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男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声道：“多谢父亲，白坤一定努力！”
走出厅门，他的嘴角就勾出一抹邪笑。
“呵呵，你还有儿子吗？五个儿子全死在玄武门之变，一个过继的书呆子，还想居于我之上？”
“郑家二少爷？呵呵，我稀罕吗？”
“我要的是整个郑家啊，父亲！”
……
翌日，一直到晌午，尉迟宝琳与程处默才来找陈宁。
两人身后，都有个士兵提着个大桶，桶上有透着孔的木盖盖着。
“桶里是什么？”
李秀宁正在陈宁的营帐内，看到两只木桶，好奇的问道。
她原想着来和陈宁商量，怎样把火药献给陛下。
李世民发起玄武门之变，弑兄逼父，在武德旧臣和世家，甚至天下文士眼里，名声都不好，要被上天谴责。
因此，李秀宁想把火药，当做上天赐予的“福瑞”，向天下人证明，李世民是被上天认可的真天子。
倘若上天不认可李世民，怎么会降下“火药”这般雷火之威的神器？
唯一有点说不通的是，“火药”是杀伐之物，和祥瑞有点不搭边，最多只能意味陛下的“武功”；如果能再找到一件意味“文治”的东西，两者齐献，便能说得过去了。
“只要圣上名正言顺，被天下人认可，他的政令主张才能推行天下，造福百姓！”
这是李秀宁很想为李世民正名的缘由。
但这种事，陈宁也爱莫能助。
恰巧此时尉迟宝琳与程处默来了。
程处默见李秀宁询问，面色古怪的说道：“公主，您还是别知道的好。我看了桶里的东西，都吃不下午膳了，现在还有点反胃，呕！”
尉迟宝琳的面色也有点不自然，显然回想起了某个画面。
李秀宁见两人捏捏扭扭的，反倒更好奇了，“唰”的拔出身上佩剑，一剑就掀开了一个木桶的盖子。
“啊！”
她惊呼一声，向后连退几步。
“你们抓这些蚂蟥干嘛？”
李秀宁毕竟算军中巾帼，强压不适，拧眉喝道。
只见半腰粗的木桶里，满是黏糊糊的土黄色蚂蟥，拧成一团，缓缓蠕动。
因为现在算冬眠期，所以蚂蟥都不是很大，也就半个多手指长。
提着木桶的士兵，连忙捡起木盖，面色难看的盖上木桶。
陈宁见状，顿时笑了。
你们只是看一看，就反应如此激烈，那我便放心了。
他上前几步，轻笑道：“是我吩咐他们抓的。”
没等李秀宁发问，陈宁继续说道：“能否从颜如玉口中，审出灰鹰的老巢所在，就看这些蟑螂和蚂蟥了。”
“什么，蟑螂？”李秀宁侧目看向另一个木桶，顿时面色略显苍白。
“走吧，去见她。”
陈宁可没那么多戏，找齐了蚂蟥和蟑螂，就该立即去拷问颜如玉。
知道了灰鹰的中枢所在，然后挥军直入。
对于想取自己性命的人或组织，陈宁绝不手软，也从不拖延。
就如他击杀鄅国公张亮似的。
……
几人来到地牢。
这次，李秀宁也一起下来了。
她虽贵为公主，但性格、行事与别的公主截然不同，这种满地狼藉的地牢，她也毫不避讳。
到了关着颜如玉的刑房。
看到颜如玉的模样，李秀宁的面色都白了一分。
但她也不是等闲女子，知道是非轻重，便没有多言。
陈宁缓缓走到颜如玉面前，抬起她的下巴，面前是一张无比憔悴的脸，以及空洞的眼神。
“颜如玉，灰鹰的老巢所在，你究竟说不说？”
陈宁重复了一遍这几天士兵问的问题。
颜如玉麻木的瞳孔转了一下，看着陈宁，面带讥笑的说道：“有种你杀了我！”
陈宁当然不会杀她。
熬了她这么久，该检验成果了。
陈宁挥手，立马上前两名士兵，将颜如玉从木架上解下来，放在地上。
然后士兵们拿来木板，组成个长方形箱子，没顶没底，将颜如玉围在里面。
就这一会功夫，颜如玉就合上眼睛睡着了。
她太困了，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被炭火烘烤，十几只火把照耀，她已经要崩溃了。
“醒一醒！”
看到颜如玉合眼，立即有士兵举着火把上前，强行叫醒她，并用火把照她的眼睛、烘烤她。
看到颜如玉睁眼，陈宁上前，命人将那一桶蟑螂倒进箱子里。
黑红色的蟑螂散发着一股糜烂的味道，在木箱里四处爬着。因为数量很多，很快，就有许多蟑螂爬上了颜如玉的身体，钻入了衣物中。
不畏吞炭、皮鞭、烙铁等酷刑，又扛得住几日煎熬的颜如玉，此时居然在剧烈的抖动。
李秀宁略有不忍，偏过头去。
尉迟宝琳与程处默的脸色也都不大自然。
一群腥臭的蟑螂钻到身体里，那滋味儿……简直比吞炭还要难受。
陈宁眼中，却毫无怜悯之色。
可怜？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倘若自己死在那夜刺杀里，可能现在尸体都腐烂了；而这群刺客还在逍遥法外，或隐于纸醉金迷的都城；或隐于宁静安逸的山林，等候下一个雇主上门。
没人会可怜他。
陈宁静静地看了六十秒，这个时间得把握好。太早了，颜如玉还没有达到最大的恐惧；太迟了，她已经趋于麻木，恐惧感开始减少。
就在颜如玉感受身上的瘙痒与爬动，惊恐的睁大眼睛时，陈宁俯身，轻声道：“还有桶蚂蟥，你要是不招，我就把它们全部放到你的身上……”
陈宁说着，一挥手，一旁的士兵“哗啦”将整桶蚂蟥倒进木盒子。
“吧嗒！吧嗒！”
黏糊糊的触感……
颜如玉倏地坐起，往后挪动，但又体力不支瘫软在地，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招，我招！把这些东西拿走！”
陈宁轻舒了一口气。
早点说，哪至于吃这么多苦？
以这种手段审问颜如玉，陈宁的心里也承受着很大压力！
很累！
向尉迟宝琳、李秀宁挥挥手，陈宁先行离开，洗个澡换了身衣服。
刚才离颜如玉那么近，他的身上好像也爬了蟑螂。
最终颜如玉向尉迟宝琳和李秀宁说了灰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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