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财也下意识地偷偷了看躲在人群中的小芹一眼,然后又迅速给韦芳芳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走开。见她们都没有会意他的意思,还是呆在那里不走,他心虚紧张地指着郭小茹说:“我有什么病?什么行为不检点?啊?你给我说说清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就扑上来,举起粗大的巴掌要打郭小茹。他不能容忍郭小茹真的把他的情事说出来,所以要先发制人,堵住她的口。两人平时积累下来的矛盾,第一次公开暴发,村民们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
见势不妙,雷鹏飞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郭小茹面前。他一手挡开谢有财向郭小茹脸上搧过来的大巴掌,同时将他的身子往旁边用力一推。谢有财被一股巨大的暗力推得身子后仰,连连后退,倒在他身后的赵总身上。
赵总将他托住,再使劲往前一推,谢有财站直身子。然后狗急跳墙,再次扑过来要打郭小茹和雷鹏飞。孙小英,王能龙等人马上走过来拉架,但他们只是默默地拉开两人,都不敢说话。因为谢有财在村里势力太强,背景太硬,手段太阴,谁也不敢得罪他。郭小茹气得想跟他拼命,被孙小英硬是拉开了。
雷鹏飞见谢有财如此专横拔扈,像疯狗一样反咬一口,还要打人,气得七窍生烟。他叉腿站在那里,对拉住谢有财的王能龙等人说:“你们放开他,我看他敢上来动我一根手指,我就叫他躺着去医院。”
王能龙和两个村民不知是想看好看,还是让雷鹏飞教训一下这个村霸,真的放开他。谢有财面对一身正气、凛然不可侵犯的雷鹏飞,胆怯地站在那里,不敢往前走一步。他只指着他用嘴巴说话:“我怕你!姓雷的,你敢在前桃村耍横,我叫你死得很惨,让你马上灰溜溜地滚蛋!”
雷鹏飞见他软蛋下来,只嘴巴凶,不敢跟他PK,就冷笑一声,对着他说:“谢有财,到底谁死得很惨?我滚不滚蛋?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要看我们各自的本事。谢有财,我劝你,不要太嚣张,好好反省反省,收敛收敛。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弄不好很快就会进班房!”
谢有财被他说得愣愣的,一时想不出话来反击他。
雷鹏飞趁胜追击,面对黑鸦鸦围在四周的村民说:“村民们,上次村委会上,我是说过集桃子的话,那是无奈之下的打算,但后来我跟郭书记到乡里、县里递交修路的申请打造以后,就改变了这个想法。我早已决定,你们一元三角钱一斤的桃子钱全部给你们,我们得的二角钱一斤的中介费上缴村里,用作活动经费。修路的经费,我另想办法。我可以在这里跟你们说,村里的路马上就要开始修了,但我不会用你们一分钱。”
“好。”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有人说:“这个老谢,真不像话,自己不行,还说人家。”
有人故意大声说:“我看,这个村长,应该换个位置才对。”
“对,雷助理直接当村长,我们村里就会好起来!”
谢有财听到这些话,脸色更加难看,也急得什么似的。但打架从刚才雷鹏飞那一推的暗力来看,根本打不过他。跟他讲理更不行,叫村里的亲信来收拾他,又不能公开搞。可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他也不能太丢脸啊,于是他想了想,又想到一根救命稻草,就对村民说:“大家别听他说得那么好听,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他卖桃子有回扣,以后真的给村里修路,办厂什么的,回扣就更多。他完全是冲着这些回扣来的,你们明白吗?”
村民不太相信他的话,愣愣地看着他,谁也不吱声。郭小茹恢复了平静,她对村民们说:“大家不要听他的挑唆,他自己没本事办这些实事,还嫉妒人家,挑拨离间,这样的村长,我看是当到头了。”
谢有财气得脸色发黑,也有些害怕,但嘴却还是很硬地说:“谁要当这个狗屁村长啊?你让这个小白脸去当好了,我才不稀罕呢。这样,一个书记,一个村长,你们正好可以成为一对好搭档。”边说边眨眼睛,做鬼脸,一脸猥亵的表情。
“你。”郭小茹又急眼了,她现在别的不怕,就怕人家背后议论她与雷鹏飞有那种关系。
雷鹏飞坦荡地对郭小茹说:“郭书记,你不要理他。有些人自己不干净,却反而说人家,这是心虚的表现。”
“姓雷的,你嘴里放干净点,什么自己不干净?”谢有财害怕得大声叫嚷起来,想堵雷鹏飞的嘴。但雷鹏飞不干了,决计点一下他的麻穴,让他清醒清醒。于是,他不怒自威地说:“谢有财,我问你,你上个星期回村的时候,在山里干了什么?”
谢有财一愣,马上慌乱起来。但他在用眼色示意人群中的小芹快走的同时,装腔作势而又掩饰着说:“我干了什么,我到桃园里看桃子,长得熟不熟。怎么啦?你说话注意点,不注意,小心吃痛生活!”
说着,没容雷鹏飞还口,就转身对赵总说:“走,这个人太嚣张了,我要给他好看看。”他急着要离开这里,否则,他的脸色都快挂不住了。
这小子难道看到我与小芹的幽会了?天哪,真这样的话,那就太危险了。要是被小芹的老公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她老公很凶的。谢有财灰溜溜地坐进赵总的车子,安慰赵总说:“你的生意被这个家伙坏了,不过,以后,我会想办法补偿给你的。走,到我这家里去看看,你吃了晚饭再走。”
赵总气呼呼地把车子开出去,对他说:“谢村长,看来,你的村长位置不保啊。”谢有财说:“哼,我能让他得逞吗?不可能!我等着,下次来,我保证你看不到姓雷的家伙,再在我们村里耀武扬威。”
“你有这个能耐吗?!”赵总对他很是怀疑。谢有财狠狠地说:“我马上给他颜色看。”
谢有财走后,小芹和韦芳芳也悄悄溜走了。雷鹏飞见村民们都期待地看着他和郭小茹,就对他们说:“村民们,借这个机会,我再说几句话。刚才谢村长说我是冲着回扣来的,这完全是胡说。我想都没有想过个问题,谈桃子业务的时候,焦总提出这个问题,我当即就说,如果给回扣,我可以要,但我会上缴到村里。我在这里说这件事,是想跟你们说,以后村里马上就要修路,办厂,引进其它项目,我绝不会要回扣的,就是要了,也会上缴给村里。但我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我也要钱,但要得合理合法。譬如,以后,我为村里办了厂,引进了项目,产生了效益,政府和村里给的奖励,我是要的。我年纪还轻,有许多事情要办,譬如买房,结婚什么的,都需要钱,对吧?”
村民们都笑了。有人说:“这是应该的,你给我们村里办厂,赚了钱,应该给奖励。”
雷鹏飞征求郭小茹说:“郭书记,你还有说的吗?”郭小茹抬头看着村民说:“雷助理来了以后,我们没有开过村民代表会议。所以在这里,我正好说几句。自从雷助理来了以后,村里的工作有了很大起色,雷助理刚才说了,村里马上就要修路,办厂,引进项目。所以希望村民们多多支持,理解,配合我们搞好工作。不要受个别人影响,拖后腿,当促退派。”
“好,没问题。”在有喊。有人应和:“雷助理来帮我们脱贫致富,我们支持他,选他当村长。”郭小茹说:“这个话不要多说,到选举时,你们看准了投票就行。”
雷鹏飞转身看着焦卫娟说:“焦总,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现在好了,你可以继续收购桃子了。”说着掉头对村民说,“大家卖了桃子后,分期分批到村里的孙会计处领钱。”
于是开始重新收购桃子,村民们自觉地排队卖桃。磅秤旁秤的秤,记的记,将桃子装上车的装上车,秩序井然,一片和乐气氛。
第一天收购桃子四十多吨,收购完,焦卫娟按照合同上的付款方式,跟村里会计孙小英结清货款后,装了满满四卡车,把桃子直接运往外省那个桃汁厂。
刚才,焦卫娟心里非常紧张,怕这个生意被谢村长抢了去。抢走这个生意,她少赚二十万元的利润倒是小事,关键是她丢不起这个脸,也负不起这个违约责任,断了这么好的一个客户。所以雷鹏飞在与谢村长争执的时候,她的心始终提在嗓子口。中间,她也埋怨雷鹏飞自作主张说了一个主意,要是那个赵总肯加两角钱,她就完了。
最后虚惊一场,这个生意得以继续,所以晚上她要请雷鹏飞和郭小茹,及其它村干部吃饭,以表感谢。但除了雷鹏飞爽快答应外,郭小茹和孙小英,王能龙等人,谁也不肯赴宴。他们个个摇头婉拒,然后骑上踏板车逃也似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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