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和闵老二都不是会管家的,没过几天潇洒日子,就被人骗干净的钱财。
闵老二一开始想回家要钱,可闵行早叫他伤透了心,带着闵松去了外地做生意,而在琅琊守着家产的言氏——怎么会给他一文钱?
柳氏苦日子过的叫苦不迭,便全都怪罪到了王姝玢身上,几次三番的登门去找。
本来闵家这几天的事儿就热闹,经不住有心人的扒皮,很快就传遍了:那王家的姑奶奶王姝玢指挥着柳氏去作践人家孙家的孤儿寡母。
也不知道人家是哪里得罪了她!
一时间倒是叫王姝玢受了些风言风语。
但也仅仅是风言风语罢了,没人觉得王姝玢要为了这件事儿和孙家人有什么交代。
——
王姝玢坐在自己的屋内气恨不已——那柳氏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又恨起了刘梨花,为什么要来琅琊,老老实实的走了不好吗?怎么就非要跟她作对呢?
又想现下事情闹的这么大,她会不会找上门来,若找上门来,会不会怀疑自己?
那她苦心藏着的秘密岂不是要被人揭穿?
心头的重石压着王姝玢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在这时门被人推开,“谁?”!”她紧张道。
“是我,玢儿。”
便见一抹高大的影子站在门外,王姝玢连忙起身,“见过父亲。”
王丞相走了进来,指着一旁,“你坐。”王姝玢坐了下来,王丞相看她惨白的面色,“你这几日总是神魂不定的,玢儿啊,若是在府中有什么不痛快的,完全可以告诉父亲。”
王姝玢僵硬的抬了抬唇角:“多谢父亲关怀,我一切都好。”
王丞相叹了口气,只道:“迦南那孩子,我看性子太急了,有些争强好胜,倒是和府内的姑娘们都不痛快。”
王姝玢忙解释道:“咱们府内的姑娘们各有各的亲家势力,迦南背后什么都没有,她当然要比旁人更用功一些。”
王丞相道:“瞧你,我又没说迦南不好。”
“是个好孩子,请安她来的最早,上课也是最努力,走的最迟的一个人。”只是过分在上头用心了,难免就和姐妹们走的远了。
“玢儿,你是我唯一的女儿,迦南是我的外孙女,有时候不必太顾及外界的眼光。”
王姝玢艰难的笑了笑,王丞相拍了拍她的手,“好好休息罢。”
见他要走,王姝玢却又问了一句,“父亲就没别的要跟我说的吗?”
王丞相回头,眸子在黑夜中显得深邃,“玢儿……你心里藏着秘密。”
王姝玢猛地浑身一僵,王丞相叹口气:“早些睡吧。”
然后轻轻合上门,离开了房间。
王姝玢被老妈妈扶着上塌,可才进入睡梦中没多久便是王丞相那看不到底的眼神,她猛地惊醒过来,惶惶不安的抱着被子。
“娘,你怎么了?”却是王迦南披着衣服手里拿着一盏夜灯赶了过来。
王姝玢才抬头:“是娘打扰到你了。”
王迦南摇了摇头,就问:“娘,你是有什么心事儿吗?这些天你总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王姝玢垂下了眼眸,“这些日子我叫柳氏影响的名声不好,总怕耽误了你。”
王迦南一听这个,当即靠在了她娘怀里,“娘,你为我出气我很开心。但是你怕这个做什么?那外头人言能说多久,难不成能压着您一个王氏女跟那孙家道歉不成?”
“再说了,您也没做错什么?”
她道:“以后不要去管那孙家了,我是王家的女儿,是高高在上的云彩,才不要再和她相提并论。”
……
慕容月坐在酒楼上,酒楼下方是说书先生说琅琊最近的事儿。
闵家言氏被丈夫抛弃,如何孤惨无依,而孙家得罪了琅琊王氏嫡女,日后处境艰难。
她捻起茶杯,唇角缓缓勾起。
却在此时楼下上来一人,那人着一件青色的斗篷,往近走的时斗篷摘下,露出一张平庸却又精神的面庞。
她见着慕容月愣了一下,“您……”
“你不是要见我吗?”慕容月道。
言氏上下打量着她,她着红色马面裙,身上罩一件雪锦披风,黑发绾成简单的发髻,搭配精巧灵动的铃铛挂饰。
那小公子虽容貌精致,可一举一动浑然不会让人觉得是女儿家……可眼前这分明是个极美的少女啊!
“我是男是女,竟叫你如此震惊吗?”她挑眉。
言氏摇了摇头,又是看着慕容月,她是个聪明的生意人,在短时间找到机会设计下这一切,总觉得自己不输给男子。
可一旦知眼少女的身份,看她的年纪,才不得不叹一句,“您才是真正的不让须眉。”
慕容月唇角挂一抹笑,她并不喜欢不让须眉这个词。
男人又如何?即便是上辈子的九五至尊,她的丈夫,还不是叫她踩碎在脚底下?
“孙姑娘,我知道你要冶炼一种新式武器,”言氏开口。
慕容月略有些惊疑看着她,过后了然一笑,“竟是你啊?”
言氏苦笑:“他心中只有柳氏,我要为自己和孩子筹谋打算。”
“可现下整个闵家,不都是你的了吗?”慕容月道:“庆军和你们闵家,本来就是合作关系。”
言氏拱手后退两步,“姑娘,言萩愿以全部家资,协助庆军,亦愿奔走找来更多同谋。只求往后天下乱时,有我母子二人容身之处。”
慕容月看着她:“成交。”
言氏没料她这么爽快的答应,慕容月只是轻口喝着茶:“和个女人在一起商谈事情,总比那些唧唧歪歪嫌弃我女子身份的男人要好。多了根儿把儿便觉得自己能上天。”
言夫人忍不住一笑,忙道:“姑娘说的极是。”
慕容月又道:“王家的事儿,是你捅出来的?”
言氏道:“我旁的也做不到,只能帮捅破这件事儿,也好替您出出气。”
慕容月将茶杯抵着唇上,“这叫什么出气,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才是出气。”
言氏忙道:“可王姝玢是王氏嫡女,姑娘若找她麻烦怕是很难?”
而且说到底王姝玢没指着鼻子让柳氏去害人,是柳氏自己个儿会意的。
慕容月道:”好啊,那我便也用这样的法子对她。”
既是二娘的女儿,也给她这个面子不是?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酒楼下人声不止,却听里头一道格外响亮的声音:“那徐应天好大喜功,听说他的十万兵马,被大夏围困在幽州之外的山谷处,若三日之内无法攻破,便是必死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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