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果不其然，苏雪见脸上的表情骤变，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她朝门口看去，门口空无一人便放下心来继续道：“季云裳，本侧妃不妨警告你，别动什么花花肠子！别以为把月华的身契卖给本侧妃，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你若是安分守己便饶你一命！”
“向嬷嬷还真以为左姑娘是什么绝代风华的人物呢！不过都是仗着自己左府独女的身份装给外人看的‘假人’罢了！等到了三皇子府，地位谁高谁低还不是全凭三皇子殿下的一句话！”
季云裳闭上双眼，心里默念道：“三二一。”
不出所料！
清脆的一声“啪”响起。
“自行掌嘴二十！”向嬷嬷下令道，“季姑娘你替她数着！”
“嬷嬷，雪见何错之有！”苏雪见一听要掌嘴，刚刚愤怒的神色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谁看了都只觉得怜惜。
可向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人，最讨厌这种惺惺作态，皱着眉头道：“你若是再不打，便是自行掌嘴四十！”
苏雪见怂了，但仍不死心：“嬷嬷，明明季云裳也参与了，为何不罚季云裳！”
“四十。”向嬷嬷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一个正眼都没给苏雪见，坐下喝起茶来。
“啪……”极其若的一声。
苏雪见左手抬起，轻轻给自己的左脸来了一下。
向嬷嬷茶杯还没放下，一只眼冷冷看了一眼苏雪见，说道：“舍不得打自己，那便让季姑娘代劳吧，老身相信季姑娘不会手软的。”
季云裳被向嬷嬷猜中，但面不改色。
苏雪见没有办法，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自己只能低头。
“啪！”清脆的一声，与刚刚向嬷嬷打的那一下力道近乎一样。
向嬷嬷还在喝茶的头点了点，季云裳接收到指令，报出数字来：“一。”
不过后来向嬷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给苏雪见放了水，后来好几个巴掌几乎没发出声音，也同样计算到了四十个以内。
尽管如此，苏雪见的脸红红的，并且高高肿起，像被蜜蜂蛰伤似的。
“你可知错？”向嬷嬷放下茶杯，直起身来问道。
苏雪见哪里还敢说“不知”，自己只是多了一嘴便从二十掌变成四十掌，若是还多事只怕还要打自己四十掌。
苏雪见膝盖上的裙子早已被捏皱了，她把这笔账算到了季云裳头上，自己定要找个机会报复回去！
不过，脸火辣辣地疼，舌头也找不到安生之处，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点了点头。
“但是，你好像不认罚啊？”向嬷嬷声音带着一丝嘲笑。
苏雪见被打蒙了，一下子没反应出这句话的意思，先是点了点头，又快速摇了摇头。
“季姑娘说的是实话，你对比季姑娘来说确实有天分，脸蛋长得也不错，但没有做皇后的身世背景。”向嬷嬷转身去看还在罚站的季云裳。
这些话明明是对苏雪见说的，但是向嬷嬷却一直盯着季云裳的双眼看。
“你有三错。一错在季府摆三皇子侧妃的架子！你是季府的姑娘吗？”
苏雪见含糊说：“不是。”
向嬷嬷这才转过身俯视苏雪见，开口道：“那你已经做了三皇子侧妃了吗？三皇子殿下迎你进门了吗？”
苏雪见小声嘟囔：“没有。”
“不是季府姑娘那便是客人，季姑娘有教养把你当客人供你吃住，你却凌驾于主人头上，作何居心？你尚未完成亲迎仪式，又为何用三皇子侧妃的身份施压？于情于理你都有过错。你可听明白了？”
不管苏雪见的反应，向嬷嬷继续说道：“二错在背后对主子不敬！且不论左姑娘本性如何，你入了三皇子府便是侧妃身份，应该对左姑娘这个正妃敬爱有加，怎还在背后恶语相向？”
苏雪见低着脑袋没办法反驳，其实这些道理苏雪见也知道，但是碍于苏家管教不严，季云裳又有意刺激，这才让苏雪见彻底上头，说出这些有逆身份的话来。
“那三错呢……”
“三错在意识不到己错！老身既要罚你，自然是事出有因，你起初不仅不认罚，还试图拖季姑娘下水一齐受罚，推脱责任逃离惩罚！”
眼瞧着苏雪见本能性又想反驳，向嬷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坐回到炕上，拿出八个盘子，欲交代今日的功课。
“今日坐姿、站姿、走姿，都已传授给两位姑娘，晚些时候也切勿松懈，勤加练习才有明显的进步。明日考核走姿，希望两位姑娘不要让老身太过失望！”
盘子是普通装菜肴的盘子，一摔即碎。
况且，京城贵女们的发髻一般都会梳得整整齐齐，紧贴着头皮。
将盘子立于头顶，若是脑袋有片刻的偏移，盘子便会顺着光滑的头发滑落下来，在地上摔碎。
苏雪见今日得了向嬷嬷的夸赞，自然是胸有成竹，带着四个盘子，昂首挺胸回了主居室。
季云裳则还站在原地等着向嬷嬷发话。
“刚刚苏姑娘在，老身不好与季姑娘多说，当下只有你我二人，老身才敢与季姑娘说几句诚恳之言。”向嬷嬷手指了指，季云裳坐回到椅子上。
季云裳被罚站三个时辰，自然是腿酸背痛，忍不住乱动起来。
向嬷嬷有些无奈，但她不想过多苛责。
“老身知道季姑娘是被苏姑娘叫来陪伴的，苏姑娘担心自己表现不好被老身苛责，找了季姑娘过来当对比。季姑娘年龄还小，尚未及笄，天性好动贪玩，老身都理解，因此也不会对季姑娘多为难。”
“所以老身以为，季姑娘应当是以为自己年纪尚轻，谈婚论嫁离自己还遥远，所以这些规矩都不想学习吧？以季姑娘的身世和容貌，自然是匹配一个在京城同样家境的郎君，既然身份地位不低，日后总会有用得到这些礼仪的时候。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学了，有一个好的仪态，也方便在各大京城贵女们当众脱颖而出，挑选一个如意郎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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