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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随来的女子,轻轻的碰了碰凤涅的手臂,极细的唤了他一声。
“嗯”猛然醒悟的凤涅以极快的姿势,顺势牵起了身旁女子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牵着她的手,坐到了那个众人一开始都在揣测的座位上,待坐定后,方才抬头看向燕绝。
“大哥,她叫公孙晴,是小弟未过门的妻子,我们南昭国风与大燕不同,女子皆是豪放之人,用不着在大婚之日,才会扭捏相见,只要一旦确定了关系,就会大方的见面出游,今日特地带来与大哥见见,再过几日,小弟要办的事也应该有大致的眉目了,身为监国太子,小弟也不敢再多留,国事要紧!只是一回国,小弟就会同晴儿成亲了,毕竟是娶南昭国的太子妃,家中已经在准备了。”
“未过门的妻子……”
这短短的几个字,像重锤一样敲进颜无双的耳中,让她极力隐藏的心,如刀割一样的痛开了,再也忍不住的痛。
泪,一滴,轻轻地滑下,淌过无声的荒漠,滴落在绿色的细纱上,蕴染点点的心痛……
之后的一切,都像是与她无关似地,颜无双只是傻傻地盯着他的身影,那么的忧愁,那么的悲泣,完全忘记了一切的样子,她的世界里唯有心痛,心痛,让呼吸都痛的疼……
一旁的南宫翎只是盯着,俊朗的脸上,阴沉一点点的笼罩在上面,象久久挥散不去的乌云,只是沉思在脸上慢慢地堆彻,堆彻,想得更多的,想得更远的是记忆,是过往一点点渐渐有些新晰的记忆……
“哈哈……”燕绝爽朗的笑声因为凤涅的话而响起,或许这样的决定,对于大家来说,无疑都是一种令人轻松的结果。
“好好好!那么正好借着这花好月圆的日子,为兄就预祝兄弟与弟妹,永结同心,永浴爱河,携手白头,到时候大婚之日,如若为兄不能亲往,定也会大礼相送。”
“薄酒一杯,咱们兄弟二人就干了它!”
豪爽的燕绝一饮而尽,一代天子的豪气顿显无遗,在这浓浓月色的天空下,在这亲情包围的中秋夜,他的心有种无法忘却的悲凉,即使是亲朋满座,也无法掩盖,这也是为什么每年中秋,他都不想孤单一人的原因。
“好,干!”举起手中的酒杯,凤涅也是一饮而尽,同样豪爽的性格,所以注定了两个今生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众爱卿不必拘礼,今日佳节,没有君臣之分,只有兄弟和朋友,家人和亲人,随意,哈哈……”燕绝朗声大笑,驱散了众人心中的一丝拘谨,大家也纷纷举杯,仍然还似往年的中秋一般,在这个诺大的皇宫花园内,谈笑风生,各自感杯。
“姑母,侄儿敬您老人家一杯!”
再一次举杯,燕绝对着自己的姑姑,无限崇敬的说着。
“孩子,姑姑明白你的心意,你是我的孩子,就不必这样的客套了。”优雅举杯,亭兰公主轻轻浅笑,怜爱地看着燕绝那张与兄长酷似地脸上,那种深切的思念在心中狠狠的涌动,自古帝王多凄凉!这句话,亭兰公主走过的一生,自然是看得透彻无比,她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历时三代皇朝,父亲,兄长,侄儿,这三个男人,都是站在世人顶端的男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拥有着这个世间最悲凉的孤寂。
也许曾经的她无法明白,只是个无忧快乐的公主,过着人间最极致的生活,可是后来,为了拯救国家,为了保住先祖的江山,当她以一个女人柔软的身体挑起这个重担时,她才深切地体会到,人世间最孤独的滋味,不是失去了得不到,而是站在最高的彼端,却无法去触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她能体会,眼前这个和她血缘相连的孩子,她哥哥唯一的骨血,她唯一的侄儿,这个君临天下的男人,满心的悲凉,哎……,她很心痛,她希望他能快乐简单的生活,可是,出生却注定了一切,注定了他身上沉重的背负,因为,他是一个皇帝,一个身系天下千万百姓的君王,所以,他必须要坚强的面对孤独!
“孩子儿明白,只是今夜这样的夜晚,孩子儿难免心中有些感概啊!姑姑,孩子儿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时候姑姑也不必过于太过严诃孩儿啦!”燕绝轻笑,对着亭兰公主,微一点头,再次一饮而尽。
“傻孩子,姑姑不是严诃,姑姑希望你能好好的,累了就找姑姑说说,哎……,岁月不饶人啊,一年又一年的中秋,姑姑也已经老矣,每年的这个时候,姑姑都要想起父亲,母亲,想起兄长和嫂嫂,每每都会感怀,为何这诺大的大燕天下,为何这人间至上的权力,却留不住亲人的脚步,姑姑要你明白,人越高,心越冷,君临天下就必须忍受常人所不能忍,为孤者,单也,注定的人生,就不必去介怀,知道吗,软弱的流露,只会让窥探的心伺机而动,当年,就是个很好的见证,明白吗,孩子!”
一字一句,却句句是肺腑,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软弱就意味着失去,而这样的失去,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就注定是一场人间的浩劫,是一场要用千万人的鲜血陪葬的祭奠。所以,绝不允许这样的失败,再一次在她的眼前发生。
“是的,姑姑教训得极是,是孩儿大意了,注定的人生,孩儿就必须要去背负,哈哈……,自古以来,天下的君莫不以孤,以寡自称,原来并非妄自清凉,而是事实就是如此,高处不胜寒啊!”
再一次端起被斟满的酒杯,独自一饮而尽,也将满心的悲凉饮进心中,自此尘封。
“大哥,小弟敬你,只有我心知你心,人生再悲也莫过如此,一味的儿女情长,终是一场过眼云烟,男人,就应该要背负起人生的无奈,但愿,下一世,你我兄弟二人,能够快意江湖,潇洒人间,干!”
也不待燕绝答他,凤涅一杯豪饮,一番豪语,却也生生的斩断了颜无双那颗思念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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