玩枪了,有我呢,别担心。”
女人被男人扯住的头发拉的头发刺痛,但她毫不在意,唯一的意识是不能让儿子激怒这个魔鬼,她哭求:“小瑄,别生气,这不过是我和你爸爸玩的一场游戏。 ”
枪声不仅吓坏了别人,还惊住了季瑄,巨大的后锉力震得他虎口麻痛,那枪沉重得几乎脱手掉在地上,但他逼着自己不能露怯,他压住牙齿打磕的声音温柔说道:“妈,别怕,我保护你。”
随后他将枪往前送了送,点着男人命令:“滚!”
男人终于放开了女人,顺手拿过沙发上的浴巾往腰间一裹,眯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季瑄,颇为赞赏地说:“不亏是我的儿子,无师自通也能开枪。”
男人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季瑄几乎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只觉眼前一花,拿枪的手痛得钻心。
再看时,男人就站在他面前,手里把玩着那把枪,抬手就是一耳光,季瑄只觉耳朵一嗡,眼前有瞬间的黑懵。
当视线重新恢复的时候,他看见妈妈状若疯妇,披头散发地扭着男人又踢又打,嘴里哭叫道:“你发过誓不碰他,你竟然敢打他?那我还留在这儿有什么意思?”
男人手扬起来对着女人“啪啪”就是两耳光。
季瑄最后一丝理智随着那点点血红被激怒燃烧殆尽,他顺手抄起墙角的一根高尔夫球棒冲了过去,但脚步在距离男人三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在他面前,男人正用枪指着无力耷拉着头的女人,笑得云淡风轻。
“你小的时候,你妈妈不仅漂亮迷人还很富有,我早就知道总又一天她会离开我,所以我用你来把她留在我身边。可是,她早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但我依然留着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季柏远用枪点了点季瑄,笑得很温和。
“就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情况。我自己儿子的本事,我自然知道,我早就知道你长大后会逃离我的控制,甚至为了你的母亲报复我,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我用毒品控制你母亲,其实是为了把你留在我身边。为什么一定要留你在身边?儿子,我也没有办法呀,谁让我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得继承我的衣钵,为我养老送终。”
季柏远“啧啧”两声,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你被你母亲教得心慈手软,不过不要紧,将来让阿姗带着你去接几次货,现实就会教你学会残忍。”
季瑄浑身颤抖地狠狠盯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在脑中迅速分析眼前利弊,突然他看见母亲费力地抬起头,眼中一片清明,她微微对他摇了摇头。
从小相依为命的生活让季瑄在那目光相望的瞬间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缓慢地收回了恶狠狠的目光,微微低下了头。
那是无声妥协的姿势。
季柏远非常满意他这个动作,在季瑄小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儿子。
这个男孩继承了他母亲美丽的容貌和仁善的性格都是让他鄙夷唾弃的东西,一个男孩子却有着妇人之仁的慈悲,在他眼里就是难成大器。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还会有儿子的,这一个废弃了也无所谓。
可随着年龄的增加,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女人从季柏远床上爬下来,却再也没有人为他生下一子半女,而慢慢长大的季瑄表现出来的聪明冷静、内敛隐忍,完全将他那美得有点妖异的容颜给遮掩了下去,他成了季柏远心中完美的继承人。
季柏远终于意识到了季瑄对他的重要性,他非常欣慰自己当年为了物尽其用地搜刮那个女人背后家族庞大的利益,而用毒品控制了她,现在他就可以用她来控制儿子,终身不得离开他。
季瑄这个带了点示弱的动作,大大取悦了季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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