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端着半脚盆热水,刚跨进门,就看见她妈近距离站在雷鹏飞面前,神性狎昵地盯着雷鹏飞,好像在跟他说悄悄话。
“啊——”她惊叫一声,手里的脚盆就“哐当”一声跌下来,热水泼了一地。
刹那间,三个人同时都惊呆了,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雷鹏飞仿佛过了很漫长的时间,才醒悟过来,就想挽救这个危局。他连忙奔出去,对林珊册解释说:“不是,你不要误会,你妈还是不相信,我们的话。就进来问我,我说,我们真的,不在谈恋爱。她说我,在骗他。”
他不知道林小莉有没有看到,她妈尖着嘴巴要吻他的情景。如果看到了,再解释也是没用的,而且反而不好。
他连忙奔出去到卫生里拿来一把拖把,尴尬地拖地上的热水。他把拖把上的水绞到脚盆里。想着解释的理由,讷讷地说:“你妈,也太那个了,她竟然气得,要上来推我,我就跌坐在藤椅上。”
这话其实是在提醒房东。尴尬之极的房东一听,真的从惊呆状态中反映过来。她走出去,骂骂咧咧地说:“真是,气死我了,你一直帮着她,一起骗我。我,我不教训你一下,心里就堵得慌。”她边说边拿来一块旧布,一起蘸着地上的热水,再绞到脚盆里。
他们这样解释,林小莉又糊涂了。她难堪地呆在门口,心想难道是我看走眼了,我妈是想推打他?而不是那个?但想到妈以前的一些绯闻和传说,她又有些紧张,不安和生气。
上次,她心里就有些隐隐的怀疑,但她想,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年龄相差这么大,都是上下辈关系了,怎么可能呢?就没有深想,也不敢多想。
林小莉僵立在那里,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妈好像是伸出手,伸着头,要推打他的样子。我还以为妈要拥抱他,亲吻他呢,就吓了一跳,手里的脚盆跌落下来。
房东为了掩饰心头的慌乱和紧张,端着脚盆把脏水倒掉,再放来一盆热水,放到一张凳子边,对女儿说:“不要再发呆了,你看走眼了,快泡个脚,时间不早了。”
林小莉身子僵硬地走到脚盒边,呆呆地坐下来,慢慢脱鞋,抽袜,把雪白漂亮的脚放进热水里。
雷鹏飞立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房东掉头他说:“雷村长,你去休息吧。没事,她看错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雷鹏飞看了林小莉一眼,默默地走出去,方便了一下,就走进西屋,关上门,上床休息。可是他哪里睡得啊?刚才他吓死了,现在还余悸未消呢。不知道小莉看到了什么,他不好去问她,心里很是着急和不安。
雷鹏飞在床上躺下来,久久不能入睡。到很晚,他才迷迷糊糊地入睡。一觉醒来,已是五点钟。为了防止房东再有什么危险的动作发生,把他与小莉的好事搅黄,他决定提前起床,不打招呼,偷偷出发。开在路上时实在太睏,可以在服务区里休息一会再走。
这时,天刚蒙蒙亮。雷鹏飞没有开灯,就轻轻起床,穿衣,然后轻轻打开,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匆匆洗刷了一下,就拿了包走了。他把要带回家的东西都装到车子里,所以他只拿了一个随手带的皮包,就走出堂屋。
他的动作这么轻,还是被房东听到了。房东翻身坐起来,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小雷,你这么早就起来了。”他冷不丁喊他小雷,没叫他雷村长。
雷鹏飞又是一惊,心里叫苦不迭。他心虚地想,这个亲昵的叫法,不知道小莉听到没有?她在意这个称呼吗?
第496章把我吓得不轻
“你慢点走,我起来送一下你。”房东送他情急,把什么都忘了。昨天睡前,还要生气地打他,今天一早又变得这么热情和客气,让小莉听到,会怎么想呢?
雷鹏飞赶紧说:“你不要起来,我走了。我把院门从外面带上,你等会出来关一下就行。”说着就出去,打开院门,把车子倒出去,将院门从外面拉上,开了车子逃一般走了。
一直开到前面的县道路口,他才停车,在手机上设置好导航,朝家的方向开去。
这是他走上工作岗位后的第一次回家,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平时他跟爸爸妈妈用微信保持联系,但有些情况他没有跟他们说。半年之内,他有这么大的变化,他爸爸妈妈,还是亲朋好友都还不知道。
他一个人开车,所以是真正的一路无话。他在一个服务区休息了一下,给小莉发了一条微信:
小莉,我五点钟就出发了,所以没有叫醒你。我已经开了三百多公里路了,在一个服务区休息一下。昨晚的误会,把我吓得不轻。希望你忘掉这个不快,开开心心过个春节。祝你春节愉快,狗年大吉,财运旺旺!
他有些不放心,不踏实,不知昨晚小莉到底看到了什么?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会影响我们的爱情吗?所以他要发一条微信探一下路。
一会儿,林小莉就来了回复:
鹏飞,谢谢你的祝福!昨晚我真的吓了一跳,但愿这是一个误会,希望我们能够顺利发展,感情健康,真正做到爱情与事业双丰收!我也祝你春节快乐,事业兴旺,大吉大利!
看着这条微信,雷鹏飞感到林小莉的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心里已经有了阴影。顺利发展,感情健康,这八个字份量很重,含意丰富!
整整开了七个小时,中间休息一个小时,他开到家是下午两点多钟。
他的家在沙林县正直乡东原村第二村民组。这里不是山区,是平原,属于湖水冲积平原,所以环境和条件要比前桃村好一些。但因为地处中西部,发展没有沿海发达地区快,比杨树乡和前桃村要好一些。
雷鹏飞的家是一幢两层小楼,青砖白墙灰瓦,有个小小的院子,跟村里普通的民房没有什么两样。他爸爸妈妈年纪都不大,四十六七岁,跟房东差不多大。他爸爸妈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爸是瓦工,这几年一直在外面的建筑工地上打工,,妈妈也是留守妇女,一直在家种责任田。
平原跟山区不一样,农民的住宅分布得比较整齐。他家的门前是一条水泥埭路,进宅也有一条水泥小路,车子正好能开进去。
雷鹏飞把车子不声不响地开到自家场院上,他爸爸妈妈还在家里收拾的收拾,烧菜的烧菜,没有看见他的车子开进来。
雷鹏飞停好车子,“嘟嘟”按了两声喇叭。他爸爸妈妈马上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看,就惊喜地叫起来:“这不是鹏飞吗?你回来了。”他爸爸走上来,打量着这辆奥迪二手车,笑得合不拢嘴,“鹏飞,这车子多少钱啊?”
雷鹏飞没有回答爸的问话,推开驾驶室的门,从车子走出来,认认真真地叫道:“爸,妈,我回来了。”
他妈上前打量着他,说:“鹏飞,你怎么比以前黑了,瘦了?但身上穿得好了,这身衣服多少钱啊?”
也是问的钱,雷鹏飞不想马上回答。他打开后备箱,对他们说:“爸,妈,把我带回来的年货和礼物,都拎进去吧。”
他爸爸妈妈见后备箱里塞满东西,笑逐颜开,就上前拎着往家里搬。他妈高兴地说:“鹏飞,这么多东西,是单位发的?还是你买的?你不是说,只有一千元工资吗?”
又是说的钱,雷鹏飞心里想,我一回来,你们口口声声说是问的就是钱。雷鹏飞还是不想回答,就只顾搬年货。
她妈喜不自禁地说:“我听樊家老二说,他家儿子也是大学生村官,但工资不够用,一直问家里要钱。我说,我家鹏飞不问家里要钱,也不给家里寄钱,打平。”
雷鹏飞笑着说:“妈,还有爸,你们怎么一开口就是钱啊钱的,眼睛里只有钱。”
“这个孩子,瞧你说的。”他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人在外面苦,还不都是为了钱啊?你爸今年在外面挣了三万多元钱。你工作了半年,挣了多少钱啊?东西倒不少,这都是单位发的吧?”
雷鹏飞笑咧咧地看着妈,说:“爸一年才挣三万多元钱?我半年就挣了三十多万呢。”
“啊?这么多!”他爸爸妈妈都惊喜地张大嘴巴。他爸问:“这是真的?”他妈就以为他在开玩笑,说:“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跟我们开玩笑。”在妈的眼里,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雷鹏飞拿完最后一批礼物,关了车门,就往家里走。他妈追进去,问:“鹏飞,你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雷鹏飞说:“真的。”他爸眼睛亮起来,站在他面前问:“那你的钱呢?给我们看看。”
见他不吱声,爸又笑咧咧地说:“我们不要你钱,只是看一看。你的钱,你自己攒着,娶媳妇用。”
她妈想起来了,急切地问:“你不是说,大学里有个对象的吗?你们怎么样了?这个春节,怎么不带她一起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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