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小姑娘家没筷子之类的餐具,走到玄关处,他还又特地折回厨房,拿了一双筷子和一只调羹。
单手拿着出去,没想到根本就不需要敲门。
祝愿就站在门里,身前是一个穿得比圣诞树还要花花绿绿的男人,两只手也都拎满了餐盒。
俩人有说有笑的。
应该是看到了他,小姑娘目光微怔,随即说道:“你先进去吧,新拖鞋应该在旁边柜子里,随便穿就行。”
“得嘞。”那个男人爽快地回答道。
声音耳熟。
原来又是她的那位好死党。
阖了阖眼,顾京律突然觉得端着碗底的指尖有些发烫。
他不知不觉地蜷缩了一下。
结果烫意愈发加深。
祝愿走了出来,面容平静,平日里总是笑得弯弯的眼眸此时此刻仿佛木讷住了一般,既没情绪也没光线,甚至嗓音都很稀疏:“三哥,您有什么事情吗?”
又是这个称呼。
每次一闹别扭,就爱揶揄。
将手里的那碗面递了出去。
顾京律并没有说话。
而祝愿也并没有看他,盯着空无一物的走廊角落,缓缓说道:“不用了,您自己吃吧。”
态度乖张得像只被剪掉利爪的小野猫。
偏偏最烦的就是她装出一副乖乖模样。
还不如大吵大闹来的真实。
半开着门的屋内,另外一个男人嗓音洪亮,“祝愿,快点进来喝鲍鱼粥,凉了就腥气了。”
低低地笑了一声,看着自己手中端着的一碗不值得一提的清汤面,顾京律用舌尖顶了顶左腮,轻描淡写地说道:“明白了。”
祝愿拧紧了眉头,不明所以。
他明白什么了?
是明白她现在心里有多委屈,却还在强颜欢笑的苦楚吗。
那为什么还是这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她说不吃,就真的不给她吃吗!
不可以和以前一样,强制性拿到她家里,摁着头让她吃干净吗。
禹屿一直都等不到人,还走到玄关处来催,他向来不喜欢顾京律,这会儿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在外面干什么呢,不冷?”
蓦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睨了他一眼。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纵向横生。
他咽了咽口水,吊儿郎当且虚伪地说道:“哟,眼睛不好,没看见三哥也在这儿呢,您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大晚上就吃碗这么寒颤的面条啊,要不来我家吃点?”
“你家?”顾京律反问,眼底涌过寒光。
禹屿噎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愿愿家。”
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有意思。
祝愿敛了敛眼睫毛,率先走回家,也没在玄关处换拖鞋,脱了鞋就直接光脚踩在地上向屋内走,细声抱怨道:“暖气都跑光了!”
言下之意毫不掩饰。
禹屿立马知会,关上门前,头还从缝隙里探了出来,向外面站在原地的顾京律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回见您,祝您身体健康嘞,三哥。”
然后“砰”地一声。
将门甩上了。
风和无尽的小灰尘一起扑面而来。
落到了那碗面之中。
禹屿坐在餐桌前,将那些食盒一一打了开来,然后将一次性的餐具摆在祝愿面前,笑着说道:“快吃吧,你不是很饿了吗?”
用勺子舀了点鲍鱼粥塞入口中,和之前吃到的口味是一样的,甚至煮粥的人随着时间凝练,手艺更加不错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祝愿就是食不知味。
肚子饿,却没有什么胃口。
打量了她的屋子好几眼,禹屿似乎被客厅里的那座巨象雕塑给吸引住了,他上前细看,说道:“我发现你们这小区挺不错啊,改天有空我也在你这隔壁栋买一套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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