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书房中刚刚还振振有词的许笛笙,千伊转身上楼回了卧室,进门打开灯后,千伊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走进浴室,不一时,浴室里便响起花洒喷溅的水声。
等到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空空荡荡,看来某人没有进来,千伊猜测,许笛笙应该又如前几天一样,晚上出去见“普通朋友”了,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跟许老夫人置气,还是想要给自己好看。
其实千伊知道,原本许老夫人并不想跟许笛笙发火,只是今天又爆出许笛笙与林月夜会的所谓猛料,按照网上说法,许笛笙昨晚用座驾亲自送林月回了家,并且至此留在了美人香巢过夜。
关于“过夜”一说,千伊自然不会相信,因为许笛笙有个好习惯,再晚还是会回家睡,并且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了昨晚,然而,许笛笙只是没有过夜而已,做没做别的,不得而知。
千伊不自觉地叹了一声,随后靠坐到了床上,又拿起一团毛线织起一件宝宝毛衣。
突然而至的两个宝宝,除了让所有人惊喜之外,也让千伊发觉,原先准备的东西一下子显得不够用了,所有的东西都得再添一份,尤其是宝宝的衣裳。
以前许笛笙盼着是个男孩,千伊虽嘴上跟他说着反话,不过还是按照男宝宝的准备物品,而现在既然又多了一位,千伊准备的时候,便下意识用了粉色。
对**伊而言,宝宝的性别真是无所谓,只要他们健康活泼就好了,这是她目前最关心的事。
没事的时候,千伊总会不自觉地憧憬,等宝宝们长大一些,一家四口出门的画面,她对于童年的最美好记忆,就是有一次,沈晚和千百厉带着她高高兴兴地逛街,虽然她那时候或许也就两、三岁大,却奇迹般地记住了这场景。
就算这之后,她生活便陷入了灰暗当中,但是那种幸福感却深深记得在千伊心里,千伊下了决心,要用尽所有的力量,给自己的孩子们以最大的幸福,让他们在完整的家庭中,无忧无虑地开始自己的人生。
但是,现在的千伊却有点不敢想了,似乎许笛笙故意要同自己作对,不断地在用行动提醒千伊,他并不可靠,千伊还是不要妄想太多。
她知道自己不该那么小心眼,或许就应当听信许笛笙的话,他做得那么不可理喻、明目张胆,真的只是为了补偿林月,但是,回过头来想,如果她对此全无一点芥蒂,也就说明,千伊对许笛笙彻底失望了。
所以,就因为千伊还没有彻底失望,所以才会被许笛笙弄得心烦意乱。
就比如,拍卖会那晚,许笛笙为什么和林月一起从会场出去,而又出了什么事,使得林月再回来的时候,妆容和发型都变了,如果只是为补妆,会场里便有洗手间,何必要跑出去,在外面两人到底做了什么?
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了千伊的心里,总是拔不出来。
千伊这时放下了手中毛衣,闭上眼长长地嘘了口气,难道爱一个人,就要为他这般牵肠挂肚,要是如此为难,当初何苦将心交给这个男人。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千伊一惊,马上睁开眼睛,原本是许笛笙进来了。
千伊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实在没有想到,他今晚居然舍得不出去。
许笛笙进来之后,只淡淡地扫了千伊一眼,随后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脱身上的衣服,直到“怦”地一声,狠狠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看得出来,方才被千伊晾在书房,许笛笙这是生气了。
几乎一瞬间,千伊原本还在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只为了这个不靠谱的男人,终于还是留在了家里。
原来她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回家的男人。
千伊又拿起毛衣,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起来。
一条毛巾突然甩到千伊的脸上,把她吓了一跳,再抬头时,许笛笙已经背对着她坐到床边,命令道:“擦头发!”
千伊终于笑了出来,听话地拿起毛巾为许笛笙擦拭,只是她的手臂实在有点短,只能尽力地够许笛笙的脑袋,许笛笙却故意把背挺得直直的,千伊忍不住抱怨:“你不会把头低过来一点呀!”
许笛笙哼了一声,又从千伊手上扯过毛巾,自己胡乱地在脑袋上抹了几下,不高兴地道:“要你这个老婆有什么用,只会帮着奶奶找我不痛快!”
“许笛笙,你把话说清楚!”千伊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我知道,你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觉得迫不得已娶了我,伤了你男人的尊严,现在初恋回来,自然想要重温旧梦,我从来没拦着你,想去就快一点。”
“你……”许笛笙瞪了千伊一眼,将手中毛巾往地上一扔,走到床的另一侧,也不管旁边睡着的是孕妇,动静很大地仰面躺下了。
千伊也想不理他,顾自继续织着自己的毛衣,她旁边的许笛笙也一动不动,两人似乎都在跟对方赌着气,卧室里一时之间安静得很。
直到……有人这时侧过身,伸手开始摸千伊的大腿,然后慢慢地在往腿根处移。
“把手拿开!”千伊看都不看许笛笙一眼,直接呵斥道。
“应该差不多了吧?”许笛笙的手果然没有再动,却也死赖着不肯拿开,而许笛笙干脆又将头靠在千伊的腰上,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可以了,时间早就够了。”
千伊明白许笛笙的意思,却不准备体谅他的心情,只坚决地回应:“不行,不能伤到宝宝们。”
“唉!”许笛笙终于沮丧地缩回了手,随即从床上坐了起来,抢过千伊手上没织完的小毛衣,便要随手一扔:“要不咱们说说话?”
“你还给我!”见毛衣失守,千伊下意识地要去夺,却不想手忙脚乱之下,竟听到许笛笙“啊”地叫了一声。
“你就这么恨我,想谋杀亲夫?”许笛笙摸着被毛衣针不小心刺到的手心,狠狠瞪了千伊一眼。
没想到千伊却大笑起来,嫌弃地瞅了瞅许笛笙:“不就是刺了一下。”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拿起许笛笙的手,像哄孩子一样用嘴给他吹了吹。
许笛笙被千伊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趁势缴了千伊的针,将人抱住道:“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现在居然连武器都用上了。”
“真想跟我好好说话?”千伊反问道。
许笛笙“嗯”了一声:“说归说,不许问林月的事,我已经解释烦了。”
“你这不是心虚吗?”千伊笑了笑。
“没有心虚。”许笛笙正色道。
千伊打量着许笛笙:“我问你,清竹开拍卖会的那天^”
“还在介意首饰的事?”许笛笙自以为猜到了千伊心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提醒,我都快忘了首饰的事。”千伊一下子笑起来,问道:“上一次如果不是申海挺身而出,奶奶这套首饰恐怕就落到林月手里了,我记得,某人好像答应过,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帮我拍下奶奶送我的礼物。”
“挺身而出?你是说申海那小子?”许笛笙冷笑了一声,翻身下床,在千伊诧异的目光中,走进旁边的衣帽间,等到再出来时,许笛笙直接将一个盒子甩到了千伊的手边。
千伊好奇地拿过盒子,打开来一瞧,顿时叫了起来:“怎么东西又到你手上了?”
许笛笙从鼻子里哼了哼:“那天还没走出福利院,申海就把它强卖给我,你以为他会花600万做冤大头,我一分不少地把它买下来的。”
“这人也是笨。”千伊立马乐不可支起来,欢喜地将那枚戒指套在手上,冲着灯光比了比:“如果是我,一定要加100万再卖给你。”
许笛笙重新坐回到千伊旁边:“准备跟申海一块对付我,想得美!”
“没想到你把首饰藏得这么紧,如果我今天不提的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拿出来,或者干脆悄悄地拿去哄林月?”千伊呵呵笑问。
“你眼都瞎了?东西一直就放在衣帽间橱柜上,我不拿过来,你恐怕一辈子看不到。”许笛笙没好气地拧了拧千伊的耳朵。
千伊一把拍开许笛笙的手:“告诉你,别以为首饰买回来了,什么事就都一笔勾销,我一点都不感激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如果当时申海不举牌,你已经准备放弃竞拍了,对了,我还真不眼瞎,申海后来将价格飚到600万的时候,你还有功夫跟林月在那暗送秋波,不只我一个人,好多人都看到了。”
“眼力这么好?”许笛笙嗤笑。
千伊将戒指从手指上拔下来,欢欢喜喜地放进首饰盒:“虽说看破不说破,不过,我一定得撕开你的假面具,刚才你跟奶奶撒谎了,林月竞拍首饰的事,你根本就是事先知情的。”
许笛笙仰靠在床头,终于没再否认:“你也知道,奶奶对她成见很深,林月一直想要修补两人的关系,那一次林月的想法,如果能拍下首饰,就当场回赠给奶奶,哄她老人家开心,我不过是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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