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次,他们是温柔的,试探性的,那么第二次则是热烈奔放的。他们热情如火,忘乎所以,最后同时登上一个新高峰。
他们都迸出了一身热汗,去卫生里冲了一下,才相拥而眠。到天亮时分,他们再次醒来,才回到现实中来。霍晶晶看了一下手机,说:“已经六点钟了,我要起床,赶上头班车,回去上班呢。”
说着就坐起来,动作麻利地穿衣服。雷鹏飞也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赶得上吗?”霍晶晶说:“赶不上,稍微迟到一会,不要紧的。”
雷鹏飞:“我送你去车站。”霍晶晶点头同意,客气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这句话一下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雷鹏飞穿好衣服,看着霍晶晶说:“我们现在就离婚了?”
霍晶晶说:“对,现在就离。”话说得很随便,脸上也没有了表情,既没有痛苦,也没有留恋,跟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这让雷鹏飞很震惊,他有些恋恋不舍地说:“我们怎么离呢?”
霍晶晶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说:“我走了,就离了,很简单。至于后面能不能复婚,看情况再说吧。”说着就去卫生间里洗刷。
洗刷完出来,对雷鹏飞说:“快去洗,我来不及了。”雷鹏飞到卫生间匆匆洗了一下,出来对霍晶晶说:“就这样走了?”
“对呀。”霍晶晶说,“要离婚了,总不能再亲热吧?哪有离婚还亲热的?”
雷鹏飞一把抱住他,说:“我们就是要跟别人不一样,离婚也要亲热。”说着就跟她热吻起来。
亲了一会,霍晶晶一把将他推开,说:“快走,否则就赶不上头班车了。”
雷鹏飞这才拿了包急匆匆走出去,乘电梯下楼,说:“我先送你,回来再退房。”说着迅速往昨晚那个饭店走去。
走到车子边,雷鹏飞与霍晶晶同时拉开车门坐进去。他马上开出去,往汽车站开。一会儿,就开到汽车站进口处前面的路边,霍晶晶下车朝雷鹏飞摇了摇手:“拜拜。”就转身往里面跑去。
看着霍晶晶匆匆而去的背影,雷鹏飞心头一阵惆怅,一阵失落,差点来泪。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夜之间就经历结婚到离婚的全过程,真是一场婚爱的暴风骤雨啊!
雷鹏飞回到宾馆,见时间还早,就又上床睡了一会。昨晚搞得太累了,他要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会,否则要影响白天的上班。
睡到八点钟,他起床后迅速下去退房,然后开着车子往村里赶。开到杨前公路往东拐的路口,他见路口一侧树了一块前方正在修路的告示,他停下来看了看,觉得这块牌子竖得好。
前面宽阔的路幅上,施工车辆在来来往往往地忙碌,一台大型压路机在慢慢压着路基,工地上呈现出一片紧张有序的繁忙景象。
谁知前面有人在等着他,寻衅闹事后要把他抓进去。
雷鹏飞几乎每天都要从这里开来开去,一点异常情况都没有发觉。路是分段做的,从东边连接村里的那段做起,两公里一做。先做半边路基,再做另半边路基,两边路基都做好,就开始做半边的商混垫层,最后再浇柏油路面。
雷鹏飞开到东边先做的两公路处,见两边的路基快做好了,心里很高兴。他每天都在关心着这条路的施工进展,它不只是一条交通出行路,而是一条脱贫致富路。路不通,一切都是空话。
雷鹏飞像往常一样,开到这一段路就把车速慢下来,边开边看。他的车子开在右边压实的路基上,觉得很平坦,很结实,对路基的质量还是满意的。
前面有五六个人在路边做工,手里都拿着铁锹,戴着安全帽,好像在翻用于做路基的土。这个地方人不多,只有五六个人。平时,他也一直看到他们在那里做,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什么。
今天却不同,他的车子慢慢往东开去,突然有四个人拿着铁锹走到路基上,叉腿站在前面,挡住了他的车子。
雷鹏飞就停下车,推开门走出来,笑着走上前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站在最前面的黑脸汉子,脸板板地有些难看,他扯着破嗓子问:“你是这里的村长吗?”
雷鹏飞心里一紧,说:“是的,你们这是?”
黑脸汉子说:“我们在这里做小工,做了快三个月,没有拿到过一分钱工钱。所以,今天我们要工钱。”
这样一说,站在旁边的三个曲工也都嚷嚷着要钱。黑脸汉子更加凶悍地说:“我们家里都急需用钱,问张老板要了几次,一直没有,他没钱给。这条路是你们村里修的,应该由你们村里给钱。”
这四个人,雷鹏飞一个也不认识,所以他没有想到这里有什么阴谋,只是觉得民工要工钱是正常的。于是他说:“好,我知道了,我来给总包方的莫总打电话,让他马上给你们发工钱。民工工钱是要发的,我们跟他订合同的时候,就跟他订好的。”
雷鹏飞边说边拿出手机,当着四个民工的面,给莫德刚打过去。手机通了,他对着手机说:“莫总,你在工地上吗?”
莫德刚说:“我在外地的一个工地上,雷村长,有什么事吗?”
雷鹏飞说:“有几个工们拦住我的车,问我要工钱,你们怎么不发工钱的呢?这怎么行啊?”然后提高声责问,“莫总,这是不对吧?当初不是说好,工民工资一定要发清,千万不能闹事的吗?你都答应的,合同上也有这样的条款。”
莫德刚说:“雷村长,你不要急,你听我说。我们总包以后,又大清包给了张老板,你不是也见过面的吗?大清包就是光包工,是允许的,不是转包。我跟张老板在合同上订的条款是:他垫资五百万元工作量,我们给他支付百分之六十的工程款。他现在只垫了大概两百多万的工程量,还没有到付款的节点。但不管到不到,我们准备在春节前,给他支付已完作量百分之六十的工程款,让他发清民工工资。我来给张老板打电话,让他马上给这个四个民工发工钱。”
挂了电话,雷鹏飞对四个民工说:“没问题,莫总马上给张老板打电话。一会儿就会回过来的,给你们解决工钱。”
四个民工面面相觑,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似有隐藏的故事,但雷鹏飞没有发现,还以为这是一般的民工要钱。所以泰然地站在那里,等莫德刚的电话。
过了五六分钟,莫德刚的电话来了:“雷村长,我跟张老板打过电话了,他答应给他们解决。但他今天也不在工地上,要后天才能到,一到就给他们发工钱。他说他会给现场的施工员打电话,让他来处理这个问题的。”
“好,那就抓紧,我要回办公室去办事,不能一直等在这里。”雷鹏飞挂了电话,对四个民工说,“莫总给你们张老板打过电话了,张老板马上给你们解决。你们就等一等,我村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黑脸汉子的脸一拉,眉毛一拧,凶狠地说:“不行,我们拿不到钱,你就不能走。”
雷鹏飞心头一凌,问:“这是为什么啊?不是给你们打好电话,马上给你们发的吗?”
这时,黑有汉子的手机响了,他不想接,但手机一直响,他只好接听。雷鹏飞知道是张老板,或者是现场施工员给他打的,就站在一旁听着。
黑脸汉子转到一旁去接听,他听了一会,对着话筒说:“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拿到工钱,否则,我是不会走的。你不要管,他是村长,村里修路,就应该给钱,我不管这么多。”说着狠狠地挂了手机,再也不接。
黑脸汉子走过来,眼睛瞪着雷鹏飞,说:“雷村长,刚才翁小刚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在家里,有事,后天过来给我们解决。这是不行的,我们今天一定要拿到钱。”
雷鹏飞问:“你们四个人总共多少钱?”
黑脸汉子说:“我们班组总共二十多万,你先给二十万吧。”
雷鹏飞心里一紧:村里哪来这么多钱啊?我身上总共还有十多万元钱,那是用于村里跑各种手续用的,给掉了,村里的事就不能办了,这怎么行?
他想起驻工地的负责人王能龙,马上拿手机给他打电话:“王能龙,你在哪里?”王能龙说:“雷村长,我在工地办公室。”
雷鹏飞说:“我被四个民工拦在路上,他们问我要工资,你快过来。”
王能龙有些不安地问:“你在哪个位置?”雷鹏飞说:“我在指挥部西边四五百米的路边,车子停在这里。”王能龙说:“好,我马上过来。”
“你叫谁来也没有用。”黑脸汉子盯着雷鹏飞说,“走吧,我们跟你去村里拿钱。”
雷鹏飞还没有重视这件事,说:“不要急,等王能龙来,会给你们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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