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他跟李知延说：“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我心里……是有你妈妈的。”
爱这字太矫情，他对儿子还是说不出口。
李知延眼睛亮了下，问：“你意思是，你是爱我妈的？”
“嗯。”
厉沉轻声答应，见着儿子那略有期待的模样，还是说出那句话：“我是爱你妈妈的。”
“真的？”李知延有些吃惊，继续叭叭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说，你们为什么还要离婚？”
尽管他比有些孩子早熟，但对于大人的事情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见着厉沉有些惊讶的模样，有些小大人模样地说道：“别看我，你们说话我都听到了。”
厉沉叹了口气，他和娇娇努力维持着表象，但不想孩子虽小，但其实心里都明白。
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孩子幼小的心灵是否会受到伤害。
这是他不愿见到的。
厉沉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耐心地解释道：“我和妈妈有些误会，爸爸会努力哄你妈妈的，你相信爸爸，在爸爸心里，你妈妈永远是最重要的。”
“嗯。”李知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学着大人的话有些不顺，慢悠悠地说道：“既然有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说着又有些嫌弃地看了厉沉一眼，说道：“爸爸真笨，你长嘴，不知道解释啊。
你是不知道，好多人喜欢妈妈呢。”
厉沉被逗一笑，“现在又是爸爸了。”
“你爱妈妈，就是爸爸。”说完有些傲娇地转过头，小声嘀咕道：“你要欺负妈妈，就算给我买糖，我也不认你！”
李知延又说了话便困了，打了个哈欠两分钟不到便睡了。
听着儿子的呼吸声，厉沉躺在一旁依旧没有闭眼睡觉，他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想了很多事，尤其想了想娇娇这些年受的委屈。
他消失了三年，娇娇独自带了三年孩子。
他又突然活了回来，出现在娇娇面前，但又因此，她又承受了各种风言风语。
而他呢，自以为在补偿她，弥补那些他的欠缺，却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给她带来的伤害。
他不由想起他出事的那一天，她也一定很难过，肯定也对他失望透顶。
他在最后的生死的瞬间，他看到的，只有她，也是她让他坚持活了下去。
可是这些，自己从未告诉过她。
想起娇娇曾经对他满脸期待的眼睛，还有那些亲昵的靠近，再想起她眼里的光渐渐暗下，见她渐渐远去，永别。
两生两世，他都把她那一束光，绝情灭下。
他真是失败，重生一次还是把这一切弄得一团糟，还是叫她难过，流泪。
厉沉小心地翻身，瞧着儿子熟睡的模样，想着儿子天真的话语，不由自嘲地勾了勾唇。
他真是笨，真是蠢！
兜兜转转，他活的甚至不如一个孩子明白！
他想，他要亲口告诉，他两生两世的爱。
他要告诉她，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从一开始，先爱上的人，都是我。
……
这一晚上，厉沉几乎没睡，睁眼到天明。
早上看着天亮，他用清水洗了把脸，便忙碌的做着早饭，等着娇娇带着孩子下楼，烫嘴的稀饭也刚好变得温和。
李娇娇吃着入口刚好的稀饭，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怎么想的？
虽然他饭做的确实不错，但这么下去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尤其是她昨天听女儿提起，她在学校说起自己的爸爸，但人家小孩怎么说，说你爸爸和妈妈早就离婚了。
甚至还有孩子说，你爸爸妈妈根本没结婚，就生下了你。
李娇娇自然知道这些话，肯定是那些孩子听着大人说，在照猫画虎的又说了一遍。
但无论自己在不在意，她都不想孩子受到这个困扰。
她和厉沉之间的事，必须有个结果。
她正想着，抬头便撞见厉沉炙热的目光，看着她说道：“娇娇，今天下课我去接你，可以吗？”
“不用。”
李娇娇下意识拒绝。
但想着家里有孩子和父母在，有些话又不说，便改口道：
“好，到时候你在槐树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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