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丝毫不敢耽搁,很快就出现在杨钺面前,速度一点不比正规军慢。
但杨钺并没有因此夸赞他们,反而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们。
长戈心知要完,还以为起码能让他们睡一个好觉再来接受惩罚,没想到少爷这么着急。
他三言两语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尤其是赵知州的反常,就差没直说他这个人有问题了。
杨钺冷着脸,将他们二人带到隔壁的军帐,压低声音问:“既然知道赵大力有问题,你们准备怎么做?”
长戈犹豫着说:“夫人好像还没决定好怎么做,我们听夫人的。”
这话杨钺爱听,因此脸色好看了些,但依旧觉得这二人办事不力,竟然能让姓赵的吓到邵芸琅,真该死。
“让人去将锦州城官府从上到下的官员名单送来,再仔细查查他们的底细,姓赵的不可能活过除夕,锦州城要控制在我们手里,免得总有人在背后给本少爷添乱。”
长戈早有预料,直接将这几日查的消息奉上。
“锦州官府上下一心,至少目前来看,官员中都以赵知州为首,还未发现有敢反抗他的,如果真要换人,估计官府上下要换掉一大批。”
“那得看他们与赵大力是什么样的关系,如果只是听命行事,那放过他们也无妨,再来一批官员也未必就会听话。”
杨钺心里一时间闪过无数人名,他手里有许许多多能用的武将,但要能担得起知州职责的却不多。
锦州位置重要,知州最好能文能武,且最好能完全服从他,但朝廷是否会愿意送个这样的人来就不好说了。
如今的吏部尚书是杨家的死对头,杨家动不得他,皇帝也不会允许杨家动他,因此要想让合适的人来锦州城任职,他得选出个不那么出彩的人。
“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自己去领三十军棍!”杨钺回到隔壁,看到邵芸琅拥被坐在床上。
他心一跳,走过去坐在床边问:“吵醒你了?”
“冷醒的。”邵芸琅没问他去哪了,只是这回等杨钺躺下后,她抱住杨钺,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杨钺睡不着,干脆找她说话。
“赵大力留不得,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接任?”
邵芸琅将脑袋搁在他肩窝,舒舒服服地靠着,然后认真想了一圈人名,给杨钺推荐了几个人。
她在后宫多年,朝廷里沉沉浮浮的官员如过江之鲫,谁好谁坏她心里有份名单。
锦州这个地方,不是所有人官员都愿意来的,因为位置特殊,这里的官员也不可能三年一换,因此这个人既要守得住,也要不那么出彩。
“朝廷里庸官一大堆,听话的肯定有,但想又听话又有所作为就没那么容易了,你更倾向于什么样的?”
“为人正直不怕死,不需要他多有用,锦州的庶务与其他州府不同,这里的百姓各族混居,往来商队也多,知州无需多精明的人物,只要能稳住局势即可。”
“你刚在锦州建了将军府,这里的知州就出了事,朝廷里都不是蠢人,很容易就猜到是你在排除异己,弹劾你的折子一定不少,那这个人最好就要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这一点杨钺十分清楚,吏部也不可能真选个他的人过来。
“所以有个人十分合适,但能否将他调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谁?”
“周尚敏,他现在应该是蜀地的一名主簿,三年后会一跃成为蜀州知州,此人不算有大才,但很稳,在蜀地名声极好,二十年后他才入京为官,最后一直在户部任职。”
“你是怎么想到这样一个人的,他有什么品质让你记得如此清楚?”
“因为他是非常坚定的徐党,从一而终,官职不高,但敢说敢做,是少有的实干的官员。”
“能被徐衍收服的人,这个人眼光恐怕十分一般。”
邵芸琅忍不住在他胸口敲了敲,“你不要用高标准去看现在的徐衍,他还年轻,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等他将来入阁拜相,你再来评判不迟。”
杨钺酸溜溜地说:“哼,我自然知道他厉害,只不过他这个人迂腐的很,那周大人与他为伍,想必也是同个性子的人。”
“你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立场坚定,人品过关,又有一定的能力,在朝廷关系简单。
周尚敏是蜀地小门小户出身,在京中没有一点人脉,也不会参与杨家与其他权贵之间的争斗,这样的人来才不会给你添乱。”
“那万一他也要与我为敌呢?”
邵芸琅肯定地说:“他不敢,也不会,他如果来了锦州,孤立无援,怎么可能会与你这个三军统帅为敌?”
杨钺觉得有理,而且自己也不可能会连个小小知州都玩不过,等人来了再慢慢拉拢不迟。
他要让这位周大人做不出徐党。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距离甚远,人没那么快上任,让赵大力多活一段时日吧。”
邵芸琅闭上眼睛说:“我对他很好奇,留点时间慢慢查他,顺便看看他接下来还会有何动作。”
“小心些,别小看了这位在锦州任职多年的地头蛇。”杨钺之前都没看出赵知州有问题,可见他隐藏的极深。
“嗯,下一步该引蛇出洞了。”
杨钺挑了挑眉,低头去看她,但只能看到她柔顺的发顶,“你来军营该不会是有别的目的吧?”
“就是来陪你过生辰的,你不欢迎?”
“当然欢迎,不过我可以回去陪你,不用你冒着风雪行路,太危险了。”
邵芸琅没觉得危险,就是路途上确实艰难了些,但她总要适应的。
“困了,睡吧,不要再提起姓赵的,我不想今夜做梦都梦到他。”邵芸琅翻了个身,背对着杨钺,很快呼吸就沉重起来。
杨钺从背后搂住她,闻着她的发香也渐渐入睡了。
他梦里倒是没有梦到什么不相干的人,就只有一张床,一个邵芸琅,旖旎生动,活色生香,让人久久不愿意醒来。
睁开眼时,他暗暗自问:自己这样坚守着到底有何意义?
男人意志薄弱起来一根稻草就能压垮他,杨钺觉得自己离那一日不远了。
他后悔定了个半年后的日子成亲,如果直接定在过年成亲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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