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账房纳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当日来支取银子的小丫环说的就是世子妃支取银子要给酒楼进货啊。”
“可我那酒楼叫四海楼不叫明月酒楼啊,你若不信派人去查查……”
沈云溪也有些纳闷,既然冒充她的酒楼也该打听清楚名字啊,怎么能随便瞎取个名字呢?
“这……可是当日那丫环拿着世子妃的对牌和印鉴呢,奴才是对过才支取的银两。”
陈账房见沈云溪不肯承认顿时急得都汗流浃背了,这么多银子若是让他来赔,卖了他这把老骨头都赔不起。
“对牌和印鉴那都是可以仿造的,这么一笔银子的支出,你居然不核实一下就支出去了?平时让你管账你就是这么管的?随便来个人问你要银子你都给?”
沈云溪不禁疾言厉色起来,若不是他跟别人合伙贪墨,那就是他平时监管上的纰漏了,一个王府的账房若是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是要出大事的。
陈账房见她脸色沉了下来,不禁想起她的一些传言,说她经常一言不合就虐打府里的下人,自她管了家下人们都服服帖帖,世子也一味纵着她,由着她胡来。
他顿时站起身跪了下去,惊慌的道:“世子妃,是奴才大意了,没有亲自跟世子妃确认,万一……万一这账目查不出来,奴才万死也赔不起啊。”
沈云溪摇了摇头道:“身为王府账房,连这么点心都不操要你何用?”
“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是奴才错了。”
陈账房此时只知道磕头谢罪,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
正在这时,丫环进来禀报说吴掌柜来了。
英王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让人将他请进来。
吴掌柜进来后先跟几人行了礼,之后说道:“王妃,世子妃,这明月酒楼确实是王府名下的产业,奴才已经派人去查清楚了,确实有这个酒楼。”
云沁不明所以,顿时焦急问道:“哦?这酒楼是什么时候开的?”
吴掌柜嗫喏了一下道:“是……是上个月。”
“什么?上个月?不可能,四海楼也不过刚开业两三个月,还没正式呢,我怎么可能再开一家分店?就算要开,也还是挂着四海楼的招牌,顶多是个分店,不会再另取名字。”
沈云溪立即否认道。
王府的产业她虽然不能如数家珍倒背如流的说出来,但有些什么样的产业她还是门儿清的,若这明月酒楼是上个月才开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世子已经派人去叫明月酒楼的掌柜了,估计快到了,等他来了,自有分辨。”
吴掌柜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可不敢明着说出来,只说等明月酒楼的掌柜来。
“不用派人去找了,那明月酒楼是我让人开的。”
英王妃坐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气哼哼的开口说道。
容蓉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本来还以为这么大一个亏空这次能让云铮好好惩罚沈云溪,再也无法包庇她呢。
这个节骨眼上沈云溪也不好开口询问,云沁立即会意过来,扭头问道:“是王妃开的么?王府的产业不是交接的时候都给嫂子了么?怎么会是您开的?”
英王妃脸色发白,不断用帕子按着眼角忍着怒气道:“那是我名下的私产,是当初我陪嫁过来的铺子,空着许多年了,见云溪开了酒楼赚钱,我也让人开了一家。”
她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只不过那铺子并不是她的陪嫁,只是她管家时将房契据为己有,交接的时候几经倒手也就将那铺子占我自己的了。
“既然是您名下的私产,那支取银子的时候为什么要用嫂子的对牌和印鉴?怎么不说清楚?”
云沁的话温温柔柔,并不尖刻,却绵里藏针,字字直戳要害。
沈云溪冷哼了一声,让春儿拿出自己的印鉴和对牌,将印鉴和陈账房拿的那张纸进行比对。
不想这一比对之下就出了破绽,印鉴并不相符。
陈账房连连磕了几头,“是奴才疏忽,求世子妃饶恕,奴才以后定然小心核对,不会再出纰漏了。”
沈云溪没有再责怪他,而是扭头问道:“母妃,既然您要开酒楼,为何不叫我来商议一下,毕竟我也开了好几个月了,生意还不错,也有些经验,帮你谋划谋划也是分内之事啊。”
“一般来说酒楼的生意只要菜品能够推陈出新,口味符合大众,基本上不会赔钱,别说现在还是旺季,您伪造我的印鉴和对牌支这么多银子,想来酒楼是血亏了吧?”
她早就猜出这事了,酒楼一般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她能支取这么多去填补亏空,那还不是血亏是什么?
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内院妇人什么都不懂,只是看着人家开酒楼赚钱就自己也赶紧去开,有几个能不赔钱?
英王妃被她质问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主要是说她伪造印鉴和对牌,其实这是她之前留下的对牌,只有印鉴是伪造的。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去伪造印鉴和对牌?再说我只将名下的铺子拿出一间开了酒楼,就算去账房支取些钱也是救急用,等赚了钱自然会还回去,我堂堂英王府的王妃花用点银子,还轮得到你质问我?”
此时的她也只能强词夺理了,就算被她知道了又怎么样?以她的身份别说支取两千多两,就算更多也没什么不可以。
“云溪没有质问母妃的意思,这不是母妃叫我过来说我贪污了那银子么?没想到这找来找去是您自己贪污了,不是我贪的我自然不会承认啊,这换了谁都一样吧?”
沈云溪觉得她的脑回路是真心大,她若是不将这事说出来就偷偷冒着她的名支取了银子,以后就算她查出来她也抵死不认这事说不准也就过去了。
谁知道她居然贼喊捉贼自己支取了银子还想污蔑给她让她还,这是什么事儿?她可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人。
魏妈妈突然出来跪了下去哭道:“世子妃恕罪,是老奴伪造了对牌和印鉴去支取的银两,王妃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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