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修的掌风即将击中我的腹部时,秦少轩疾冲过来,格挡住季修的手,“住手!”
“少轩,你让开!”季修勃然大怒,欲拔开秦少轩的手。
“季会长,你这样会伤到小丫头的!”秦少轩着急道,挡住季修另一只手。
“受伤可以养,鬼胎必须除掉!”季修冷瞪着我,不肯退让半步。
“鬼胎还小,不懂事,我只要将他视如己出,好好教导,不会危害到任何人!”秦少轩同样不肯让步,态度颇显坚定。
“你疯了!堂堂秦家家主,养鬼胎为子,就算你不介意,玄门各门派、世家会怎样看待你?你要如何在玄门立足?”
季修不由扬高了声音,看秦少轩的眼神,如看疯子一样。
“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要季会长你高抬贵手,我自然不会沦落到无法在玄门立足的地步!”
后面一句,秦少轩语气略带赌气意味,他未说的是、如果无法在玄门立足,大不了放弃家主之位。
“愚蠢!”季修气得七窍生烟般,用身体撞开秦少轩。
秦少轩不再废话,和季修打了起来,但制阴玄力符的咒语已念出,除非撕毁符纸,否则,我仍无法动弹。
危险算暂时解除,鬼胎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小声抽泣,“妈妈,吓死宝贝了、吓死宝贝了………………”
“宝贝,是妈妈没用,没能保护好你!”我心疼得要死。
虽然鬼胎总嚷着他不怕,但他毕竟只是小胎儿,现在又受了伤。
说好不让任何人伤害鬼胎,可我还是没保护好他。
“妈妈不哭,宝贝不疼、不疼的!”鬼胎感觉到我的痛苦,他忍住哭意,说自己不疼,懂事得让我愈发心疼。
那边,秦少轩在抢夺季修手里的符纸,季修则极力想把符纸拍向我。
他们打得不可开交,起初他们都留有余力,不想伤到对方。
打着、打着,动真格了,他们也算是翻脸了。
“少轩,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季修怒不可遏。
“季会长,别的事,我可以听你的,唯独伤害小丫头。”秦少轩冷声道。
他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加快攻击,想速战速决,因为活人被符咒控制久了,非常伤身、且耗费精神力。
不过,要不是季修被我打伤在先,秦少轩眼下也不可能和他打成平手。
我看得着急,被符力束缚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更怕加重鬼胎的伤势。
这时,季修躲过秦少轩的攻势,要把符纸拍向我的腹部。
鬼胎嚷了一声‘宝贝呼呼’,我腹间便涌出一股鬼力幻成的怪风,把符纸给刮走了。
“我的符!”季修急忙追过去,秦少轩同样过去追符纸。
符纸被风刮老远,突然,从另一边跑出一个人,符纸刚好被刮到这人脚边。
我看清这人是秦少蓉,激动不已,“少蓉,快把符纸毁了!”
“把符纸毁了?哦!好!”秦少蓉不明状况,愣愣地点头。
她大概有些反应不过来,捡起符纸,就揉成团,往嘴里塞。
我有些傻眼,季修和秦少轩也怔住了,他们都没想到秦少蓉会做出这种傻气的举动。
特别是季修,他的表情更精彩,一阵青、一阵白的。
他气得直喘气,终于忍不住暴吼,“秦少蓉,给我吐出来!”
要知道,制阴玄力符和一般的符咒不同,可以反复使用多次,不然,怎能当成传家符,传用至今呢?
“都吃了,还怎么吐?吐出来,也没用了。”秦少蓉苦着脸道。
吃符纸时,她根本没多想,这会懊悔死了,一副很想抠出来的样子。
其实秦少蓉是来找宋玉芬的,她也发现宋玉芬这段时间行为有异。
但她没想到宋玉芬会和詹德勾搭在一起,以为宋玉芬不满秦少轩想娶我,她生怕宋玉芬会对我下毒手。
所以,除了来医院陪我,秦少蓉平时也会盯着宋玉芬。
今晚,秦少蓉睡得不安宁,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秦少蓉想来想去,就去宋玉芬的房间看看,结果,宋玉芬不在房间里。
她猜到宋玉芬可能会对我不利,就急忙赶来医院,才有眼前这一幕。
再看季修,他算是得不偿失,失了传家符,又和秦少轩撕破脸皮。
他冷瞪了秦少轩一眼,又不甘地看了我一会,最终,甩袖离去。
而符纸一毁,我也得了自由,身上的力气瞬时被抽干了一样。
我捂住腹部,软软地倒在地上,秦少轩疾跑过来。
他把我抱入怀里,焦急问,“小丫头,你怎样了?”
“救救我的宝贝!”我无力推开秦少轩,为了鬼胎,不得不向他求救。
我是没办法,鬼胎受伤了,身为母亲,怎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受苦?
哪怕再厌恨秦少轩,我都得低头,况且,他肯为了我们母子和季修翻脸,定然不会害鬼胎的。
“小丫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母子有事的!”秦少轩哽声道。
得了秦少轩的保证,我松懈下来后,两眼一抹黑,便晕了过去。
******
迷迷糊糊间,我仿佛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哭声非常熟悉,我心口狠抽了一下,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茫茫的血雾里。
这是哪里?随着我走进血雾深处,啼哭声越响亮,“妈妈、妈妈,呜呜呜………………”
我认出是鬼胎的哭声,整个人快奔溃了,“宝贝!”
鬼胎听到我的声音,哭声小了许多,抽泣道:“妈妈、妈妈,宝贝疼………………”
我一过去,血雾瞬散,一个粉团儿似的、光溜溜的小小人儿,出现在我眼界里。
小小人儿在血色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宝贝,妈妈在!”我心疼欲绝,根本无心去想自己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鬼胎,他小脸肉乎乎的,额心有一个小红点,比年画里的娃娃还要可爱。
可现在,他痛苦地皱着小眉头,嫣红水润的小嘴紧抿着。
看鬼胎痛苦得成这样,我恨不得能代替他承受。
“妈妈抱抱宝贝,宝贝就不疼了。”鬼胎睁开朦胧的泪眼,抽搭了几下,小小的身躯直往我身上蹭。
我轻抚着鬼胎,突然发现我体内有两股强悍的力量在翻涌、沸腾。
虽然失忆了,但我却自然而然地知道,一股是鬼棺的力量,一股是我原本的特殊力量。
我也才惊觉我现在是以一缕意识,进入自己的腹中世界,才看得鬼胎。
再细看鬼胎的样子,我震惊道:“宝贝,你怎么这么大?”
不怪我会震惊,鬼胎不足两个月,而他现在看起来,像几个月的小婴儿模样。
“妈妈进来,宝贝就变可爱了。”鬼胎嘟着小嘴,也很困惑。
我明白鬼胎的意思,原来我进入腹中世界,他就自动幻成这样,平时则是正常的胎儿样子。
也许这是鬼胎的神奇之处?我顾不得多想,赶紧检查他的身体。
被鬼力反噬可不是小伤,修为不弱的成年鬼物都受不住,何况是鬼胎?
检查了一会,我决定把体内的鬼棺之力输给鬼胎,帮他疗伤,因为他体内同样有鬼棺之力。
“宝贝,妈妈帮你疗伤,等下就不疼了。”我柔声哄道。
鬼胎乖巧地点着小脑袋,任我把手掌贴在他心口上,缓缓地将鬼棺之力、输进他体内。
“妈妈,宝贝好舒服,不疼疼了。”吸收了鬼棺之力,鬼胎紧皱的小眉头渐渐舒展,小嘴儿似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松了口气,看来鬼棺之力对鬼胎很有用。
鬼棺之力虽有用,但不能一次性输太多,鬼胎太小,承受不住的。
“妈妈,宝贝困困,要觉觉了。”鬼胎打了哈欠,就沉沉睡去了。
他先前饱受疼痛折磨,又哭了很久,这会又累又困。
鬼胎的小腿儿如同青蛙一样蜷缩着,两只小手儿握成小拳头,乖巧地放在耳朵旁,简直萌翻了。
想到这么可爱的宝贝,差点被季修害了,我就恨得不行。
给我等着!等我救出楼湛天,能自由运用体内的力量,一定要让季修加倍偿还!
至于秦少轩,对于他,我心里很复杂,说恨他吧,偏偏是他拦住季修,救了鬼胎。
真不知道我没失忆前,是如何对待他的,怎会令他如此执着?
我重叹了口气,越想越烦闷,陪了鬼胎一会,就回到现实中。
******
打那天到腹中世界后,我每天都会去给鬼胎疗伤。
我之所以能以意识的状态、进入腹中世界,全是因为鬼胎受伤了,母子间的牵系所致。
说是腹中世界,其实也是鬼胎的意识海,我每次都得睡着了,才能进去。
我也不敢让任何人发现,特别是秦少轩。
经过季修要害鬼胎、和宋玉芬一事,秦少轩认为医院不安全,就把我带到他名下一栋别墅。
据说,我以前曾和他在这栋别墅里住过一段时间,也就是牛头村被灭之后。
秦少轩似不介意鬼胎的存在般,全心照顾我们,还请了医生,专给鬼胎治伤。
秦少蓉干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美其名,重新培养感情。
宋玉芬和詹德的下场怎样,我没有问秦少轩。
秦少蓉也绝口不提,可能是觉得有这样的母亲丢脸吧?
再说季修,因为和秦少轩翻脸了,加上我住在秦少轩的私宅,他就不曾出现过。
我最担心的是楼湛天,他有伤在身,还被困在九曲连环扣里,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且不说要潜入季家很难,就是秦少轩这别墅的守卫都很严,布有很多阵法,我根本难以逃出去。
对了!上次我骗季延偷九曲连环扣,过了这么久,都没消息,他可能没付诸行动吧?
我急得要命,每天都很难熬,经过一番考虑,打算求秦少蓉帮我逃出这里。
她好歹是秦少轩的妹妹,肯定知道怎么避开别墅的守卫。
经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深觉秦少蓉是很善良的女孩子,主要真心对我好。
只要我现出可怜的样子求她,说不定她一心软,就会帮我。
说起来,秦少蓉很不赞同秦少轩限制我自由、不让我知道往事的做法。
她可能得过秦少轩警告,几次想告诉我过往的事,都生生忍住了,对我极为愧疚。
今天,秦少蓉不知有什么事要办,一大早就出去了。
秦少轩好像也有事出去了,兄妹俩到现在都不见影。
我打算等秦少蓉回来,求她帮我,可她迟迟不回来。
直到晚上,秦少蓉才回别墅,但不止她一个人,她还带了一个头戴帷帽的女人回来。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戴帷帽,而且她还大晚上戴,脑子没问题吧?
刚这么想,秦少蓉就对我说,“阿音,我想到帮你的办法了。”
我顿感激动,紧握住秦少蓉的手,“少蓉,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少蓉说着,示意那女人把帷帽摘下来。
那女人依言摘下帷帽,当我看清她与我一模一样的脸时,震惊得无以加复。
“谭音!”那女人冲我微笑,还叫了我的名字。
她不仅长相、声音与我很像,连神态都无二致。
秦少蓉见我惊呆了,非常得意,“怎样?是不是一模一样?”
“少蓉,她是谁?你从哪找来这么像我的人?”我疑惑道。
这女人是人,并非鬼幻化的,世上有这么像的人不足奇,因为可以整容,但连声音、神态都十足像,就匪夷所思了。
看样子,这女人还认识我,并非由秦少蓉告知,才知道我的名字。
果然,秦少蓉不再卖关子,“阿音,你没失忆前,见过她的………………”
秦少蓉说,这女人很爱秦少轩,可秦少轩心里只有我。
所以,她就下苦功夫,偷偷模仿我的神态。
这女人真正的容貌和我一点都不像,现在不过是易容成我的样子。
声音则是因为含了特制的变音器,细听之下,倒能辨出些许不同。
我隐然猜到秦少蓉的用意,仍问,“少蓉,你找她,是想?”
不等秦少蓉回答,这女人就笑道:“谭音,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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