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只觉得手脚发软,头晕目眩。
她扶着炕,才勉强没晕在地上。
“我不信,我不信,你妹妹不会出事的……我去找她,我去找她!”张氏扶着炕,深呼吸好几下,总算是让自己缓过那阵心悸来。
虞母急得不行:“我去把虞山虞海都喊回来,再去找些人,去山谷底下找找!”
张氏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去山谷底下找她……”
虞晚禾本来在自己屋子里配置一些药粉,听见动静出来,知道原委后,倒是比虞母张氏都要冷静些。
“娘,你身子不好,就在家里等着。启昌,你去找你爹跟你二叔,让他们去山里。我先跟嫂子进山,早些找到人,就早一分希望。”虞晚禾分工。
虞启昌大概也知道事情紧急,他是半点没抬虞晚禾的杠,胡乱抹了把眼泪鼻涕,喊了声“我这就去”,一溜烟跑出去了。
张氏也像是有了主心骨,死死抓着虞晚禾的胳膊:“……兰兰不会有事的,对吧?兰兰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虞晚禾坚定点头:“不会有事的!”
但她心里其实也是没底。
虞兰兰今年才三四岁!那么小的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滚落山谷……
虞晚禾不敢往下想了。
一家子都濒临崩溃,她要是再失了信心,那可怎么办。
虞晚禾带着张氏匆匆往山里赶,在半路遇到了带着程江年匆匆过来的秦芳芳。
“我听阿年说了。”秦芳芳飞快道,“香儿去郑虎子家报信了,我想着赶紧先带阿年过去,早点找到孩子。”
张氏双眼都是泪,感激的朝着秦芳芳点了点头。
一行人没多说废话,直奔虞兰兰郑虎子滚落的地方。
“就是这儿。”程江年指着山路边上。
那处的杂草还有被人滚过的痕迹。
张氏往下一看,只见这地方虽说是个斜坡,不算完全的峭壁,但山势陡峭,山石嶙峋,山谷幽深,下面不见阳光,什么都看不见。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差点晕过去。
还是秦芳芳赶紧扶了一把。
虞晚禾拿了一捆绳索出来,她在探查能慢慢下去的地方。
“大姑子……”张氏泪眼朦胧的看着虞晚禾找好地方,把绳子一头系在自己腰上,一头系在一根树上,打了个古怪的结。
“我先看看,能不能从这里下去。如果不能,再找能下到山谷的地方。”虞晚禾简短的交代了一句。
秦芳芳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没有出声阻拦:“好,你一切小心。”
秦芳芳知道虞晚禾有攀岩经验,她确实是最适合下去探查情况的人。
张氏死死的攥着手心:“大姑子……”
虞晚禾没回头,小心翼翼的顺着绳索,沿着陡峭的山势,一点点往下走。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相当长的绳子,完全绷紧了,应是虞晚禾下探到了绳子长度的尽头。
秦芳芳往下喊:“小禾!”
一会儿,下头传来虞晚禾那隐约的声音:“不行,还没到底,绳子太短了。”
这已经是她把家里几根长长的麻绳拼在一起的长度了。
虞晚禾慢慢抓着绳子爬了上来。
她额上全是汗。
“得再去找些绳子。我感觉快到底了。”虞晚禾擦了擦汗。
张氏强撑着:“我去借绳子!”
他们正说着话,郑虎子家里的人哭天喊地的过来了。
郑家人一看虞家人在那,当即红着眼就要扑上来打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郑虎子那个娘。
“肯定是你们家那个小蹄子害了我的虎子!”郑虎子他娘撕心裂肺的喊。
虞晚禾在郑虎子他娘冲过来时,也没留手,直接抓着郑虎子他娘的胳膊,拍了几下要穴。
郑虎子他娘便捧着胳膊鬼哭狼嚎起来:“我的胳膊!”
“喊什么喊,你再喊,回头就得在你儿子出丧的时候哭了!”虞晚禾心情不好,说话也不好听。
郑家人来的不少,闻言就要跟虞晚禾动手。
虞晚禾大吼一声:“有这功夫,不赶紧商量下怎么找孩子,还有这功夫动手?!”
虞晚禾没下狠手,郑虎子他娘嚎了几声,声音渐小——她发现方才那疼得好像断掉的胳膊,慢慢不疼了!
“你,你这个下堂妇,好狠毒——”郑虎子他娘恨恨的骂。
这对虞晚禾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
她没什么表情:“你们带绳子了吗?”
郑家人怒道:“带了凭什么给你!”
秦芳芳气笑了:“我说你们,是不是生怕郑虎子死不了啊?有什么事,不能等先把孩子救上来吗?怎么着,急着投胎?生怕你们活不到那时候?”
“你!”郑虎子他娘几欲发狂!
好在郑家还是有明白人的,咬了咬牙,把带来的绳子交了出去。
秦芳芳都懒得跟他们多说。
她让虞晚禾赶紧休息恢复体力,她把郑家带来的麻绳,跟虞家的绳子系在了一处。
等虞晚禾体力稍稍恢复了些,她便又沿着绳子慢慢下爬。
在这过程中,虞山虞海也匆匆赶来了。
虞启昌人小,跑的慢,缀在最后头。
虞山知道女儿出了事,也是手脚冰凉,八尺大老爷们,跑来的时候,连摔了好几跤,身上全是土,狼狈极了。
偏生郑虎子他娘又在那说风凉话,说什么,虞兰兰小小年纪就被她们虞家教坏了什么的。
张氏实在是受不了了,低吼一声,额发散乱的朝郑虎子他娘扑了上去,扯着她头发直接打!
郑虎子他娘惨叫起来,也死命还手去扯张氏的头发。
两人滚在地上厮打起来。
郑家那边男人要拉,可张氏是个女的,两人滚着厮打在一起,他们都无从下手!
更别说,虞山虞海两个大老爷们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跟他们推搡起来!
秦芳芳赶紧去拉架。
但秦芳芳这架拉的很有水平,纯纯就是拉偏架,她嘴里一边喊着不要打了,一边帮张氏压制郑虎子他娘!
张氏直接薅下了郑虎子他娘一大把头发!
郑虎子他娘也就是嘴上泼妇,哪有张氏这豁出一切都要搞死郑虎子他娘的悍勇,再加上还有秦芳芳在那拉偏架,张氏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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