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一队刺客贪功,肩头盘着只大蟒的汉子见还差一点就能上弦成功,鼓励几人使把劲。除了两个胆小的逃走以外,其余人都想上弦后再撤。
来得及!
这个念头,直接将他们这几人送往了地狱。
由于撤走了两名刺客,他们“还差一点”的进程,变成了“差多点”。人一有执念,就容易忽略眼前的危险。
二十支粗长弩箭中的五支,将他们其中五人,射死在弩车边。
肩头盘蛇男子,更是被旁边那人心口穿出来的弩箭,刺喉而死。
剩下三名刺客,顿时吓得松手,仓皇而逃。
转轴跟着回旋,弩车终究没能上弦。
“蠢猪!”
王毅看着刹那间折损五人,双眼赤红,咬牙叱骂。
但他身为第一关卡的首领,仅有的甲流刺客,务必得为三位大人守好关寨!
重镇旗鼓,站到最后!
还有希望!
王毅猛地挥拳:“所有人,全部冲到关寨!官兵四十架弩车全部放完,上弦还得很长时间,给我弄死他们!”
他率先冲出巨木桩,跃上关寨!
身后,十余名刺客紧随其后。
“卧槽!”
看见破空而来的二十支粗长弩箭,王毅直接怀疑人生了。
他分神往下看了一眼,一百步外,还是两列四十架的弩车。
这意味着,这一波弩箭,是前面的弩车重新上弦打出的!
“怎么会这样?”
王毅难以置信。
以这种弩箭的杀伤力判断,那两列弩车的弓弦不会比三弓弩车的轻多少。
但官兵每辆弩车旁边,只有几名士兵,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重新给弩车上弦搭箭的呢?
这不应该啊!
他怎么会知道,陈宁军中的四十架诸葛连弩,只用两名士兵按压推杆,就能利用杠杆原理的精妙,几息之内给弩车上弦。
而弩车箭道里一次可以放十支粗长弩箭,十支射出之前,根本不用上箭。
这样,前面的二十架弩车刚射完,后排的立马跟上,络绎不绝。
懵圈的王毅,只能抽出精铁双枪,悍然打偏一支粗长弩箭,整个人在反作用下,再度缩回巨木桩后。
而那群响应他飞身而出的乙流刺客,就没这个本事了,被这一排弩箭,带走了八九个。
“妈的!”王毅的心都淌血了。
狗朝廷的连弩车,太强大,太邪门了!
外面弩箭如雨一般,一波波扫射,整个关寨被钉成了刺猬似的。
王毅躲在木桩后,看着周围同样懵逼的一群刺客,个个脸色麻木,毫无血色。
他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肯定也这样。
现在别说去关寨反击了,就是想逃命都难!
他们,要困死在这了。
“妈的,这狗朝廷的弩箭,怎么还没射完?”
骂声响起,王毅顿时醒悟。
他激动的大喊道:“兄弟们,别放弃!”
“狗朝廷的弩车虽然厉害,但他们跋涉百里,肯定没带多少弩箭,一千支都算多了。”
“他们这个速度,肯定有用完的时候。届时咱们冲上关寨,将弩车上弦,狠狠反击他们!”
众人听王毅这么说,顿时来了斗志,全部兴奋高昂起来。
首领说的没错!
再挺几波,就是我们刺客出手之时!
“轰隆隆!”
突然,关寨下连声巨响,几丈高的寨门摇晃着轰然倒塌。
王毅脸色煞白,众刺客满目恐惧。
卧槽!
狗朝廷的黑铁球武器!
我怎么忘了这茬儿……
“这就是火力压制吗……”
在四十架诸葛连弩的交替扫射下,第一重关卡的刺客们完全不敢露头。
而五十名手持地雷的掷弹手,在一百名盾兵的保护下,快速欺近关寨三十步内。
在五十颗地雷铺天盖地的轰炸下,几丈高的寨门轰然倒塌。
守寨的刺客们,有的猝不及防,当场被炸死,或被倒塌的木梁砸中;其余的则扛着弩箭的追射,往山上跑去。
其实,也就跑了三五个人。
从四十架弩车全部排开的时候,结局就成定局了。
毕竟,这种火力压制下,怎么可能输?
士兵打扫战场,捡回射出的弩箭。
大部分弩箭完好,还能再次使用。
陈宁、尉迟宝琳和长公主李秀宁,则来到废墟里的三架弩车前面。
他们要看弩车上的标志,分辨是来自哪里的镇边军,居然倒卖军械!
然而,三架弩车上的标志,都被抹掉了。
“真是该死!”
李秀宁蹙起秀眉,冷声斥道:“回宫后,我一定禀明二哥,彻查此事!”
“一定要揪出这个倒卖军械的家伙!”
尉迟宝琳和陈宁闻言,知道镇边军里,马上要有一场波动了。
简单休整后,大军再次结阵,向第二重关卡进发!
……
此时,大别山峰顶。
白楼第十重。
聂远看着半山腰官兵络绎不绝的箭雨,心神俱震的将身前的木窗沿都捏烂了!
他剑术已成,内外兼修,已经快到宗师境界了,所以眼力很好;加上正值晌午,视线清亮,所以能清晰的看到,那两列弩车。
“想不到朝廷居然有此等神弩!”
“上弦轻巧,弩箭连绵不断,且威力巨大,下方关寨怎么能抵挡得住?”
“不行,我得下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
聂远当即提起青铜双面剑,跨步就要下楼。
他为人最是义气,不想这么看着同袍被朝廷官兵杀死!
一袭白袍的白承,跟着起身,脚下一动,宛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聂远身前。
“白承,你要拦我?”
聂远转动青铜双面剑,剑锋上寒光一闪而过。
白承微微垂头,神情淡然,毫无感情的冷声道:“这不是咱们最开始的计划吗?”
“官兵就算有神弩,最后还是得用地雷轰破寨门。我敢保证,最多再拿下三个关寨,官兵的地雷必然用光!”
“那时,便是咱们出手的机会。你此时下去,面对地雷又能如何?”
最后一句话,直接问住聂远了。
是啊,几十颗地雷扔过来,数丈之内皆为平地!
他聂远,又能怎样?
“哎。”
聂远将青铜双面剑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剑身居然没入地面。
他颓废的席地而坐,取出腰间酒壶,开始醉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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