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总不满地说：“问题是她有钱还吗？没钱还，你要得再多，也是空的。我们还是按照合同办事。”乔海兵瞪着眼睛问：“我们有合同吗？你拿给我看看。”魏总拿出手机要给毕总打电话。乔海兵摆摆手说：“你先跟她吧，谈完再说。”
魏总转脸去看林小莉，问：“就39万，你能还吗？”林小莉的头垂得越来越低，头发散乱地从头上垂下来，盖住了她苍白的脸。
“还不出，你准备怎么办？”魏总又厉声问。林小莉还是垂着头和发，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不说话怎么样？这个问题总得解决啊。”魏总看着站在一旁的四个打手，犹豫着说，“呃，我们有个想法，其实也是毕总跟我商量好的。我说出来，你看行不行？”
林小莉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说说看。魏总不紧不慢地说：“有两个办法：一是你到我们公司来上班，用你的工资收入还债。你的工资以五千元计，三千元用于还债，两千元生活，就要还十一年。”
乔海兵得意地看着林小莉，带着嘲讽的语气说：“这是要让她做工作奴隶，卖身为奴啊，哈哈。”意思是怎么样？被我说着了吧？
林小莉拼命摇头，嗫嚅说：“这个，不行。我以后，还要。”魏总又平静地说：“另一种办法，就是你给毕总做私人秘书，每年以十万元计，要做四年。”
“私人秘书？”乔海兵再次酸溜溜地说，“别说得那么斯文好听嘛，干脆叫床上秘书得了呗。”魏总苦笑着对他说：“乔总，你今天这是怎么啦？说话怪怪的，是不是看她漂亮，在吃醋啊？”
三个小喽啰互相看看，不敢出声。乔海兵承认说：“没错，有点。但我问你，你们这样处理，我们的报酬呢？”魏总说：“毕总说了，按照之前跟你说定的报酬，一分钱也不会少你们的。”
“好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乔海兵还是醉意迷蒙地说，“那让她当私人秘书，是毕总一个人的私人秘书，还是当你们两个人的私人秘书啊？”
魏总有些恼火：“你说话怪怪的，想干什么？”乔海兵说：“不干什么，我们没钱，也没权要漂亮女孩子当我们的私人秘书。我是怕你们两个共用一个私人秘书，将来要打起来。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啊。这叫以身抵债，卖身还债啊。”
“你，太不像话了。”魏总被他笑得有些难堪，“我要向毕总汇报。”乔海兵眼睛一瞪，“你先问问她，同意不同意吧。”说着，他又像提醒林小莉似地补充说：“这应该算是一种新生事物吧？没钱的人给有钱的人以身抵债。要是传出来，那个名气可就大啦。”
这话明显就是让林小莉不要同意啊。其实，他不提醒，林小莉也是不会同意的，岂止不同意，心里还很生气呢。她有自己心仪的男朋友，怎么能做放高利贷人的情妇呢？所谓私人秘书，不就是通俗所说的情妇吗？她猛地抬头，气愤地看着魏总说：“亏你们想得出来？这个，我坚决不同意。”
“不同意，就还钱呗。”魏总抬头看着乔海兵，狠狠地说，“让她还钱！下面就是你们的事了。拿到钱，你们才能有报酬。”
最后还是说到一个“钱”字上，大家都乌着脸不吱声。只有在一个“钱”字上，他们的目的才是一致的，做法也是一样的。
沉默了一会，乔海兵走到林小莉面前，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想一想，你的亲戚朋友当中，谁最有钱？谁最有钱，你就给谁打电话，问他借钱。呃，看在你是个漂亮女孩子的面上，也不要50万了，就45万吧，我们少要一点算了。”
说到钱，林小莉又咬住嘴唇，不话说了。大家静静地等待着，刘小飞等人站得有些腿酸，就到自己的房间里掇了椅子过来，围坐在林小莉的周围，像审问犯人一样审视着林小莉。
过了一会，乔海兵提高声音说：“你不说话，总不是个事啊。你再不说话，我们只能采取行动了。”
林小莉猛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我们家里，都是穷人。没有一个人，能拿得出两三万元钱。不要说，几十万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多高利贷？”乔海兵心里很矛盾，既想帮她，继续感化她，先得到她的心，再谋她的色。又想问她要钱，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搞到？心里矛盾，说话也就前后矛盾了，“借钱，就要考虑到还钱。那个果子不好销，你进这么多货干什么？你脑子有病啊？”
这时，刘小飞怯生生地插话说：“你那个朋友，不是在帮你销果子吗？你让他帮你想想办法，把钱还了。”
“对，你给他打电话吧。”乔海兵从裤子袋里拿出林小莉的手机，打开，递给她说，“给他打电话，让他准备45万元钱。送到什么地方？等会我们通知他。”
林小莉不肯接他手里的手机。她不肯打这个电话，尽管心里非常希望雷鹏飞来救她。可是她知道他暂时还没有拿到钱，根本还不起她的债。她不能连累他，也不能把他引到这里来。他一个人闯过来，肯定是要吃亏的。
“你不肯打？”乔海兵有些火了，提高声音警告她说：“林小莉，我告诉你，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行，以为这样坚持坚持，就能撑过去了？不可能！”
林小莉身子一震。乔海兵凶狠地瞪着她说：“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实在不行，我们是要毁票，撕票的。毁票，撕票，你懂吗？”
林小莉当然懂，所以吓得魂不附体，身子软得都快要瘫倒下来。毁票，就是玷污她的身子；撕票，就是杀人。但她心里还是倔强地想，我宁死也不打这个电话，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害了别人，更不能害了雷助理。他是个好人。
“你不打，行，我来替你打。”乔海兵是个没有脑子的直筒子人，他没想到打这个电话，会有什么意外。他只上过小学三年级，自己的名字能写，但写得歪歪扭扭的很难看，所以平时他什么都行，就是说到签字，他最头疼。
他问林小莉：“这个姓雷的手机号码多少？”林小莉把头垂到自己有的胸尖上，不肯说。刘小飞说：“她的手机里，一定有他的号码。”
乔海兵翻着她的手机，很快就找到了雷鹏飞的号码。他把手机往林小莉的眼皮底下一送，问：“是不是这个号码？”林小莉看了手机一眼，说：“不要给他打，他也没钱。”
乔海兵做着怪脸说：“哎哟，你心疼他了。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谈恋爱了？”林小莉用摇身子的动作表示否定。
乔海兵走到外面去打电话，这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
“你是雷鹏飞吗？”乔海兵用沉闷的声音，拿腔拿调地说，“林小莉欠了我们45万元钱，现在人在我们这边，请你马上准备45万元现金。”
“钱没问题，但你们不要伤害她。”手机里传来雷鹏飞急切的声音，“钱送到哪里呢？”
“送到哪里，等会再通知你。”乔海兵声音傲慢地说，要挂手机。雷鹏飞赶紧说：“慢，你慢点挂，你让我听一下林小莉的声音，我才能去取现金。”
雷鹏飞是要拖延时间，好让身边的定位警察精准定位。乔海兵走进房间，把手机拿到林小莉面前，说：“你跟他说一句话。”林小莉犹豫着不肯说，乔海兵伸手去拧林小莉右臂的肉疙瘩，林小莉痛得惊叫起来：“啊——”
雷鹏飞在手机里大喊：“喂，你们干什么？不要伤害她——”乔海兵赶紧挂了手机，然后立刻关机。
他以为雷鹏飞没有这么快就报案的。等一会，他们准备带着林小莉开车出去，选一个合适的地方停好车，然后打电话告诉雷鹏飞放钱的位置。他们拿到钱，就放了林小莉。这样既拿到钱，又不出事。
乔海兵以为雷鹏飞准备45万元现金，至少也得一二个小时时间。所以他们不急不躁地坐在林小莉房间里，先是拿林小莉的美色开玩笑，然后才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去商量对策。乔海兵还在蠢蠢欲动地想，今晚如果拿不到钱，就回到这里，把这个鲜嫩可口的小美女办了。这样的机会错过，以后恐怕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但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们只等了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就有三辆警车不声不响地开进来，将这幢废旧的小楼包围住。
“不好，有警察。”刘小飞率先发现了警车，一声发喊，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惊跳起来。
乔海兵反映最灵敏，他第一个跳出房间，看见三辆警车停在楼下，车门被推开，从里边冲出十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他知道刚才那个电话暴露了目标，应该到外面的街上去打，然后溜走就不会出这样的问题。现在后悔已晚，但他还不想束手就擒，还要进行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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