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家医院？”
“301”
“好！”
放下手机，已经快没电了，他又拿起车载电话，“六哥，进京后直接去西四环的301医院！”
...
林浩已经在ICU玻璃窗前站了很久。
马六回来把充满电的手机递给了他，忍不住轻声说：“坐一会儿吧！”
林浩缓缓摇头，隔窗望着里面，显示器的心电显示在跳动着，这是秦若云的，再往里是方正信的。病床旁满满的都是冰冷的仪器，什么血压、脉搏、血氧饱和度、创压力监护仪、中心监护仪、呼吸机、除颤器、输液泵、气管插管以及气管切开所需的急救器材等十多种。
林浩来了以后就和秦元安打了一个照面，他把石市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把那本剪辑好的CD交给了他，随后就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林浩到了以后，秦若云和方正信两个人的手术都已经完成了。
“又来人了！”马六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几个小时里，前前后后已经来过了好多人。方正信的母亲来了以后就因为犯了心脏病住了院，秦若云的母亲沈君刚走，张传英陪着她去了亲家的病房。
“爸，你别急，慢点，慢点...”秦若云父亲秦元邦的声音响了起来。
“滚！”一声爆喝，中气十足，可随后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林浩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满头银发的老者捂着胸口还在咳着，他的身后紧跟着秦元邦，再往后还站着十多个人，有穿着白大褂一脸焦急的医护人员，有一身戎装的警卫，还有几个穿着白色半袖衬衣的中年人。
两个着装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对林浩和马六沉声说：“两位先生，请先回避一下...”
“不用！”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能来的都是家里人，是我不能见人？还是别人不能见我？乱弹琴！”
两个年轻人不吭声，但伸出的手意思还是很明显。
林浩没出声，他知道这老人一定就是秦若云的爷爷，秦家的老爷子秦岳，于是和马六退到了一旁。
秦岳顾不得再去看他们，快走几步一下就扑在了玻璃窗前，“小云，小云，爷爷来了，快看看爷爷...乖孙女，你看看爷爷，看看爷爷...”说着话，已是老泪横流，
“爸，您别这样，要注意身体...”秦元邦在他身边劝他，后面几个医生也是浑身戒备，唯恐老爷子有一点意外。
秦岳没再骂人，颤着声问：“怎么还不醒？大夫怎么说？”
“刚手术完不久，麻药劲还没过！”
“真的？”
“真的！”
“好，好，那就好...”秦岳把两只手放在了额头前，挡着反光用力往里看，随后就一动不动，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和林浩先前的姿势一模一样。
“姐——”一个女孩的哭声响了起来，林浩扭头看去，秦元安的女儿秦若雨从电梯间那边跑了过来。
秦岳回过头，伸手搂过了她。
“爷——”
“嗯，嗯，来，来看看你姐——”爷孙两个人石像一般趴在那里，又一动不动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面露焦急的神色，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可明显谁都不敢上前劝。
秦元邦也有些急了，老爷子毕竟马上快九十的人了，如此伤神可是不行，“爸——”
“滚！”
...
林浩差点没笑出来，这老爷子有点意思，军人出身，脾气糙了点，可糙的可爱。话说等小武老了以后，估计也得这个奶奶样，虽然他没当过兵，可这糙脾气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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