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结婚差不多半年后怀了孕,心情变化快,颇有些阴晴不定。
前两天傅景深因为加班晚了没有回家吃阮沅做的饭,阮沅为此都哭了将近两个小时。
傅景深哄了好久才哄好。
阮沅本想约方舟明天下午一起逛街买点孩子穿的衣服,可是接到那个电话后,她所有的心思都没了。
半个小时前,阮沅给傅景深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还是阮沅认识的人,是叶菲。
她还没开口,叶菲便主动说了出来,她说老大在开会没时间,她说老大最近很忙希望她能够理解他,她说老大最近心情不好……
阮沅揉了揉眉心,手指有意无意地抚摸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孩子在肚子里都能动了。
只是随着月份越来越大,阮沅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怪,再加上她被傅景深拘在家里不让她做别的,阮沅就越容易乱猜。
只是理智还存了几分,不至于让她在叶菲那难看,可终究还是有了戒备。
阮沅窝在沙发上僵了将近一晚上傅景深才缓缓回来,开门见阮沅一脸清醒,眉目寡淡地望着他,傅景深揉了揉疲倦的眼。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肚子里的小家伙闹你了?”
傅景深提到小家伙时脸上满是幸福,线条柔和了很多,自从结婚后傅景深很少晚归,今天是第一次。
阮沅舔了舔唇,一言不发地望着傅景深,见他已经贴了过来从后面抱住她的身子,手掌贴在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热源,阮沅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睛,闻到傅景深身上的酒气和若有若无的女性香水,阮沅的脸上僵硬了片刻。
阮沅抬了抬眼皮,转过头细细地打量着傅景深,沉默了几秒还是出声问了句:“傅景深,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阮沅的话一出来,傅景深的脸上明显呆滞了两秒,连同眼神都凝了一下,随即傅景深勾了勾唇角,一口回绝:“没有。没什么事。”
阮沅一听,心里的失落感瞬间塌陷,阮沅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意味不明,连同语气都变得有些疏离:“我知道了,这么晚了,你去洗澡休息吧。”
肚子有些大,阮沅起身有些困难,还是傅景深帮着将阮沅抱进了卧室的床上,傅景深没去洗澡,反而坐在床沿,伸手替阮沅按摩脚,看着阮沅情绪不高,傅景深漆黑的眸子里滑过一丝不明,薄唇轻启:“阿沅,你是不是不高兴?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不用憋着。”
阮沅咬着唇,随手拿了一个枕头朝傅景深扔了过去,哪知傅景深没躲直接砸在了他的鼻梁,阮沅见傅景深情绪不明,心里有些心虚,再加上想到今日的事,阮沅没忍住,眼眶立马红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偏偏她还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傅景深,哭得一点声都没有。
傅景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慌乱地伸手替阮沅擦眼泪,拇指温柔地滑过阮沅的脸颊,阮沅哭的更厉害了。
傅景深见阮沅哭成这样,手忙脚乱地将人困在了怀里,不停地哄着阮沅。
“阿沅,别哭,哭了不好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阿沅,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傅景深哄了一半见阮沅还是只顾着哭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扣住阮沅的脑袋吻了上去,堵住了阮沅的唇瓣,阮沅刚开始还反抗后面直接被傅景深吻得七荤八素,早忘了哭。
等阮沅的情绪稳定了,傅景深才离开阮沅的唇瓣,捧住阮沅的脸,替她细细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态度一向宠溺:“到底怎么了?跟我说?”
阮沅不满地瞪了几眼傅景深,还是将今日的事跟傅景深说了。
“我跟你打电话是叶菲接的,她说你最近很忙,让我不要总打扰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理取闹了?”
阮沅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一脸的无辜可怜,傅景深心抽了抽,摸了摸阮沅的脑袋,察觉到阮沅小心翼翼的目光,傅景深越发的心疼:“没有。别说你不无理取闹,就算你无理取闹又能如何。”
阮沅知道傅景深说的话是真的,可想想自己这几个月的作为,阮沅自己都有些心虚,她猜疑过度了。
阮沅咬着唇,脸色有些难看,她知道她在傅景深这件事上变得太过狭隘了。
“傅景深,我觉得我怀孕了,人都变得傻了。总是给你添麻烦。”
傅景深听着阮沅的话,直接打断:“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是委屈了你,不是麻烦我。你最近在家待闷了,明天我带你去公司散散心。”
阮沅半晌才嗯了声,瞅了几眼傅景深,见他满脸疲倦,黑眼圈都重了,心下越发的难受。
等傅景深洗完澡回到床上,阮沅主动抱住傅景深的腰杆,窝在他的胸膛,轻轻地说了句:“傅景深,我爱你。”
阮沅话音刚落就被傅景深压在了身下,看着傅景深眼底熊熊燃烧的烈火,阮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傅景深堵住了唇。
阮沅的手被傅景深禁锢着,只能任由傅景深攻城略地,随意而为。
夜色为这一场暧昧铺上了一层遮羞纱……
翌日
阮沅浑身酸软,四肢无力,任意让傅景深替她穿衣服,洗漱。
路上,阮沅醒了神,不停地抱怨傅景深昨晚的事,傅景深一句话都不反驳反而笑得开怀,惹得阮沅娇嗔地睨了他好几眼。
傅景深带着阮沅进公司,生怕她磕着碰着,一路上脸上都紧绷着,额头的汗水都冒了不少,阮沅瞧着傅景深的紧张样,不禁噗呲一口笑了出来,取笑傅景深太过了。
傅景深倒没觉得什么,直接拦腰抱着阮沅进了办公室。
将阮沅安置妥当后才去会议室开会,阮沅嘴角喝着傅景深特意准备的牛奶,瞥了眼旁边小心看着她的陈深。
阮沅黑白分明的眸子闪了闪,握着玻璃杯,阮沅有心问了句:“陈助理,你跟叶小姐熟悉?”
旁边的陈深猛地看向阮沅,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惊讶。
陈深稳了稳神,谨慎地看向阮沅,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叶菲跟我挺熟的。我俩是校友,这么几年来在工作上交涉挺多的,不过她一直在国外忙,最近才回来。”
阮沅漫不经心地哦了声,又喝了一口牛奶,轻轻擦了擦嘴角的牛奶渍,阮沅又问:“那叶菲应该挺喜欢傅景深的吧?”
阮沅这话一出,陈深的脸色就变了一下,这么些年来跟在傅景深身边,陈深什么场面没见过,可对上阮沅那不温不凉的眼睛,陈深总觉得所有的想法都被她看穿了。
阮沅跟傅景深一样,越是生气表现得越是淡定,就像此刻,明明她什么都知道了,可偏偏还是要问出来,亲耳听到才算数。
陈深本来作为秘书不太好插手老板的私事,可总归是知道一点点。
对于阮沅,陈深是佩服的,毕竟这样一个神奇的人对于他来说太过于深刻了。
陈深犹豫的这一会儿,阮沅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见陈深还不说,阮沅眼底滑过几分不耐烦,语气慵懒却又藏着些许的冷淡:“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不过这事大抵是心知肚明。我就想知道,你们傅总昨晚去了哪,跟谁去的。”
陈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偷偷瞟了眼阮沅,见她面色正常,分明带着气可依旧能克制着,这份心性也是没人能比得上的。
陈深咳嗽两声,想着昨晚的事,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老大准备了两年的项目被人给剽了,他的心血全废了,昨晚跟他一起去谈合作的是叶菲,老大应该是心情不好喝了点酒,可是不该发生的事绝对没有发生。叶菲确实喜欢老大,可老大对太太的爱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叶菲的为人来说……她也不至于做那等事。”
阮沅眉头皱了皱,难怪昨晚傅景深回来的时候脸上不怎么好看,难怪脸上满是疲倦。
阮沅抬了抬头见陈深脸色有些不好看,阮沅淡淡地开口:“你不用想了,我没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对于叶小姐,她喜欢傅景深是她的事,至于其它的和我无关。只要傅景深心里有我,那我也没有为难其他人的心思。”
阮沅的话让陈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他刚刚确实是有点想歪了。
“我之前就觉得太太豁达乐观,做事果断理智。想当初你一个人只身跑去叙利的举动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了……”
陈深随口夸了一句,丝毫没有注意到阮沅突然变化的表情。
阮沅舔了舔唇,慢悠悠地看向陈深,见他还沉浸在回忆里,阮沅漫不经心地开口:“陈助理,你在哪知道我一个人跑去叙利亚的?又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还在救一个小孩?”
陈深猛地回神,对上阮沅逼迫的目光,陈深慌乱的躲闪开,急忙找了个借口:“我听老大说的,对,老大当时说的。”
陈深心里忍不住怒骂自己,谁让自己多嘴的,现在好了,快瞒不住了。
阮沅可听不见陈深的心思,只是瞧着陈深一脸心虚,阮沅眨了眨眼睛,语调闲散:“哦,是吗?你是听傅景深说的?”
“是的,我是听老大说的。那时候我听完还不敢相信,觉得太太一个女孩子不太可能去那种不安生的地方,没想到太太真是勇敢。”
阮沅听着陈深的夸赞,脸上毫无波澜,只淡淡地揭穿陈深的谎言:“我从来没有跟傅景深说过我去叙利亚的事,你有去哪听说的?陈深,你直接跟我说明就行了,懒得我继续跟你猜。你就说当初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陈深紧了紧喉咙,不自在地摇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我确实去了叙利亚,也确实见到了太太,但是……救你的人是老大。”
阮沅不敢置信地看向陈深,见他脸上没有半点撒谎的痕迹,阮沅握了握手心,装作镇定地问了句:“他怎么知道我在那?”
陈深对上阮沅探寻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咳嗽一声后缓缓地讲了出来:“那次其实是巧合,我们有个项目在叙利亚,本来不用老大亲自去的,可是那项目临时出了点事,老大就去了。可是突然发生暴乱,我受了点伤,老大就找了个附近的医疗站让我待着。途中碰到了太太,那时候太太已经昏迷了,就把你抱进了医疗站。只是那时候老大忙着处理项目,就没有……”
陈深说得隐晦,很多细节没有说通,可阮沅大概明白了。
傅景深当时估计是有其他事耽误了,要么没有认出是她,要么……
后来那一个答案阮沅没有说出口,她想不太通。
阮沅之所以觉得陈深眼熟是因为当时陈深离开时不小心丢了一张照片,不过那照片上的陈深才十七八岁,后来再次见到陈深觉得眼熟却也没有认出来。
阮沅想到这,抬头看向陈深,还是说了声谢谢。
陈深摆了摆手,说开了以后,他心里轻松了许多。
“我跟在老大身边这么些年了,他对太太的感情我是看在眼里的。我当初没有见过太太,只听说说,也没能认出来,要是认出来了我肯定带你回京都。”
阮沅笑了笑,同陈深说了实话:“你就算认出来了,我也不会回去。我在那待了一年后才彻底想通了一些事。别说是你,就算是傅景深,那时候也说不动我。你也别多想,我很感激你当初寄过去的医疗用品,帮了我很大的忙。”
陈深叹了口气,看着阮沅一脸平静,忍不住问了句:“太太你那时候去叙利亚做什么?一个人女生多危险,我一个大男人去了都有些害怕。”
“我也不知道。在那里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也感受到了战争的可怕,甚至觉得在生死面前其它什么事都不重要了。我去的时候是带着畏惧的,可待了一年后,我却觉得我去的值。至少让我明白了,生命的渺小脆弱,那种随时随地都担心生死的紧张。”
阮沅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满是回忆,想起种种事,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脸上明显多了几分释然:“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阮沅想,她得珍惜身边人。
傅景深开完会,阮沅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傅景深脚步轻了轻,走过去,看着阮沅不太舒服,皱眉弯身将人抱起来走近休息室,刚把阮沅放在床上,阮沅便睁开了眼睛。
阮沅眼里带了迷茫,看了一圈不是熟悉的地方,想起这是傅景深公司的休息室,阮沅勾住傅景深的脖子,眉眼带笑,轻轻地说了句:“傅景深,谢谢你。”
谢谢你等我,谢谢你救我,谢谢你包容我,谢谢是你。
傅景深听到阮沅突然道谢怔愣了两秒,低头亲了亲阮沅的额头,替她拂过挡在脸上的头发丝,疑惑地问了句:“怎么突然谢我?”
阮沅顺势躺在傅景深的怀里,感受着他心脏处的跳动,眉眼里藏着笑意,转过脑袋看着傅景深下巴出冒出的胡茬,伸手摸了摸,有些扎人。
“我就是随意谢你呀,怎么,不能跟你说谢谢么?”
阮沅明显耍赖,不想说实话,可傅景深还是没有逼迫她,顺着阮沅的话答了下去:“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就算要道谢,也该我说。谢谢你嫁给我,谢谢你爱我,谢谢你千帆过尽后依旧愿意原谅我,谢谢……”
傅景深还没有说完阮沅就捧着傅景深的脸,吻上了傅景深的唇,浅尝辄止,可这个吻里,藏着深深的情。
大抵有他在,就是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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