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屋子最暖和了,桌上的小炉子用来给羊肉汤保温,馅饼吃多少拿多少,都是新鲜出炉的,你尝一回肯定就忘不了。”
杨钺把桌椅擦拭干净才让邵芸琅坐下,这种小铺子,唯一的缺点就是桌椅都是旧的,看起来并不干净。
如果是在京城,杨钺肯定也不会走进这样一家吃食铺子,但在军营里待久了,想要保持讲究是不可能的事情。
邵芸琅就更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等杨钺将白帕子铺在凳子上才让她坐下,桌上的炉子已经点燃了,暖和地足以让人忽略这些 细节。
杨钺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邵芸琅看到窗外对着的竟然是一片湖,忙让他将窗户打开。
“别急,等吃饱喝足,身上暖和了,我带你去湖上玩。”
“湖水结冰了吗?”
“对,这里冷的快,冬季很长。”
没多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杨钺去开门,正好让端着汤锅的伙计进来。
汤锅架在炉子上继续烧,奶白色的汤汁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看着就很好喝的样子。
“再拿一些叶子菜来,有梅子酒也来一壶。”
伙计歉意地说:“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冬日里没有卖梅子酒,只有烧酒,叶子菜有的,但价钱也比往常贵一些。”
杨钺笑骂道:“本少爷还能赖账不成?挑好的上,别拿烂叶子糊弄我。”
“不敢不敢,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拿,还有刚炸出来的豆腐和肉丸子,也给您拿一些吧?”
“好。”
邵芸琅浅尝了一口羊肉汤,羊肉炖的很烂,原汁原味,也不觉得膻,说明肉质好厨艺好。
就是家里的大厨也很难做出这个味道。
“怎么样?”杨钺期待地看着她。
邵芸琅点了点头,“嗯,不错。”
杨钺立即笑了起来:“能让您这位吃惯了御膳的主觉得不错,那这铺子足以开上上百年了。”
“铺子名叫什么?”
“你进门前有没有看到门口插着的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吴字,就叫吴家馅饼铺。”
“为何不叫吴家羊肉汤铺?”
“因为羊肉汤只有冬日才有,馅饼一年四季都有。”
“那夏季还卖什么?”
“夏季有冰绿豆汤,还会做一种叫冰果子汤,十分解渴。”
等馅饼端上来,邵芸琅发现每块馅饼都有她家的盘子大,估计她一块也吃不完。
“太多了。”
“四种馅,每种只要了一块,你先尝一尝,喜欢哪种再让他们做,吃不完还有我呢。”
杨钺拿出小刀给她每种都切了一小块,味道确实绝佳,这厨子白案一定做得极好,面皮酥脆又不失劲道。
杨钺三两口就解决了一块饼,来北方前,他也是个饮食精细的大少爷,但肚子饿这种事情只要经历过就不可能还保持优雅和礼仪。
邵芸琅拿出帕子给他擦嘴,打趣道:“杨小爷如今只能称作痞君子了,让京城那些大家闺秀们看看,说不定就不会喜欢你了。”
“她们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嫌弃我就好,你若觉得我吃相粗鲁,下回我就吃得好看些。”
邵芸琅咬了一口饼子,开玩笑道:“你只要这张脸不毁容就足够秀色可餐了,吃得好不好看不重要。”
杨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那下回我上战场,得把脸护好,否则赢了战争,说不定要输了婆娘。”
“你放心,那我也不至于休夫,顶多以后饭食少用些。”
杨钺凑过去咬掉她手上的饼,将羊肉馅地推给她,“那你现在多吃些长点肉,免得以后太瘦。”
邵芸琅没告诉他,她如今的身体胃口一直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用药太猛,伤了脾胃所致。
但有人关心她的身体,邵芸琅还是努力地多吃了一些。
等伙计将素菜送上来,邵芸琅吃了不少,素菜在肉汤里滚一滚,味道很好。
等结账走出门,邵芸琅才发现自己吃多了。
“不骑马了,我们走一走吧。”
杨钺将马丢给后面出来的长戈等人,与她并肩走向湖边。
店里的客人一开始只觉得这对夫妻男才女貌,气质出众,等他们走远了才有人惊呼出声:“天啦,那不是杨将军和杨夫人吗?”
“杨将军?就是上回扫清辽军的那位小杨将军?”
“屁话!除了他还有谁?如今在东北也只有这一位杨将军呢。”
可是这一位年纪轻轻的小杨将军却并不比曾经的杨家父子兵差。
起初也有百姓担心老杨将军战死后,杨家后继无人,但杨钺用一场完美的胜仗证明了自己,这几年北地一直很安稳,百姓心中也少了恐惧,将杨钺视为战神。
馅饼铺的东家愣了愣,猛地拍了下大腿,“竟然是杨将军!我竟然还收了他的钱。”
伙计摸了摸胸口,高兴地说:“东家,我还收了将军给的赏钱呢!”
“赶紧追出去看看人走远了没,这钱咱们收不得。”东家捧着钱追出去,可前面杨钺正背着他的夫人在湖边散步,他跟在后头也不好打扰。
长戈拦住他,得知他的来意,大笑道:“得了,您赶紧回去吧,不就这点饭钱,我将军还给不起咋地?”
“不不不,不是这样说的,是我们不能要将军的钱,是他保护了我们,才让我们能安安稳稳地开铺子做生意。”
“您有这份心,等铺子打烊时,有剩汤剩饼就给破庙那边送去吧,入冬了,那边还有许多人吃不上饭,当然,这只是提议。”
“是是是,大人您放心,我懂得的,大家都是为了过好日子。”东家满怀感激地回去了。
有客人笑话他说:“掌柜,你见到杨将军了吗?人家搭理你吗?”
掌柜乐呵呵地说:“杨将军陪夫人散步呢,小两口感情真好。”
邵芸琅也听到了后方的动静,问杨钺:“锦州城有许多乞丐流民吗?”
“今年还好,年纪小的不是找到收养的人家就是送到你那边去了,如今住在破庙里的那些,不是身上有病就是脑子有病,总有可怜人。”
“官府会做些什么?”
杨钺背着她跨过一条小沟,捏了捏她的腿,“您老就别操心这些了,官府怎么做咱们管不着,贪官污吏也不会跑到这动乱的北地来。
天下的可怜人是心疼不完的。”
“你当我是那种心软的人吗?我若是看到可怜人就要帮,有万贯家财也不够用的,而且并非所有人都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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