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太后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顾锦歌站了起来，低垂着头本分守礼。
这让太后对了有了不少好感，听闻她是乡下长大的，但是这姿态不比京城闺秀小姐差。
“抬起头来。”
顾锦歌抬起下巴，却依旧没有直视太后的眼睛。
“长的倒是标志。”
后宫什么美人没有，可太后依旧被惊艳了。
只是想到她做的事情，太后心里又厌恶了几分。
但是看她这端庄得体的模样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在后宫生活了一辈子，她也不会因为别人一面之词就偏听偏信。
这王喻文虽然在她身边生活了七八年，可人总是会变的。
但总归这件事情影响还是很大，她也不想看见自己护着长大的人临老了还被人这般诅咒。
陆老夫人也摸不准太后的意思，她也不敢多说，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深宫之中，京城的流言蜚语要传进来也不容易。
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她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不管怎么说她和太后总有几分情义在。
今日太后召她入宫提了这件事情，她也不敢妄言。
“赐座。”
“多谢太后娘娘。”
其实顾锦歌还是不习惯这般拘礼的，但是这里是皇宫，上首的人是权势的最顶端，当今的太后娘娘。
她只能步步小心，谨言慎行。
福安搬了一个凳子放在旁边，顾锦歌只敢坐三分之一，双腿合并，双手交叉放于腿上。
太后喜欢守规矩，端庄大方的人，顾锦歌无疑是合她心意的。
眼下倒是越发好奇她为什么会在人寿宴上送棺材了。这也不像是糊涂的人啊。
“近日哀家听闻了一件事情，有人在寿宴上送了寿星一副棺材，这倒是稀奇，哀家想问问你，若是你，你该如何？”
顾锦歌也猜不透这话里的意思。
这个你是指寿星，还是送棺材的自己呢？
但敢肯定的就是这个太后必定是为了给陆妖婆出头做主的。
要是自己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今日就要吃点苦头了。
但是她顾锦歌可不是好欺负的，别忘了，要是顾承恩停妻另娶的事情爆出来，陆家也是犯了欺君之罪的。
世界上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她大费周折的对付他们也是无奈。
官官相护的事情多了去了，即便是身为皇帝也一样。
陆定北是大将军，对江山社稷有大作用，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子而已。
即便是如此，他们也不会想让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
因为身为君王最不缺的就是疑心，欺君之罪都犯了，背地里谁知道做了些什么。
“臣女给太后娘娘讲个故事吧。”
顾锦歌勾唇诡异一笑，眼神看向了陆老夫人。
看的陆老夫人心里直发怵，这个鬼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有一先生收了一位徒弟，教导他学问，还将女儿嫁给他做了妻子…………”
陆老夫人听的胆战心惊，这个鬼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在太后面前还敢胡言乱语。
难道她就不怕丞相府被满门抄斩吗？
她还真是想多了，顾锦歌还真的不怕，她只怕不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还未等顾锦歌说完陆老太太就打断了。
“这和太后问的也没关系啊，先前的事情就是个误会。”
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顾锦歌还真是算准了她的心思，以为她从未进过宫会惶恐害怕吗？
以为她不敢说出来吗？还是以为她会担心丞相府满门抄斩？
真是可笑，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她来了京城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陆老夫人也确实被她今日的表现给惊讶到了。
这是第一次进宫的人吗？如此淡定自若宠辱不惊。
太后还未说话，顾锦歌淡笑开口了。
“太后娘娘身在后宫也能知道这京城传闻，可见后宫的人也喜欢听热闹呢。”
当她是泥巴捏的吗？不是仗着与太后有交情吗？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刚才陆老夫人的话本来就让太后怀疑。
寿星是她，收到棺材的也是她，受了这般委屈她怎么还说起是误会了。
转念一想顾锦歌的话，这事情在京城传开也就罢了，后宫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能成为太后当然也不是简单的人。
也许是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她懒散了下来所以一开始才没想那么多。
这下被顾锦歌一句话点透，什么弯弯绕绕都想明白了。
陆老夫人心里正懊悔，一着急就落入了顾锦歌的圈套里了。
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有教训到顾锦歌，恐怕还惹了太后的厌弃了。
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受她的控制了。
其实她的想法是没错的，每一步算计的都很到位。
但是顾锦歌不是寻常人，以猜测寻常人的心思来算计她是没用的。
顾锦歌眼里满是笑意，就那么看着陆老夫人局促不安。
太后叹息了一声，失望透顶。
“喻文啊，你知道的，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
陆老夫人也不辩解，站了起来直接跪下一言不发。
心里暗狠顾锦歌狡猾，杀意更是无法控制，如此心腹大患，只怕以后会酿成大祸。
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太后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福安，送陆老夫人出宫。”
陆老夫人也不敢多言，就跟着福安走了出去。
旁边一宫女瑟瑟发抖，害怕的都冒出了冷汗。
太后撇了撇她一眼，她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饶命啊！太后娘娘饶命啊！绕过奴婢这一次吧！”
上首的人端起茶杯浅浅品尝。
一旁的福星使了一个眼神，立马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捂住了她嘴巴将人拖了下去。
喝完茶，太后状似无意发现般说道：“怎么没人给顾小姐上茶。”
很快就有宫女端着热茶走了上来，顾锦歌接过不忘谢恩。
“多谢太后娘娘。”
眼前的女子进退有度，头脑冷静聪明，第一次入宫也没有露出半点怯色。可见非池中之物。
换做寻常女子第一次进宫早就紧张的不行的。
面对她的问话更会慌乱不已，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敌人的弱点。
王喻文应该是有把柄在她手里，且很惧怕她把事情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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