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妍丽的女子一进来,暖阁的光似乎都亮了一分,孔雀织金彩绣的裙摆扬起,在雪光下反射出让人目眩神晕的色彩。
即使她嘴角的笑再柔和可亲,可高傲的眼神却让她显得清冷高傲,令人心生畏惧。
“静王妃安!”坐在一楼的众人忙起身见礼。
静王妃浅笑,眸光轻柔,款款从众人面前走过。
眼角瞥到孔雀织金彩绣的裙角,顾姣姣眼皮子一跳,飞快的抓着身边两人的手,蹭蹭的往后退。
她动作矫健轻便,速度极快,江采月跟圆脸小姑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着后退了几步。
江采月惊慌的抓住顾姣姣的手,刚站稳,就听到一声尖叫,惊愕的抬头。
就看到走到面前的静王妃忽然一个趔趄,面带姜黄的往地上摔去。
“王妃!”身边的侍女眼捷手快的扶住静王妃,抬头怒喝:“你……”
一抬头却愣住了,原本站在半步之遥的江采月几人不知何时退到了三步之外,相隔这么远的距离,再指责江采月几人绊倒王妃有些太牵强。
她咽了口唾沫,脸色有点难看,扶着静王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干巴巴的问道:“王妃,您可还好!”
静王妃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抚着小腿,她蹙眉,“刚刚肚子忽然疼了一下,腿也就软了,没吓着你们吧?”
顾姣姣三人面色仓惶的摇头,眼底还残留着惊恐。
江采月惊魂未定,紧紧抓着顾姣姣的手臂,眼眶发红,语气微颤:“我们没事,王妃可还好,可要请太医?!”
“不要紧,只是疼了一下!”静王妃摇头,眉眼蹙起,更显柔美。
“王妃怎么样了?”几位夫人急匆匆的从二楼下来。
“快,请位太医来给王妃看看!”
“是不是被人绊倒了?”满头珠翠,眉眼挑剔刻薄的夫人不怀好意的审视着众人,只是离静王妃最近的江采月几人,都跟静王妃隔着两三步的距离。
硬说静王妃被人绊倒太牵强附会了。
金平大长公主冷淡的扫了她一眼,走上去,语气关切的问道:“肚子疼不疼,怎么忽然腿软了?”
一句话定了性,静王妃自己腿软,扯不到旁人。
金平大长公主一锤定音,强势的叫人扶着静王妃下去,一连串的吩咐道:“快,把王妃抬到旁边里面的软塌,太医呢,拿着本宫的帖子去请太医!”
“派人去把静王请来!”
“金嬷嬷送各位夫人小姐离开!”
“是!”
金嬷嬷掌事已久,短短半个时辰就把所有人送走,每人临走前,还都赠送了一枝半开的梅枝。
陆陆续续的马车离开,江采月望着园子,心里骤然松了口气。
“江采月,我帮你对不对!”身后,俏丽灵动的少女冲她古灵精怪的一笑。
江采月大大方方的点头,“回去必有重谢!”
听到重谢两个字,顾姣姣九心满足乐,赞赏的看了她眼,“没白救你!”
江采月苦笑不得。
“我先走了!”顾姣姣可不管她怎么想,欢快的冲不远处的小小少年招手,“快点,这么慢,跟老头子有的一比!”
顾什锦板着脸,严肃认真的要命,似乎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你想什么呢!”顾姣姣轻轻踢了他一脚,宝贝似的把玩着那支白须朱砂梅花红玉金咱,在头上比划比划,她决定过两天就戴着进宫。
顾什锦端着一张小脸,严肃认真无比的说道,“姣姣,祖父他们要回来,我们要搬回城里的宅子!”
“哦,搬就搬!”顾姣姣不在意,“反正现在她们又不敢欺负我!”
顾什锦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顾姣姣却似乎看穿他,无聊的扁扁嘴,“你着急什么!”
“万一我真嫁不出去,就叫姑姑给我求个指婚!”
顾什锦松了口气,“嗯,那吴家人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顾姣姣才不会放在心上呢,自己找死的人,你还搭理她干什么!
……
得知女儿竟然敢诅咒淑妃肚子里的龙种生不出来,吴夫人险些一头晕过去。
一家子战战兢兢的等了几天,宫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定北侯一家子也就逐渐安稳下来。
想来,小姑娘家的口角之争,牵扯不到旁人才是。
只是,历年腊八宫中赏赐腊八粥都是赏给朝中四品大臣和勋贵。
往年,定北侯府都能收到宫中的赏赐,可现在一家子等到天黑的什么的没有。
吴夫人脸色煞白,摇摇欲坠,不知道该怎么跟未归的定北候说,自家怕是被宫里厌弃了。
一向高调的定北侯府忽然安静下来,让人不免好奇,特别是在年关,各家走动频繁的时候。
与此同时,贺家几位老爷,全被停了职,一家子在府里闹腾。
金平大长公主冷眼看着,贺家人一次又一次的上门赔罪,毫不为所动。
真当她没脾气不成!
“公主,静王妃来了!”金嬷嬷脸色有些难看,她真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客人。
金平大长公主冷冷一笑,闭着眼,揉着额头缓缓倒在一旁的侍女怀里,“快,本宫头疾犯了,请府医!”
“请云柔县主去见见静王妃扶着别让三个孩子出来!”
念头一转,金嬷嬷便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忙笑着点头,“奴婢这就去!”
“快过年,下人的份例和赏赐还没有个章程,奴婢这就请三位小姐帮着弄一弄!”
金平大长公主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就知道阿金能理会她的意图。
……
静王妃被请进花厅,周围摆着银丝炭盆一坐下暖意融融,侍女又捧上一杯红枣茶。
金嬷嬷,“王妃稍等,公主头疾犯了,不见客,县主一会就到!”
静王妃一脸担忧,“姑姑病了,可能前去探望?”
“老、毛病了,算不得多严重,只是受不得喧闹!”金嬷嬷笑得一脸和煦,坚决不松口让静王妃见到金平大长公主。
“王妃,厨房刚做了些点心,王妃可以忌口的?”
静王妃脸色苍白,笑容有些无力,“没有,大长公主府的东西哪儿有不好的!”
“王妃身子金贵,自然不可轻心!”金嬷嬷记恨上次花会,静王妃非要找事,故而冷冷的刺了一句,只是到底身份有别,刺了一句话,她就住嘴,低头恭敬的站在一边。
云柔县主虽已年过三十,可是一举一动,却依旧如少女般,弯弯清美的眉眼似乎永远带着一抹轻愁,一双水眸雾气朦胧,小巧挺、翘的鼻,嫣红的唇,无一处不美。
那是犹如菟丝花的美,必须要攀附着强壮的大树,才能尽情的舒展枝叶。
“静王妃。”云柔县主游魂一般的走进来,对住静王妃淡淡的一点头,便心不在焉的坐在一旁,自顾自得发呆。
“县主!”静王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与这位云柔县主虽不是第一次见,却是第一次打交道,迟疑了一下才道,“听闻贺家这些日子有些不安稳,可曾扰了县主的清净?”
云柔县主轻愁的眸子含着水汽怯生生的望了她一眼。
静王妃眼皮子一跳,“县主可好?”
“不好啊……”语调一扬三叹,带着女子伤心的语气,“他都不来看我了!”
静王妃一愣,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贺三爷不是每日都来府上求见吗?”
“姑姑太生气了,至今还不让他进门,你自然不知道他来过……,姑姑也是,这般避而不见,矛盾该如何解决!”
云柔县主低声喃喃道,“是啊,见不到……”
“县主,今日我来,实是为了一件事。贺家老夫人请我向县主求个机会!”静王妃浅浅一笑,眉宇自信,她笃定自己能说服云柔县主,只要云柔县主能说通,金平大长公主那里自然有办法。
金平大长公主再如何心硬,也犟不过独女。
“天下之大,在这人海茫茫中能成为一家人,这是多大的缘分。”
云柔县主依旧魂不守舍,“缘分啊……”
“县主,如今那贺三爷已经知错了,县主能否给他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静王妃冲侍女示意,侍女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这是贺三爷请我转交给县主。”
“哦,放着吧!”云柔县主眼神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是这般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静王妃有些恼怒,不由厉声喝道,“县主!”
“嗯?”云柔县主茫然的看了她眼,了然,“你要走啊,那我就不送了!”坐在那里,怔怔的盯着半空。
静王妃气的指尖发抖,满是怒意的瞪了眼金嬷嬷,心下冷笑,怪不得让云柔县主前来见她,原来如此!
金嬷嬷神色不变,“我家县主一贯如此。”不然怎么轮到贺家攀这个高枝!
静王妃气的心口疼,扶着侍女的手起身,甩袖而去。
“恭送静王妃!”金嬷嬷面无表情的弯腰行礼。
身后,云柔县主幽幽道,“嬷嬷,我心口疼,不舒服!”
金嬷嬷,“奴婢请府医!”
云柔神情幽怨无比,“不,你不懂吗,我这是心病!”
金嬷嬷眼皮子跳了跳,“奴婢明白了!”冲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把人带回去。
这些年,县主这痴病倒是越发的重了。
……
静心殿。
荣暄屈起一条腿,握着书卷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随意的搁在上面,姿势懈意轻松,眉梢眼角流露出一股风流之态,却又因为他冷淡孤傲入松雪的眉眼,而令人望而生畏。
一旁伺候的大宫女瞧着瞧着,脸忽然红了,眼中多了几分春意羞涩。
“陛下,奴婢给您捏捏肩”
“嗯。”荣暄淡淡的点头,抬眸,扫了眼明黄色的月素绸帘幔,似乎透过这一层素绸,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宫女面带春意,眼波妩媚如丝,原本老实按摩着肩膀的双手,不由往男人胸口滑去。
“陛下……”娇媚入骨的女声微微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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