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她身边的周女官,很快就被带过来了。
皇后什么都不知道,面上还端着,瑟缩、闪躲的眼神,却泄漏了她的不安。
“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一入殿,就立刻跪下,忐忑不安地行了一个大礼。
这是宫变后,皇后第一次见到皇上,也是皇上被囚禁十余年后,夫妻二人第一次相见。
皇后心情忐忑,生怕皇上秋后算账,伏跪在地上,身子还在不断颤抖。
但此刻,皇上没那个闲工夫,管皇后的死活。
皇上在看,与皇后一同进来的女官。
那女官本来也要跪下的,可她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萧王,就僵在原地,死死地看着萧王。
萧王也在看她……
一见面,萧王就知道,左相与右相,呈到他面前的供词,没有错。
这个女人确实是,她母后的庶姐。
这个女人与他母后,长得太像了。
他见过他母后的画相,也听旁人提起过他母后。
眼前这个强硬、端庄的女人,比他母后还像,画相上的女人。
“你是周婉玉的儿子?”周女官显然已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她挺直背脊,直视萧王。
“本王是不是,要叫你一声姨母。”萧王冷冷地开口。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后跪了半天,不见皇上开口叫起,正不安,陡然听到周女官与萧王的话,皇后抬头,茫然不解地看向皇上,又看向周女官与萧王。
周女官没有理会皇后,她看着萧王道:“你是来,为你母后报仇的?”
“嗯。”萧王更不会理会皇后。
虽然,右相给他的供词上,没有皇后参与的痕迹。但皇后身边一个女官,就能扯天乾皇上的大旗,派人去东耀作威作福,少不了天乾皇后的支持。
天乾皇后怕是坏事做太多了,又或者,压根没把小小的东耀皇后放在眼里,根本不记得自己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你不是第一次来吧。”周女官突然失笑,她长着一双漂亮的凤眼,平时端着不显,突然一笑,尽情风情。
“是。”上一次是十年前。
“可惜了,上次让你给跑了。”周女官凤眼一扬,风情敛去,只余威仪,她一甩衣袖,气势极盛:“孤慎也是一个没用的,让他引你去找天乾皇上报仇,你居然没有上当。”
“孤慎是受你指使?”他上当了。
要不是林寻暗指真、假皇帝一事,他很可能直接杀了那假皇帝就报仇了。
那假皇帝不知道,当初发生的事,他去找假皇帝质问,那假皇帝为了不被拆穿,肯定会一口认下。
“不然呢?他好好的,告诉你这些干什么?你与他,有交情?”周女官嘲讽地道。
萧王点了点头,大胆猜道:“皇帝的替身,囚禁皇上十余年,想必你也知道吧。或者,那替身囚禁皇上,也是受你蛊惑的……那替身囚禁皇上的时间,正是本王成为杀手影亲传弟子的那年。”
“不过是,给了一点暗示罢了。”周女官轻笑,大方地承认:“你知道的,人的贪欲是无穷的。那替身长着一张,与皇上一样的脸。凭什么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个却只能做,见不得光的替身。”
“你,你……居然是你!”天乾皇上大惊,指着周女官,又气又怒:“朕要……”
不等他说完,萧王又道:“皇后也是知道的吧,那替身装得再像,也不是皇上。如果没有人暗中帮他,为他打掩护,教他处理政务,平衡朝臣,他不可能骗过文武大臣,骗过所有人。”
“你,休得胡言。”跪在地上的皇后,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她此举,无疑是不打自招。
“你这贱人,你对得起朕嘛。”皇上一下子就怒了,他抄起镇纸猛地砸向皇后。
这一下,皇上用了十成的力,镇纸狠狠砸在皇后的额头,嘭的一声,皇后额头见血,汩汩往外冒。
“陛下,臣妾没有。”皇后身形一晃,痛得惨叫一声,却不敢捂,只不断磕头求饶:“这是诬蔑,陛下他冤枉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前十几年,那位处理政务手段娴熟,不似没有接触过政务的人。还有奏折上的字迹,隐约看着像是皇后的笔迹,臣还记得,臣曾经问过,那位说是在学皇后娘娘的字。”左相与右相,听到萧王的话,眼睛都亮了。
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两人立刻跪下陈情。
是的,被一个假货骗了十几年,不是他们的错,都怪皇后。
要不是皇后帮着那假货,那假货怎么可能,骗过他们这些大臣。
“陛下,没有,没有……臣妾没有,臣妾什么都不知呀!”皇后满脸是血,整个人看上去狰狞又恐怖,她想要磕头求饶,可身体却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来人,将皇后带下去。”天乾皇帝只觉得怒火中烧,要不是萧王这个外人,还坐在一旁,他铁定提剑,杀了皇后。
被一个替身背叛不算,还被自己的枕边人背叛。
他哪里对不起皇后了!
他为了皇后,任由原配发妻病死,甚至为了皇后的儿子,废了没有犯错的太子。
他为皇后做了这么多,皇后却背叛他。
皇后罪该万死!
天乾皇上双目通红,几欲要疯。
侍卫进来,将皇后架起,拖了下去。
“陛下,陛下……”皇后撕心裂肺地大喊,希望皇上能心软,皇上却连眼也不眨一眼。
“你很厉害!”三言两语,就废了皇后!
“比不上姨母你。”萧王冷冷地开口:“将两国帝王,玩弄于鼓掌间。”
天乾皇帝脸又黑了。
本来他还暗自窃喜,这萧行简再嚣张、再狂妄又如何,生父蠢笨如猪不说,还胆小如鼠,他们天乾一个女官,就能把他吓破胆,可现在……
自己也被一个女官,玩弄于鼓掌间,他有什么资格,说萧王的父亲蠢。
“要不是你,我就成功了,只差一步,我就成功了。”周女官咬牙切齿,端庄的脸扭曲狰狞:“我是害死了你母后,害死了你刚出生的兄长。可是,你有什么资格,来寻我报仇呢。”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的父皇。你要报仇,应该去找他……哦,我忘了,他已经死了,你要报仇的话,只能把他挖出来鞭尸。”
“还有你的母后,你以为……她就无辜吗?”
周女官指着萧王,在笑,笑得……
满脸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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