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救生欲望,让他激动起来。他屏住呼吸辨听了一会,确实有瑟瑟的声音,好像有好多人在轻轻走动。
“外面有人吗?”雷鹏飞不顾一切地冲着洞外大喊,“救命啊——”
柏永兵吓了一跳,他抓起身边的树棍,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朝雷鹏飞走过来。他愤怒地冲他低吼:“不许喊!”
雷鹏飞看着洞外,外面的瑟瑟声越来越响,就不要命地拼出全身力气大喊:“山洞里有人,快来救钱——”
柏永兵急红了眼,冲到他面前,用树棍指着他骂道:“你真喊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打死你。否则,我就没命了。你不要怪我柏永兵太狠心,我也没有办法。刚才那个声音,是风吹草动的声音。我现在算是看透你了,为了活命,为了你的名声,你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所以我不能再留着你了。”
说着他举起树棍,对准雷鹏飞的头部狠狠地砸下去。
雷鹏飞视死如归地昂起头,嗫嚅说:“你索性砸重一点,把我一棍子打死。让我好死一点,我谢谢你了。”
柏永兵在把树棍朝他头上砸下来的时候,心一软,就将手往右侧偏了一下。这样,就没有砸到他的头部,而是砸在他的右肩上。
“啊——”雷鹏飞痛得嚎叫一声,就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但这次他没有昏过去,尽管痛得全身痉挛,意识还是清醒的。他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等待的柏永兵。举起树棍再次朝他的头部砸下来。
但等着等着,却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他才睁开眼睛,见柏永兵还蹲在他面前看着他,脸上竟然还有一层悔恨之意。他心头就一喜,觉得自已还有生的希望。因为柏永兵没有再砸他头部,说明他心里还残存着一丝人性,一点良知。
那么刚才那一棍,他是有意往右边砸偏的吧?
雷鹏飞重新闭上眼睛,呻吟着说:“柏永兵,谢谢你,没有打死我。说明你的本质,还是好的。你也是一个受害者,你只要能投案自首,就不会被判死刑。”
柏永兵轻声说:“你说的,算数吗?”
雷鹏飞说:“你不打死我,就是立功的表现。再跟我出去投案自首,我就替你作证,给你开脱。我就说,我不慎摔下山沟,昏了过去。你发现后,不仅没有打死我,还救了我。我后脑勺上的包,肩膀上的伤,都是摔出来的。”
柏永兵在他面前坐下来,讷讷地说:“雷,雷村长,你真是个好人。”
雷鹏飞痛得呲牙咧嘴,说:“谢谢你,柏永兵,在这种时候,你还能说一句良心话,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辉。其实,我也不想死,真的。因为前山村的美丽乡村,还没有建成,还有许多工作,需要我去做。村里的人,还有领导,肯定都在为我着急,在想着办法寻找我。所以说你救了我,把昏迷过去的我,弄到山洞里救活。又自愿跟我出来投案自首,肯定能得到从轻处罚。”
柏永兵嘴巴蠕动着,有些动心,但欲言又止。他沉默了一会,才从裤子袋里拿出一把野果,送一颗到雷鹏飞干渴的嘴边,说:“这个没毒的,你吃吧。”
饿坏了的雷鹏飞一口咬住,几乎是本能地将它吞进嘴里咀嚼起来,然后“咕”地一声咽进肚子里。
柏永兵一颗一颗地喂给他吃。真是饥不择食啊,雷鹏飞拼命吃。他知道,这是一个可贵的活下来的机会,又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他要抓住它。
柏永兵给他吃了两把野果,雷鹏飞的肚子里好受了一些,身上也来了一点力量。
“谢谢你,柏永兵。”雷鹏飞撸着肚子说,“你这样做是对的,你想想,就说你能逃走,但逃走以后,你家里怎么办?你老婆,还有女儿,据我了解,你还是父母。你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全指望你能挣钱养他们。所以你的压力很大,平时也很勤劳,拼命做小工,挣钱给家里用。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柏永兵的头垂下去,脸上往下移到着两道亮光,那是他挂下来的两道泪光。
雷鹏飞见自已的话有了效果,就继续说:“村里很穷,你就是再努力,也一直富不起来,对不对?所以我来了以后,拼命努力,想帮助村里尽快脱贫致富。可谢有财不理解,为了自已的私利,一直反对我,跟我作对。你呢?被他蒙蔽和利用,做了这么多的傻事。唉,我真的为你感到可惜啊。”
柏永兵也后悔起来,但他只是默默地用手背抹着眼泪。
雷鹏飞见说动了他,就请求说:“柏永兵,为了前山村的全体村民着想,或者说,就为你家里着想,你也应该帮我把手脚的藤解开。我用人格担保,我出去后,一定按照我刚才说的话去做,就说你救了我,还自愿来自首。另外,我吃了官司后,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再想办法让他们富起来的。”
“雷,雷村长,我相信你,也谢谢你。”柏永兵说着,眼睛又湿了,“我对不起你啊!我犯了死罪,你还这样对我,我真的不知怎么向你谢罪。”说着就涕泪纵横。
雷鹏飞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泛起一丝欣慰。
柏永兵抹了一下眼睛,伸手来帮他解手上的藤条。他也化了很大的力气,才解开他手上的藤条。
雷鹏飞甩着手,抚摸着发麻生疼的手,吹着气说:“手都麻掉了。”
柏永兵又帮他解脚上的藤条,边解边说:“人一量被鬼迷了心窝,就昏了头,就容易冲动,容易犯罪。”
柏永兵费了很大的劲,解开他脚上的藤条,一圈圈放开。
雷鹏飞的脚因为血液流通不畅,已经发紫发麻,都没有知觉了。柏永兵用手帮他搓揉着,嘴里讷讷地说:“雷村长,让你受苦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我向你赔罪吧。”
说着要做出向他跪下来的姿势,雷鹏飞赶紧伸手挡住他,说:“不要这样,你真要悔改的话,等会就跟我出去自首,然后在监狱里面好好改造,争取减刑,这样你就还有重做新人的机会。”
柏永兵服帖而又诚恳地说:“我听你的,雷村长,只要你照顾好我的家人,不判我死刑就行。”
雷鹏飞说:“这个我答应你。就是以后我调走了,也会让村里负责这件事,你放心好了。”
柏永兵低着着想了一会,抬起头诚恳地说:“那雷村长,我向你坦白吧。”
雷鹏飞说:“现在不要说,还是等到了公安局再说吧。我的脚麻得不能走路,再等一会走。”
柏永兵说:“我背你出去,进来的时候,也是背你的。”
雷鹏飞说:”不用,再过一会,我就能走。“
天慢慢暗下来。山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雷鹏飞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走到洞口,将里面的树枝全部拿开,先适应了一下眼睛,才转身爬出山洞,
外里的天色灰蒙蒙的,能见度比洞中好多了。雷鹏飞怀着死里逃生的激动心情,站在山沟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周围全是山,山区一片沉寂。
他们慢慢爬下山沟,山沟里的水位已经很浅,大概只是三四十公分深。
柏永兵对他说:“雷村长,我背你过去吧。”说着他就脱了鞋袜,卷起裤腿,光着脚伸进清亮亮的潺潺流水里。
雷鹏飞说:“我也赤脚吧,我能走。”说着也赤着脚,卷起裤腿,把鞋子提在手里。他把脚伸进冰冷的水里,一步步地入到对面趟去。
爬上对面的沟坡,看到一块光滑的石头边,雷鹏飞对柏永兵说:“我就是坐在这块石头上,打瞌睡的。”
柏永兵点点头,说:“你坐在这里,把我吓得不轻,以为你成了神仙呢。明明在我后面,不一会,却突然档在我前面。这只有在电视里能看到的情景,竟然被我碰到了。”
雷鹏飞说:“还神仙呢,我又累又困,都快要倒下来了。”
他们在山沟边坐了一会,穿上鞋袜,开始沿着来路往回走。柏永兵乖乖地跟在他后面,走了一会,走到他与刘飞较量过的那片树林,他对柏永兵:“去年,刘飞就是在这里挟持郁老师的。当时我抓住他,也是放他一马,想挽救一下他的。谁知他后来听了谢有财的话,又去绑架孙会计的女儿,把自已弄进了监狱。”
柏永兵叹息一声,嘟哝一句:“唉,我跟他一样,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们边说边钻进这片树林,慢慢朝村里走去。
这时,树林内外都传来异样的声音,雷鹏飞下意识地看着四周,提醒柏永兵说:“小心有蛇。”
突然,有四五道光柱同时照进树林,然后就发出一片喝令声:“不许动。”
有一个人的声音最响:“蹲下,蹲下,不许动,动我就开抢。”
雷鹏飞赶紧冲着树林外面喊:“我是雷鹏飞,不要开抢。”
“啊?是雷书记。”那个人惊喜地叫起来,迅速朝他们走过来。同时,从四周包围过来七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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