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实在看不下去这恃强凌弱的一幕。
那人不由得出声，“我认得你，你不是首辅夫人吗？大家同为女子，你欺负人家算什么本事？”
桑鸾直接一个眼刀扫向说话的那人，朝着对方勾了勾手指，“来，你站我跟前来说，都没长眼睛是吗？刚才我的手连碰都没有碰她。”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见此，孟柚宁连忙上前，轻扯着桑鸾的衣袖，“鸾儿，没用的，她说什么，其余人都会深信不疑。”
桑鸾轻呵了声，她伸手勾住涂菱的一缕发丝，“既然你说我欺负了你，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方才是怎么样欺负你的？”
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涂菱依旧瑟缩着身子，一脸害怕，“就是用你的手打中我了。”
桑鸾将右手缓缓抬起头掌心朝上，垂眸看了看手腕。
她朝着涂菱慢慢靠近，最终停在了涂菱的心口处，“你说的该不会……”
她顿了顿，猛地一掌，重重地打在涂菱身上，“是这样欺负的吧？”
涂菱心口陡然一痛。
她伸手捂住心口的位置，一脸愕然。
桑鸾拍了拍手，“如何，是这样没错吧？”
“桑鸾！”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桑鸾身后响了起来。
再下一瞬，桑鸾的手被人紧紧钳制住。
还未抬眼，她便已经闻到了那一抹熟悉的味道。
是她特意为封珩之调制的安神香，以及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味。
桑鸾不由自嘲一笑，出现得还真快呀。
封珩之紧抓住桑鸾的右手手腕，恶狠狠地道：“你说的有急事出府，就是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欺负别人吗？”
桑鸾直接接过话茬，“对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无论今日她动不动手，涂菱都会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受了她和宁宁的欺负。
既然如此，那她何不直接动手？
至少还能舒坦一下。
封珩之的力气挺大，桑鸾早就已经领教过了。
只是没有想到，如今许久没有感受过对方的力道，似乎比往常更大了一些。
她眉心不由缓缓蹙在了一起。
她一只手握住手腕，想要将之抽回。
封珩之却冷哼一声，手上不由加大了力气，“我警告你，桑鸾，你已经有了正妻的身份，就不要再胡思乱想，菱儿福大命大，好不容易回来，我都不舍得这么对她，你竟然敢对她下手？”
话落，他将桑鸾的手往一旁狠狠一甩，“这一次也就罢了，若是再有下一次，就不要怪我不念我们的夫妻之情。”
桑鸾身子不自觉往后倒退了几步。
孟柚宁顺势搂住桑鸾的腰身，只轻轻用力，桑鸾便稳稳地站在了原地。
孟柚宁看着一脸关心的封珩之，陡然出声，“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正在此时，祁然气喘吁吁地赶到，伸手推了孟柚宁一下，“孟柚宁，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若是看不顺眼，但可以冲着我来，不要将脾气发在菱姐姐身上，她和你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你不配这么对她！”
祁然的声音充满了警告。
他恶狠狠地扫了眼孟柚宁，“别以为在府中有爹娘为你说话，你就当真把自己当成了世子府的主子，我不妨告诉你，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当场就一纸休书休了你这个毒妇。”
孟柚宁手指着自己，一脸错愕，“我？毒妇？”
早在封珩之和祁然到来之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便一哄而散。
封珩之扶住涂菱的一只手腕，语气关切，“怎么样？菱儿你没事吧？”
涂菱摇了摇头，一手捂住受伤的地方，没忍住嘶了一声。
封珩之顺势垂眸，一眼便看见了涂菱破皮的地方。
许是因为她原先的皮肤白嫩的原因，明明只是一点伤口，看着却有些唬人。
封珩之猛地握住涂菱的手腕，阴沉着脸，“这都是她弄的？”
涂菱伸手捂住手腕，默默将受伤的地方用衣袖遮挡住，微垂着脑袋，“珩之你别怪夫人，她也是太爱你了才会这么做，就和五年前的那位小姐一样……”
她身子轻颤了颤，看着很是害怕。
封珩之双眸猩红，“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稍微侧着身子，特意看了一眼桑鸾，“无论是谁都不行。”
封珩之再次出声，“菱儿，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你的场景，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你听话，往后莫要再与这两人纠缠在一起，离她们远一点好吗？”
涂菱点了点头，面上隐隐划过一抹为难，“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从未想过要与谁为敌，你和小然儿都是知道的，我这一次回来除了放心不下你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件事是为了什么，我真的不想招惹任何人，可是……”
说着说着，涂菱突然抱着头，轻声啜泣了起来。
祁然面上一惊，赶忙弯腰将涂菱抱起。
在经过孟柚宁跟前时，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你最好祈祷她没有什么事情，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两人急急忙忙地来，又匆匆忙忙地走。
桑鸾抱着胳膊轻叹了口气，“完了，这两人已经彻底被涂菱给收服了。”
她蓦然开口，“话说，我们真的不能现在就离开吗？”
孟柚宁缓声开口，“若是圣上不同意，我们走不远的。”
一刻钟后。
首辅府。
桑鸾顺了顺心口，想要以这种方式将心中的酸涩揉开。
一进前苑，桑鸾便发现柳文娴和老夫人已经坐在了主位上。
在看见她人时，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她紧抿着唇，默默上前，朝着两人欠了欠身，“母亲，祖母，今日鸾儿身子有些不适，就先不陪两位下棋了。”
往日里，在无事时，她总会陪着柳文娴摆弄下花花草草。
陪着老夫人喝喝茶，下下棋，再逗逗鸟。
可如今，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个人不管不顾地待在房中。
哪怕是外面天崩地裂，和她桑鸾也没有任何关系。
柳文娴迅速起身，眼尖地发现桑鸾手腕上的红痕。
她伸手点了点桑鸾的额头，“我们不说，你也不打算告诉我们是不是？下人都已经传回来了，说这珩之为了个女子，在大街上就对你动手，你放心，等下他回来之后，我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他。”
桑鸾唇角扬起了一抹浅笑，只是那笑并不达眼底。
“无事，母亲，寻常男子都有三妻四妾，更何况珩之哥哥这个首辅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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