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芝点点头。
徐明远看着裴知谨，用办公的语气：“没记错的话，你是裴知青吧？现场的事情你能重复一遍吗？”
李昭纳闷儿：“刚才在派出所不是都说了吗？”
“咳咳，”徐明远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每个在现场的人，都应该配合调查。”
裴知谨：“我和李昭路过，恰好听到有人呼救，赶过去就看到七八个流氓对女同志动手，我们收拾完了流氓，云芝和李昭把别的流氓送去派出所，一个受伤的，我先送来医院。”
徐明远勉强扯着嘴唇：“这样啊……”
心里则是：
可恶！
这事儿咋不让他遇到？
急救室的门从里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几人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扫了圈儿：“谁是病人家属？”
何云芝：“我们都不是，里面那个是流氓，他怎么样了？”
医生愣了一下：“流氓啊，没什么事情。哎，不是亲人，你们急什么？”
何云芝小声嘟囔：“就是流氓也不该让我担上人命……”
医生点了点头，看了眼裴知谨：“你说他麻药过敏，一直没打呢，现在晕过去了，等下转到病房。你们谁看着他？”
徐明远像是终于找到了用处，站出来：“我们是派出所的，等下我们会有同志过来看着。”
“明远哥，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徐明远看着何云芝：“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
裴知谨一本正经：“她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和李昭呢，徐队长好好审查就行了。”
徐明远噎了下，看着裴知谨不知道说什么。
出了医院，何云芝才想起来有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那流氓麻药过敏？”
裴知谨：“我不知道啊。”
“那你……”
李昭哈哈笑了：“何姑娘你不知道他的性子，这人腹黑着呢，肯定是故意跟医生说的！”
“……”
场面沉默了会儿，何云芝突然笑了。
她看了眼李昭：“晚上上我家吃饭吧，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们。”
她是对着李昭说的，但话里的意思是请两个人。
李昭想说不用呢，就被裴知谨先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裴知谨帮了何云芝好几次，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请他去家里吃饭。
何云芝回到村里，路过何小琼家的时候，就看到了派出所的人。
她把东西拿回家里，连里屋都没进，直接把背篓放院子里，小跑去何小琼家。
何小琼哭哭啼啼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旁边围观了不少社员，还有何小琼的爹娘，何光宗急着说：“公安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可是良民！”
几个公安同志，领头的正是大铁：“没有错，人家都指认了，何家庄的何小琼。”
何小琼哭喊着：“一定是何云芝陷害我！呜呜爹，你要救我！”
何小静看见何云芝，悄悄拉了一下她：“云芝，那个何小琼穿的衣服，和我之前丢那套新衣一样。”
何云芝皱眉，定睛往何小琼身上穿的衣裳打量，还真是她买的棉布！
何小琼冷不防对上了何云芝的眼神，抓着何光宗的手，指着何云芝：“爹，那小贱认在那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何云芝身上，她顶着那些好的坏的视线，站出来，喊了声公安同志。
大铁认得她：“何同志，你说的是不是她？”
“是她没错，”偷衣服，让她陷入险境……新仇旧恨加一块儿了。
何云芝冷冷地看着何小琼：“我看见她和几个男人在一起，本来不打算管，但是她唆使那些流氓想毁了我的清白，要不是遇到裴知青他们，我现在都回不来了。”
何光宗心神一阵，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侄女，他垂了下眼皮，抬眼看何云芝：“云芝啊，不管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解决不就行了吗？如果小琼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让她给你道歉，万事留余地。何必闹得公安都来了呢？”
“她这是犯罪！”
当着公安的面儿，就想不顾法律？
大铁很不高兴：“这又不是何同志能决定的，那几个流氓已经认罪了，何小琼欠了他们的钱还不上，还教唆他们试图侵犯这位同志。他们犯流氓罪，何小琼也跑不掉。”
“还有一个事情。”何云芝说。
大铁看向她：“同志，有什么事情，都一并说。”
何云芝指着何小琼身上的衣服：“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偷我们的！”
何小琼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跳起来，语气尖锐：“你胡说八道！谁稀罕偷你衣服!"
何光宗一脸厌烦：“何云芝，你自己的衣服又不长这样，你说这些想干嘛？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吗？”
何云芝冷笑：“确实，我的衣服不是这样，但这是我送给何小静的。”
何小静：“对，我有证据，证明这是我的衣服。”
大铁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出，点了点头：“姑娘，你有什么证据？”
何小静扯着自己的袖口翻过来：“我每件衣服上面都绣了一个‘静’字，你们让她翻开看就知道了。”
何小琼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去：“我、我凭什么给你们看？你说有就有啊？”
何云芝：“公安同志，我正式报案，请你们仔细检查。”
大铁走过去，对何小琼说：“翻开看看，如果不是也能证明你的清白。”
何小琼不敢动，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她拿回来又没有检查过，今天去县城才穿了。
“看，她不敢，就是她偷的衣服。”何云芝说。
围观社员七嘴八舌聊了起来：
“没想到她还偷衣服哩。”
“是啊，看上去乖乖的样子！没想到是这样的人哩。”
……
何小琼呜哇地哭了起来：“我不是我没有……”
何云芝跑过去抓住她的手，翻开袖口，赫然绣着一个“静”字。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别人不信。
何才坤从里屋出来：“把衣服还给你不就行了？一件破衣服！”
何云芝笑笑：‘这衣服她都穿烂了，赔钱，这一套衣服，虽说是粗布，但也是成衣，起码要赔二十块钱！“
何小琼的娘李大花指着何云芝骂骂咧咧：“你个搅家精！呸，想都不要想，一分钱都不给你！”
何云芝耸肩：“那我只能报案咯。公安同志……”
何光宗抓着李大花的胳膊：“去拿钱出来。”
何云芝拿了二十块钱，拉着何小静离开。
何小琼被大铁他们带走，哭着喊：“爹，娘，我不想走啊，救救我！”
何光宗：“不是给钱了吗？怎么还要带走她？”
大铁：“给钱是衣服的事情，还有流氓指认她的事情，得带回派出所。”
何光宗腿软得想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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