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找回来了。”
得到消息后赶来的韩家家主带着管家,站在远处,瞧着那些被从县扣下货物的商户们一脸欢天喜地,指挥着伙计们搬运。
还有各家商铺的账房先生在旁,虽离得远,但看那架势,也看得出来,这些货物还真一点没少。
韩家管家跑过去打听了一番,回来果真是说:
“都找回来了,人也都回来了,一件货物都没少,连那些驮货的牲畜都好好的。”
“这柳大人手下还真是出能人,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货物找了回来。”
韩家家主望着前方景象,心底最后一丝不甘心也散去了。
柳意办事不光雷厉风行,还办的漂亮,她派人去找回商户们的货物,就算是少了一些,商家们肯定也是心中感激的。
可她依旧是照样找了回来,一样不缺。
办事滴水不漏,尽善尽美,此等行事,确实大气。
如此想来,今日这些小商户货物被扣,柳意能出兵为之索要。
来日他韩家若遭难,不也是背有所靠?
最为难得的,就是柳意入主丰城之后,便大刀阔斧的清理掉了奸商贪官污吏。
这是从前的年茂学做不到的事,他虽为县令,可这县中诸事纠缠,盘根错节,动一发而牵全身。
过往韩家为丰城富绅之首的好处,便是可不受这些人的辖制,还可庇佑一些与自家走得近的人家。
如今虽失了权,却也同样不用再担心此事。
想到这里,韩家家主叹息一声:
“也难怪柳大人没来几日,城中商户就已经这般拥戴了,她所做之事,是让整个丰城的商户都能有我们韩家之前那般的待遇。”
他们韩家之前当百商之首的时候,可没能像是柳意这样,照拂到所有商户。
管家劝慰道:“老爷也莫要再难过,如今虽不再像是以往那样,是百商之首,可柳大人将胡县的商路与丰县合并,日后,咱们家的生意,只有做的越来越大的。”
“这倒是。”韩家家主想到此,脸上也不再愁绪,甚至露出了一抹笑。
“从前便眼馋胡县的商户做生意方便,还有官家庇佑,如今,咱们也一样了。”
“不止呢,柳大人还说要在丰县办厂,办学堂,咱们家可是在那片地段有些商铺在的。”
这管家不愧是从小与韩家家主一同长大的,三言两语,便让他高兴起来。
“且,老爷,您就是有再多不甘,也可想想朱家啊。”
韩家家主心气顿时更加顺畅了。
“朱家那老儿被判了死刑,当真是这段时日来,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虽韩家为丰县百商之首,但那也是竞争得来的,与他竞争的就是朱家。
而为什么柳意宴客的时候没有出现朱家人的身影呢?
因为他被抓了呀。
柳意来了丰县之后,清了之前一些不好下判决的案子,其中就有朱家。
朱家重税盘剥佣农,强制劳役,土地兼并,加上官商勾结,滥用死刑,强纳良家,以及最重要的草菅人命。
盘根错节确实也盘根错节。
于是柳意直接连着底下的根一连串给他们拔了。
当时正巧边军从望乡郡来,柳意借此机会请他们做客。
边军坐镇,她当机立断,将朱家连根拔起,杀了个人头滚滚。
当然也不只是杀朱家,顺带把罪名定了的人也一同斩了。
韩家之所以还能以百商之首的名头去参加宴席,就是因为他们没什么大罪责。
小罪自然也有,比如强制劳役,在诸多富绅眼中,叫自家的佣农干一些私活,为自家建建房子,修修花池,怎么能称得上是强制劳役呢?
可柳意就是将之定为强制劳役。
还好只要不严重,没佣农告状,对于前事她也并不重罚。
当时韩家全家上下都快被吓死,连夜去佣农家中给上赔偿,又到官衙自首,这才罚了些许银两算了结了此事。
那朱家倒也同一反应,只是他们家害死过人命,事情便不能就这么了了。
“那奸诈老头,当时还想贿赂柳大人,奉上几箱子的金银财宝。”
韩家家主冷笑:“也不想想,他一死,整个朱家都是柳大人的。”
笑着笑着,又赶忙正好神色,对着管家叮嘱:“咱们家可不能步了那朱家的后尘。”
“柳大人之前新颁下来的新规,可要看仔细了,管束好家中商铺,莫要被人捏了短去。”
柳意可是说过了,前尘若是没犯大罪,可既往不咎,但她既已入主丰县,日后再犯,她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是,是,老爷您就放心吧,家中就连负责清扫的仆从都将那新规背的滚瓜乱熟,绝不会犯了柳大人的忌讳。”
“家中郎君姑娘们可都去衙门了?”
管家微微一迟疑:“这……七郎君与九郎君年岁较小,日常也是不爱读书的,许是怕去了衙门露了怯,便还没去。”
他没说的是,家中有几位姑娘本也不愿意去,她们年岁不大,虽识字,但从前家中教导的都是以后是要嫁人的,这一时让她们出门做事,便有几位生了胆怯。
只是她们自己不愿去,家中母亲与生母姨娘们却都将之按了下来。
于是还没等闹到老爷面前,便都已被说服了。
唯有那两位郎君,亲生母亲说了也不管用,这才拖到现在。
“小?韩瑞才是家中最小的!他都去了,他们凭什么不去?这种去官衙做事的机会还想推托?回去派人告诉他们,不去也要去!”
韩家家主吹胡子瞪眼:“如今整个县但凡是识字的年轻人都被送去了衙门,若我们家没去全,旁人还要以为我对柳大人有什么意见呢!要是不肯去,就给我大棒子打!告诉他们!以往混账便就算了,以后都给我精神点!好好做事,要是被柳大人赶回来,我饶不了他们!”
管家应下,主仆二人看够了人家搬货,韩家家主正要回马车上,就见一些穿着普通,还有点小破的百姓匆匆自城门外而来。
各个脚步飞快,凑在一起又人数众多。
若不是守城门的士兵将之放行后,还在原处站着,只怕要误会这帮人是来攻打城池的。
经历过突厥人的韩家家主颇有些阴影,压住本能蹿到车内躲起来的冲动,一把握住管家的手:
“这,这是做什么?这些百姓看样子是乡间的吧?如何突然这么多人一同来县城?”
“老爷您忘了,柳大人说要招工呢,听闻要许多人,县城招还招不满。”
管家感慨:“也不知道柳大人手里哪来的那许多钱,竟要这么多人做工,薪酬还给的足足的。”
韩家家主麻木脸看他。
还能哪来的钱。
丰县商户捐的呗。
他们韩家,就是捐最大一笔的那个。
管家:“……”
他已经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干咳一声:“老爷,咱回吧,我扶着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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