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起来。
汪才龙渴得直接灌下了一整杯气泡水,用手背抹了抹唇角,声音急切盼望着:“所以我爸才派我过来紧赶着谈业务啊,要是干不好得活剥了我三层皮!”
“愿姐,你怎么会也在君庭啊?”
散漫慵懒地掀了掀眼皮子,祝愿轻飘飘地回答道:“我在那工作。”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在汪才龙心中既像是巨石又像是希冀的曙光,他双手合十着说道:“那愿姐您好心帮帮忙,让我至少和顾京律见上一面,他不是只听你的话吗?”
“听我的?”祝愿有一丝错愕,翘起的腿都缓缓放了下来。
这话可真是太新奇了。
所有同时认识她和顾京律的人,从来都只会说他们是互相不对付,水火不容。
现在竟然有人反过来说顾京律很听她的话?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怎么可能嘛!
两份牛排套餐同时被端了上来。
汪才龙拿起刀叉,一边切着,一边回答道:“是啊,他听你的,你让他别打架,他自那以后就真的再也没有打过架了。”
时间线一下追溯到了十字开头的年纪。
顾京律被接回顾家之后,不仅仅只是在大院里会受到一些人私下里翻白眼的歧视。
在学校里,这种状况更甚。
所有是非不分的人,嚣张跋扈,直接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地称他为“野种”。
多数情况下,顾京律都是忍着的。
直到有人更过火地开始恶意攻击他的母亲。
“婊子”、“娼妓”、“乡野村妇”、“想上位活该下黄泉的小三”……
一群十几岁的人,骂得比狗都脏。
顾京律没再忍耐,这些词汇,他听到一次就会同那些人打架一次。
就算拳头再硬,也抵不过对面人多势众。
所以经常会负着一身伤回到顾家。
顾父看见后,也不问原因,觉得打架得就没有一个好人,罚他跪祠堂,要他跟列祖列宗保证,再也不犯浑。
但这些没有用,该打的那些架,顾京律还是照打不误。
十几岁的他比现在更像是一个刺球,浑身上下都扎着硬刺,不爱讲话性子也淡漠,冷得跟座不会下雪的寒山似的。
祝愿可能自己都早已经把这回事儿给抛之于脑后了,那天她从国外旅完游回来,身上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手里还有一盒名贵的巧克力。
她看到顾京律靠在灰白色的水泥墙上,下颚上贴着一枚创口贴,额角和眼睛周围都有淤青,削瘦的脸庞更显棱角分明。
有被吓一跳。
后来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她将那盒只吃了一块的巧克力全部都赠送给了顾京律,朝他神色凝重地说道:“你以后都别打架了,我不想顾叔叔打你。”
其他人,他尚且可以还手。
但如果敢对自己的亲爹有什么逆子行为,绝对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别听那些诋毁你的话,你往前走,只做人生值得的事情。”
顾京律抬眼,看了她很久很久。
漆黑的眼底无尽翻涌着难懂晦涩的情绪。
最后,他收下了那盒从来没吃过的巧克力。
汪才龙一一叙述着,“后来我不是因为打架的原因留级了么,其实那个时候,顾京律也在,但是他没动手,一次都没。”
这些事情,祝愿根本就没有印象了。
但是她有段时间确实很爱去找学校里那些高年级人的麻烦。
她的身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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