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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任统计员的司凯正忙着核算一些陈年帐,眉头拧成了疙瘩,对监狱政委方承兵的到来毫无觉察。
“司凯……”方承兵叫了一声。
司凯头也没抬说:“你先等会儿,我忙着呢!”
方承兵没说话,司凯低头忙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见方承兵站在面前,惊慌失措,忙不迭地道:“方政委,真不好意思,我以为……,您有事儿吗?”
方承兵从手提包中取出一份材料问:“这材料是你写的吧!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你从那里获得的数据和材料?”
司凯转身从统计室的柜子搬出厚厚一沓账册说:“这些都是有问题的账册,承蒙民警的厚爱让我当了统计员,我当竭尽全力履行好我的职责,为民警分忧解难。所以,我非常注意我手中的每一笔账目,唯恐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出错,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监区物资管理的漏洞,而且之大漏洞令人震惊。”
方承兵翻开其中一册,里面很多地方都用红笔作上了记号,并有说明。
司凯接着说:“现在犯人普遍认为在监狱服刑改造要耍手段、玩脑筋,罪犯改造好象变成了某种交易,调换工种、获取行政奖励和减刑都明码标价,为了换个好工种,犯人中偷窃监狱物资成风。就说那辛书勇,他公然敢在犯群中叫嚣拿钱就可换奖励,没有钱可以偷监狱物资变卖,这其中如果没有民警背后操纵、没有与采购员勾结,恐怕难成气候。”
方承兵不解地问:“采购员到底做什么了?”
司凯说:“这么说吧,咱们监区使用的瓦机、砖机的机械化程度越来越高,但设备却越来越陈旧,维修率越来越高。分监区每个月都会给监狱采购中心上交一份维修采购计划,购买机械零部件,但是钱花了,送来的却是次品或淘汰品,进价还很高。因为监区民警都知道三名采购员有关系和后台,没人敢提意见……”
司凯突然止住了说话,他看见黄富全和胡观站在了统计室门口。胡观使了一个眼色,司凯知趣地离开了统计室。
黄富全笑容满面地说:“方政委来检查指导工作怎么也不通知一声,万一在监区发生意外,那可不是小事儿!”
方承兵脸色阴沉,“你对自己管理的监区这么不自信?”
“犯人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能不防。就说这司凯,自持与省监狱局的人有点关系,就从没把改造当回事,三天两头惹事,可我们对他又不能处罚太严,结果他的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向监狱反映狱警执法的事。”
方承兵严厉地说:“司凯反映问题你们查了没有?你作为监区分管生产的领导,监区生产上暴露的问题你又清楚多少?”
黄富全说:“司凯不过是名犯人,他怎么能清楚我们的事情?”
方承兵不屑地看了黄富全一眼,“狱警做什么犯人全看在眼里,别以为自己穿了一身警服就啥都懂?出了问题不管不问还不说,犯人指出来了还不承认,还说犯人别有用心,我看这样的人还不如犯人。”
听方承兵这么一说,黄富全感到脸上一阵燥红,故作镇定地说:“你这样说,我真该向您反映吴祥明的问题,从调入这个分监区就没正儿八经地管过事儿,分监区的一切工作都由胡观做。”
方承兵把目光移到胡观身上,对这个才进监狱一年就被提拔为分监区指导员的人,他曾留意过,论才干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可不知道怎么见了胡观,心里总无端生出几分厌恶感。胡观并不回避方承兵的目光,他甚至还与方承兵对视了一会儿。
黄富全接着说:“两百余号犯人,思想要教育,生产要安排,就算胡观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保证分监区不出事儿,辛书勇都保外就医了,还有人扯着不放,一再说胡观的不是。他吴祥明躲得远远的,一丁点责任都没有,这是为什么?”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了下来,看见方承兵在认真的听,又说:“我不是有意想揭吴祥明的底,他自以为有点老资格,便倚老卖老,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监区要是多几个像他那样的人,还不知道监区会变成什么样?”
在方承兵印象中,吴祥明不是黄富全说的那种人,他正琢磨黄富全故意把吴祥明说得那么阴险、可怕、恶毒到底为什么?胡观说话了,“方政委,咱们监区的事情,您也别太放在心上,我们自己的事情理所当然会竭尽全力自己解决,到时候,我会把一份详细汇报材料放在您的办公桌上。”
胡观语气平和,但方承兵却觉得其中隐约有几分讥讽,显然他觉得你一个分管改造的监狱领导到最基层分监区来查生产上的问题,不仅越了权,还失身份失风度。
方承兵再次把目光移到胡观的脸上,胡观的脸上却挂着微微的笑容,他更加确定这胡观是那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自然不屑跟他们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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