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见周晓雨似乎真的懂这个，便退到一旁，让她主持大局。
不多会儿丫鬟拿来汤婆子灌好热水送了过来，周晓雨摸了摸，微微烫手，应该放在肚子上正好，就递给宋菲儿，又让她侧着躺下，把汤婆子放上肚子上取暖。
这时的宋菲儿很听话，周晓雨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只捂了一小会儿，暖暖的热气就透过衣服传到腹部，缓解了从骨头里发出来的寒意，宋菲儿立即舒服地哼叽了一声。
她惊喜地说道：“这个法子真的管用呢，虽然还是疼，可没刚才那么难受了，就好像有了支撑，没有先前那种痛得无处着力的感觉了。”
其实痛经时，用热水暖肚子是有一定作用，但了不会有那么大的效果，而宋菲儿之所以会觉得特别有效，只是因为之前她从没用过这个法子。
其实这很大一部分也有心理作用。
宋夫人见女儿舒服些了，心里也很开心，对周晓雨连连道谢。
“夫人，这算不得什么，您要谢还是谢李大娘吧。”周晓雨不敢居功，这些在现代每个少女都懂的常识，到了这儿竟成了医术，太不可思议了。
“那是，肯定也要谢谢大娘的。”宋夫人回身又对李大娘道谢。
李大娘含笑点点头，把周晓雨拉到一边问，“丫头，你咋会知道这些？”
“我也不知道，好像听谁提过那么一嘴，具体什么时候，是谁我都不记得了，大娘你也知道以前我的脑子不清楚。”
周晓雨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大娘。
李大娘虽然心里疑惑却也实在想不出怎么回事，轻轻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周晓雨没听清，就要问，却听李大娘问她，“下面该做什么？”
她摇摇头，李大娘却是轻拍了她一下道：“下面是问诊，你先在旁边学着点。”
“喔。”周晓雨让开自己的位置。
李大娘坐到一边的小绣墩上问：“大小姐多大了？何时来的月事？平日里可是喜欢吃凉食，可曾落过水？”
“我十四了，是今年月初来的月事。”宋菲儿现在很舒服，也是有问必答。
“大娘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凉食，特别是大热天，我就爱喝冰镇酸梅汤，而且才来小月事不久，我就失足落了一次水。”
“从那以后，我的小日子就不准又会腹痛了。”
李大娘眉毛微挑问得细致，“你说的日子不准是怎么样的不准？每次血量可多，来几日？可有量不多，可又不尽且一直持续十数日的情况？”
宋菲儿一听李大娘问出这么多私密的问题，而且还问得那么细致清楚，脸上不由得露出羞窘之色，小脸也红到脖子。
但现在屋里都是女子，问她这些话的又是一个足以可以当她祖母的长辈，她虽觉羞涩，还是一一的回答了。
周晓雨在一旁看了只觉好笑，这古代的女子真是容易害羞啊。
她听了宋菲儿的回答大致也猜出面前这位宋大小姐应该是体寒导致的痛经，这个她听外婆说过怎么调理，不是很难。
除了要保暖，就是忌食寒凉，尤其是小日子来的前几天，若到时还是痛，就只好借助外力，如汤婆子之类的，还要多喝红糖水。
果然，李大娘也是这么嘱咐宋菲儿的。
这时厨房把红糖姜汤送了过来，宋菲儿苦着脸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红糖姜汤本来就是驱寒的，而且这时又是热热的喝下一大碗，宋菲儿顿时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身上还出了层薄汗，胃里更是暖呼呼的舒服。
“娘，现在我真的好多了，以后我再也不喝那些苦得掉渣的药了。”宋菲儿抱着宋夫人的手撒娇道：“那些药一点也没用，还苦死个人……”
“谁说不用喝药了？”周晓雨忍不住打断她，见宋菲儿的脸又皱成了包子，才又笑道：“宋小姐也不想每次来小日子都痛一下吧。”
见宋菲儿点了下头，周晓雨的声音就更温柔了，“那你就得喝药调理。”
宋菲儿看向李大娘，见她含笑点头，又可怜巴巴地看向周晓雨，“那我要喝多久的药啊？”
周晓雨沉思了一下，“一个月应该差不多了，而且那药也不怎么苦。”
“好吧，听你的。”宋菲儿有气无力地道。
周晓雨见了这样的宋菲儿不由得翘起了唇角，“除了不要贪凉外，还要保持好的心情，不要烦闷，其实这才是最主要的。”只是说到这里，她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觉得像宁菲儿这样的姑娘，出生在小富之家，有爹娘宠着，吃喝不愁，还能有什么烦心事。
不像自己，还得想办法救哥哥，挣钱，摆脱那一家人之后还是要挣钱。
“周姑娘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宋夫人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在想我哥哥。”周晓雨只提了一句就道：“既然大娘在这里，那我就先告辞了。”
“哎，雨丫头，你的药方呢？”李大娘喊住了她。
周晓雨一拍自己的脑门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不好意思宋夫人，借笔墨一用。”
“好，请到那边写方子。”宋夫人见周晓雨不说什么事，也没问，让丫鬟备下笔墨，周晓雨跟着去写方子。
宋夫人跟李大娘小声地聊了几句，招手叫来一个丫鬟，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丫鬟点头出去。
不一会儿，周晓雨写好药方，吹干先递给李大娘看，李大娘看完笑道：“没错，就是这个方子，每天一副，连吃一月，小日子的那几天别吃，等吃完了，宋小姐以后再来小日子就不会那么疼了。”
宋夫人和宋菲儿听了都十分高兴，“我送二位出去。”
“夫人留步，您还是在这儿陪着宋小姐吧，让丫鬟带我们出去即可。”李大娘和周晓雨同时说。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等小女好了，我亲自带她上门致谢。”
“夫人客气了。”
在往外院的路上，李大娘问周晓雨，“丫头，你怎么没向宋夫人提出你二哥的事，她肯定会答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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