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这么千方百计地混进我家，连自己的伤都不顾了，不会是想缠上我吧？”
“我可告诉你，我虽然救过你，可真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你，村里好些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李大川用一脸欠扁的语气警告道。
“你是自大狂吗？别说你脸上有那么长一道疤，就算没有，在本姑娘的字典里也没有以身相许这一个词，你想多了。”
“那你巴巴地跑到我家来干嘛？”
“自己没长眼睛吗？我是来跟大娘学认字的。”周晓雨指了指桌上的笔墨，“不是来找你的，请不要在我面前乱晃行吗？”
“这是我家？”李大川忍不住提醒周晓雨。
“我知道这是你家，可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家吧，大娘答应我可以随时过来，有什么不满跟大娘去说。”
“不好意思，我是不能阻止你到我家来，可你用的纸笔是我的，所以……”李大川调儿郎当地靠在屋檐下的木柱子上，眼睛盯着周晓雨手里的笔。
“呃？”周晓雨也跟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上的笔上，脸上浮起一丝尴尬，很快压下去道：“我又不知道。”
说着如同手上拿了个烫手山芋一般，将笔丢了出去。
李大川见状飞身跃起，将笔稳稳地接住，却被飞溅起的墨汁糊了一脸。
周晓雨一见这样的李大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屋里找书的李大娘听到声音快步走了出来，“发生了什么……”话没说完，看见自家孙子那张又是墨汁又是铁青的脸，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祖母……”李大川无奈地叫了一声。
李大娘笑着揉了揉肚子问道：“这是咋回事？雨丫头你这是纸不够用了？”
“我是被李大，哥吓得。”她顿了一下才把那个“哥”字吐了出来。
“嗯？”李大娘不解地看着周晓雨，等着她下面的话。
李大川冷哼一声到一边打水洗脸，周晓雨撇了撇嘴道：“李大哥说这纸和笔是他的，我被他一吓，笔就吓飞了，然后他去捡，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完她两手一摊，作了个很无辜的表情。
“哈，就为这事啊！”李大娘再次笑了起来，“大川你啥时候变那么小气了，不就是借你的笔墨用一下吗，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
“我又没说什么，是她大惊小怪好吧。”李大川扬起脸，上面还挂着水珠，“我就说了个事实。”
说着又转头看向周晓雨，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脾气那么火爆，很容易树敌？”
“比如……”
“那个马志才……”
“你看见什么了？”周晓雨猛然拨高声音问。
“他不是一边骂你们姐妹一边回去了吗？”李大川不以为意地道。
李大娘却不知何时到了李大川身前，抬手在他额头上打了一下。
“祖母，你干嘛打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李大川一手后着额头，一边用控诉的眼光看着她。
“不管你长多大，我也是你祖母，还打不得你了？”李大娘挑眉。
“打得，打得，不过您也得让我知道自己为啥挨打吧。”李大川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讨饶道。
“臭小子，我问你，既然看见有人欺负雨丫头，怎么也不帮一下，那个马什么的也好意思欺负雨丫头，他的命都是雨丫头她爹救的，有这么对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儿的人吗？”
“而且这人还是个大小伙子，欺负一个受了伤的姑娘算啥本事？”
“祖母，祖母您别激动，我看到的时候，那小子已经往回走了，我只听到他嘴里不干不净地在骂她们，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李大川解释道。
“听到那小子骂雨丫头姐妹，你就不动手教训他了？”李大娘简直要被自己的孙子气死了。
“那瘪犊子是没让我遇到，要是让我听到他骂一句雨丫头他们不好，看我不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
说完这翻豪言后，她又看成向周晓雨，担心地问：“丫头，来的时候你遇见姓马的王八犊子了？有没有吃亏啊？”
“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他弟被人打了他非说跟我有关。”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李大川一眼。
李大川挑了挑眉，回身去找布巾擦脸，李大娘看着自家孙子的举动眉头往上挑了挑。
“行，没事就好，那马家的两个小子就像两条疯狗，遇到人就咬，以后出门记得带条打狗棍。”
听了李大娘的话，周晓雨闷笑出声，刚才遇到马志才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
李大娘又递了一根笔给周晓雨道：“趁着天还早再写几个字吧。”
周晓雨却摇头，“大娘天不早了，我今天就学到这里，明儿再来。”
“急什么，吃过饭再走。”
“不了，我怕马志才在我这儿没讨到啥便宜，会去找我姐她们麻烦。”
“你这个样子回去了也帮不上啥忙啊。”李大娘看着她的手臂道。
周晓雨也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苦笑了一下，“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底气。”
听她这么说，李大娘把眼睛转向自己的孙子，李大川一下跳起来，“我去山上看看。”
“站住！”
“祖母，她们家现在都是女人，我一个男人过去不方便，还是您过去坐镇吧。”说着又要走。
李大娘喝道：“我又没叫你到雨丫头家去，你跑啥，我就想问问你，看见家里那半袋米没有，咋我觉着少了半袋，你看见没有？”
李大川狠狠地松了口气，回头对上自家祖母戏谑的眼神又有些躲闪道：“我咋知道，家里的米不是一直由祖母你看着的吗？兴许是吃完了，您没注意。”
“是吗？这两天咱家人的饭量都变大了吗？”这句话像是在问李大川，又像是在问自己。
李大川没答话，一旁的周晓雨却陷入了深思，定定地看了李大川好几眼，这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看李大娘自言自语地进厨房，周晓雨挪到李大川身边问：“我家半夜多出来的半袋米是不是你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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