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施施然走进病房的许笛笙一眼看到申海在座,原本脸上还挺轻松愉快的表情,立刻收紧了。
“你不是要出院吗,这时候过来做什么?”千伊望过去,诧异地问道。
许笛笙不满地瞪了千伊一眼:“我告诉过你下午才出院,今天还要给海芋做一次心理治疗,小方已经在外头等着了。”许笛笙径自走到海芋床边,居然诱惑他,“你那方叔叔问海芋,想不想再去看漂亮的护士小姐?”
海芋眨巴眨巴眼睛,随即一乐,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千伊见状,赶紧上前给海芋穿鞋子。
申海走到许笛笙面前,伸出手道:“笛笙,海芋心态恢复得很好,非常感谢,听千伊说了,你特意帮孩子请到了儿童心理专家。”
许笛笙傲娇地瞧着申海:“这孩子现在也叫我爸爸,你说这一句,有点多余。”
“许笛笙!”千伊忙制止住说话不客气的许笛笙,随后将海芋抱下床来。
最后许笛笙还是回握了一下申海,言不由衷地道:“千伊和我都感谢你过来看海芋。”
申海哭笑不得,干脆顺手捅了许笛笙一拳,谁想到许笛笙立刻后退了两步,还用手捂住前胸。
千伊见状,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你怎么啦?”
许笛笙哼了一声,拧起眉头:“没事,就是碰到伤口了。”
这语气中分明是在指责申海,千伊有点尴尬看看申海,却没注意到许笛笙的表情又做作了几分。
“你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申海满脸的嘲笑。
许笛笙斜睨了他一眼,正准备反唇相讥,有人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
“咦,申海你也在?”品北招呼道,随后对千伊点了点头。
“品北叔叔。”海芋嘴甜地叫了一声,总算刷出了存在感。
品北笑着拍了拍海芋小脑袋:“乖!”转头对许笛笙道:“老时两口子过来探望你,听说许太太也在医院,表示希望能一起见见。”
许笛笙似乎有些犹豫,随即转头看看千伊,显然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你……”
千伊点了点头,既然人家主动提出要见,她也没必要躲着,反正问心无愧就好。
申海这时笑道:“你们有事,我就先走了,海芋,我送去看医生好不好?”
“爸爸送我,爸爸送我!”海芋在一旁乐不可支。
许笛笙终于从心底里对申海露出了笑容,还好心情地对海芋摆了摆手。
许笛笙的VIP病房里,外间的会客厅已经坐上了时家夫妇,此时张妈刚给他们端上茶,一回身,就看到了许笛笙带着千伊走了进来。
“时先生,时夫人。”许笛笙上前同对方握手,随后看了看千伊,正式介绍道:“我太太。”
“我们早就知道了。”时夫人笑着开起了玩笑:“许先生真是低调,结婚的事都不和大家说一声,把太太藏这么紧,还怕别人来抢不成。”
双方打过招呼,千伊便由许笛笙拉着坐到一边。
时夫人这时挑起了话头:“上一回在那间餐厅见到许太太,本应该好好打个招呼的,不过当时气氛太差,遇上那个小明星,气都给气死了,哪还顾得上说话,许太太,后来没什么事吧?”
千伊自然知道“小明星”指的就是于小蝶,看来她这位继母几十年上流社会真是白混了,都五十多了,还被人揪着以前的身份不放。
“还……好。”千伊脸略微一红,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许笛笙,后头还真发生了一点事,只是却不好跟外人说。
没想到时夫人这时站起身,干脆坐到了千伊旁边,竟跟她聊了起来:“许太太那个继母……真是叫人无语,年轻有姿色的时候,一门心思地想嫁有钱人,当小三、挖人墙角的事没少干,后来终于套牢了千百厉,却又守不住,做出那种叫人瞧不起的事。”
千伊回之一笑,于小蝶看来真的是身败名裂了,她不由想到那天在餐厅,如果不是时夫人带着人进了洗手间,恐怕就是自己同于小蝶缠斗起来,之后的场面大概更难堪,又不知要惹来什么难听的话,不过说实话,上一次看到她被阔太太们围殴,千伊是存了私心,真觉得解气。
“也真让人想不通,娶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老婆,千百厉居然还把她当个宝,就算人脏并获,还不肯把她休了。”时夫人讥讽道。
“行了,一进来就听你在说。”时先生出言阻止:“你们女人就是一天到晚没正事,就只关心这点八卦,人家离不离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时夫人白了时先生一眼:“千家人跟咱们有仇,这辈子我就死磕到底了,他们闹得越难看,我越开心,从千百厉两口子,到他家女儿们,一个比一个惨才好。”
千伊一怔,表情稍有点不自然,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姓千,脱不了是千家人,看来也被骂了。
“许太太别误会啊。”时夫人看到时先生在给自己使眼色,立刻察觉自己误伤了,也看出千伊表情的局促,赶紧又解释道:“我说的不包括你啊,对了,今天我们过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千雪被加判了十五年,说起来真是活该!千百厉怎么养出这种没教养的恶毒女儿,害我家时曼不说,还想害自己姐姐。”
许笛笙似乎吃了一惊,表情疑惑地看着时夫人。
时先生却长叹一声:“她被判再长的刑期,总算还有一条命在,而我女儿,年纪轻轻地就没了……”
一句话让时夫人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千伊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看到人家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掉,心里也跟着有些不好受,于是探过身,轻抚了抚时夫人的后背,以示安慰。
“时先生,千雪同时曼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关系?”许笛笙按捺不住疑问。
时夫人恨恨地道:“当时就是千雪先绊了许太太一下,然后许太太才会重心不稳,无意中撞倒了我们时曼,归根到底,凶手就是千雪!”
时先生摇了摇头:“我看过千雪拍的完整现场视频,刑侦专家特意帮我们做过技术分析,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千雪,真想不到,她害人的时候,还能这么冷静地去拍视频。”
许笛笙猛地愣住了,双眼紧盯着千伊,眼神中有不可置信,还有无法掩饰的懊悔。
千伊的眼圈红了起来,时曼父母为她说公道话,让千伊有彻底从杀人犯这个身份中解脱的感觉。
“最可恨的是,千雪明明害了时曼,不但百般狡赖,还在背后捣鬼,把责任推给许太太,有一段时间,我们真的误会很深。”时夫人拍拍千伊的手:“还是多亏许老夫人帮忙,我们才算看清事实真相,不瞒你们说,因为证据不充分,我们没有报警,不过还是动用一点关系,以别的理由让她入了狱,她在牢里头也承认,时曼的事是她策划,不过当时目的是想把许太太推下楼梯,没想到最后害了我们女儿。”
许笛笙此时望着千伊,脸上的表情百感交集。
千伊避开了许笛笙的目光,她又想起了以前种种,就觉得这人实在可恶透顶,从一开始就诸多怀疑,到后来出来时曼的事,明明错不在自己,许笛笙却一直咬着她不放。
时家夫妇终于离开,送走了客人,会客厅里,许笛笙同千伊各坐一边,各自想着心事。
张妈瞧着两个人这么别扭地坐着好长时间,心里一着急,干脆走到千伊旁边笑道:“少夫人,总算有人帮你说公道话了,就是时家老俩口怎么现在才过来,如果早跟少爷说明真相,你们两个也不会误会那么久。”
许笛笙没有说话,双眉却一直拧着,张妈又道:“幸亏老夫人老当益壮,比一般人有主意,时夫人不是说了吗,这事多亏老夫人帮的忙,否则谁都不知道,时家女儿是被姓千的那坏丫头害的。”
“张妈,代我感谢老夫人。”千伊叹了口气。
“你是老夫人的孙媳妇,有什么谢好说啊?再说,真要谢的话,也得少夫人自己亲自去说。”张妈笑起来,又对许笛笙道:“少爷,就连我都早就知道,干坏事的人是千雪,偏偏您死活不肯相信,这下要再怪少夫人就是不讲理了,不过终于云开雾散,少夫人这些日子都快憋屈死了。”
许笛笙继续一声不吭,完全是一副自以为真的消息被告知是假的后的懵圈神情。
“少夫人,这下咱们还了清白。”张妈这一句,显然是故意要说给许笛笙听的:“再不用怕人家拿这事挤兑你了。”
千伊摸摸自己的脸,随即站起身来,看着许笛笙道:“好了,这边没事,我该回海芋那儿了。”
“张妈,你去海芋的病房看看,我有话同千伊说。”许笛笙这时抬起头道,眼睛却一直凝视着千伊。
“哦,好。”张妈愣了片刻,不由笑起来,赶紧走出病房。
看着张妈离开,千伊回身坐到沙发上,等着听对面正握着手低头深思的许笛笙,到底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好一阵沉默之后,许笛笙忽然笑了起来,抬眼对千伊道:“你知道吗,刚才听到老时说,真凶是千雪的时候,我心里的重担,一下子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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