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笛笙哥,我不懂……是不是她在后面讲我坏话了?”印紫猛地潸然泪下:“明明就是她在害人,为什么笛笙哥要质问我?”
“印小姐,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许笛笙的脸色变得阴沉:“我记得很清楚,曾经很客气地请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印小姐似乎全都当成了耳旁风,还有,我想请问,是谁给你的权利,逼我太太离开我身边?”
看着许笛笙此刻近乎严厉的表情,千伊终于不再挣扎,她忽然有点相信了品北昨天说的话,许笛笙的品味还不至于那么糟糕,会看上印紫这种做作虚伪的女人,
印紫身体几乎抖了起来,到后来终于痛哭失声,口中还在试图解释:“对不起,笛笙哥,我道歉,对她道歉,我只是……我……是因为爱你,这都错了吗?”
千伊忍不住想笑,这下许笛笙真把人逼坏了,现在的印紫再没有了当初对着自己时的张牙舞爪,现在这样子,还真是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不过看起来,许笛笙完全没有被打动。
“印小姐,请你告诉我太太,我们之间是否存在超越男女正常交往的关系,如果你坚持有的话,证据在哪里?”许笛笙的话,越说越直白,完全不顾忌被他质问的,是一个女人,连千伊在旁边看了,都觉得许笛笙这样太冷酷。
印紫急了,此时头一转,两眼直直地瞪着千伊,就像要冒出火来:“这个女人根本不爱你,我不想看着你继续沉沦在这种只能让人痛苦的婚姻里,所以才想帮你把事情解决掉。”
许笛笙显然不为所动,只是用平静的口吻道:“不管为了什么目的,印小姐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我和我太太婚姻痛苦与否和你有什么关系?当着我太太的面,我郑重警告你,请你立刻收手,如果还想用任何借口再骚扰千伊,先考虑一下后果。”
“笛笙哥!”看到许笛笙要拉着千伊出去,印紫猛地跳下了床,急切之间,竟然摔到了地上,在外头听到动静的特护赶紧冲进来,看到病房里的一幕,竟愣了一下,随后便要上前扶印紫起来。
印紫甩开特护,眼泪汪汪地盯着许笛笙:“笛笙哥,就算我错了,可我是一心一意在为你着想,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爱过你,她跟申海之间一定有问题,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最会花言巧语,我真是被她推下楼梯的!”
千伊被印紫的这番表演逗笑了,小雨要是在场,一定会感叹,原来印紫才是真正的琼瑶女郎,不过许笛笙依旧装着酷,拉住千伊就往外走,甚至再没看印紫一眼。
再一次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许笛笙居然带着千伊去了他的办公室。
坐在许笛笙对面,千伊还在觉得莫名其妙。
刚才走出病房之后,千伊原本想趁机甩掉许笛笙,可这人就跟长在她身上似的,死抓着千伊的手不放,一路上千伊差点想咬许笛笙一口,只是碍于外面的人太多,才不得不放弃。
照旧被许笛笙塞进后车座,照旧一路沉默无语,就这样,千伊坐到了许笛笙的办公室。
“是昨天张妈跟我说,你准备去向印紫道歉,我觉得这应当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所以才去接你过来。”很难得,许笛笙主动地跟千伊做起了解释。
千伊看着许笛笙,坦然地道:“你说得没错,如果我当时伸手拦一下,或许印紫就不会骨折,在这一点上,我的确做得有欠缺,去道歉是应该的,不过,同你没有关系。”
许笛笙很是淡然地道:“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当时我不过去的话,以印紫的性格,后面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
“你还挺了解她。”千伊讥刺了一句:“其实我一直觉得,她这样的女人,才最适合做你的妻子。”
许笛笙稍有些噎住,随后看向千伊:“你是不是心里还在介意,认为我同印紫之间有问题?”
千伊第一次发现,许笛笙这个人挺直来直去,不过他还是误会了,千伊并不认为自己是在介意,更确切地说,当初她只是疑惑许笛笙在同印紫两个一唱一和,在联手对付自己,不过现在真相大白,千伊才知道,许笛笙被冤枉了。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尴尬,习惯了与许笛笙针锋相对,有些话真不知该怎么说。
许笛笙这时咳了一下:“我同印紫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如果你想听,有些事情,我可以向我解释一下,就比如,公寓楼外的照片……”
似乎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许笛笙的话被打断,顿了一下,抬头道:“进来。”
随后,有人从门外往里伸了伸头,笑道:“听说老板娘来了,我代表许氏全体员工表示欢迎。”
看到进来的是手里拿着文件的品北,千伊稍显紧张的神情明显放松不少,甚至还冲着走到近前的品北微微地颔首。
“我说从来不迟早退的老板怎么翘班了。”品北坐到千伊旁边的位子上:“原来是跟老板娘出去约会。”
许笛笙哼笑了一声,问他:“今天的会议开得怎么样?”
“只要是老板不在的会议,不管是什么议题,都能让人欢天喜地。”品北笑着将一份会议记录放到许笛笙面前。
就在这时,品北像是想到了什么,将文件下压的一张报纸递到千伊面前:“许太太,你那老爸还真是朵奇葩,居然连发三天的声明,要和你脱离父女关系,这么冷心冷肺的人,还真头一回见。”
千伊将报纸接到手里,展开看了看。
品北笑着直摇头:“这位千总现在跟惊弓之鸟一样,一点风吹草动,别人还没动静,他先要蹦得挺高,这是给吓破胆了。”
一只大掌伸过来,直接抽走了千伊手里的报纸,千伊诧异地抬头望向许笛笙。
许笛笙随手将报纸扔到一边,道:“你不需要理会,千百厉是怕印朝中因为印紫的事报复到他头上,上一回时曼的事,不是因为你……”
千伊的心猛地一颤,她听出了许笛笙的意思,一定又是在指,时家因为她“害死”时曼,报复到了千家的头上。
品北突然大声咳嗽起来,随后发起感慨:“这下好了,后院的事解决,老板就能一门心思带着大家发财。”品北这么东扯西扯,显然是想拦住许笛笙,不让他把话讲完。
“品先生,我想你一定误会什么了,”千伊淡然地道:“今天我原本要一个人到医院看印紫,没想到许……先生一早来接我过去,然后就来了这里。”
品北满脸惊讶,随即来了一句:“许先生?笛笙,你不会称你太太为千小姐吧,您二位这情趣,也是没谁了!”
“好了,如果没有事,你先出去。”许笛笙皱着眉头看看千伊,开始赶品北:“我请你过来,难道只为了说八卦?”
“你这就不对了!”品北咧嘴一笑:“我这两天舍命陪老板,把我女朋友都冷落了,还不得不听你喝得大醉之后吐苦水,那时候你怎么就不觉得我这人八卦。”
“出去!”许笛笙面色终于一沉,品北这才对千伊扮个鬼脸,离开了办公室。
又一阵沉默之后,千伊觉得,既然来了,又难得彼此和颜悦色到现在,不如开诚布公地同许笛笙谈一谈。
“品北有没有跟你提过,昨天我去法院的事?”千伊问道。
许笛笙并没有否认:“没想到你还真去了,不过法院还暂时没有通知到我,千伊,我还是那句话,目前没有离婚的打算。”
千伊咬了咬唇道:“许笛笙,请放我自由。”
“这些日子是我做得不够好,千伊,我没有想到,印紫会做出这种事来,我可以向你道歉。”许笛笙看着千伊,郑重其事地道。
千伊几乎要愣住了,她没想到,霸道又自以为是的许笛笙有一天会主动跟自己认错,只是这种认错,并不能触及他们婚姻的实质,并且很显然,千伊和许笛笙的想法,并不在一个轨道上。
“我要离婚的事,和印紫没有一点关系。”千伊叹了口气道。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许笛笙竟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地道:“我放下你的过去,所有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们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彼此努力地了解对方,互相体谅。”
“我的过去?”千伊觉得心被人用刀刺中:“许笛笙,可不可以请你指点一下,我的过去是什么?能让你一直放不下?”
“千伊,刚才我说过,不想计较以前的事,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许笛笙微拧起眉头:“不用再去纠结,我以后会克制自己的脾气,好好地对待你。”
千伊终于站了起来:“我想,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许笛笙,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如果你真放下了那些所谓的我的过去,我可以到法院申请撤诉,大家协商解除婚姻关系,否则,也只有走法律程序这一条路。”
“为什么?”许笛笙终于控制不住激动起来:“我已经在让步了,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你一直站在道德制高点,从一开始就认为,我一直处心积虑地要嫁进许家,暗中算计着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千伊反问:“你觉得,我会那么开心地,同一个认定我是杀人犯的男人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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