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垂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有几个能保持平常心的。
宋姑姑心绪复杂,既怜悯顾箫的痴想妄想又庆幸自家娘娘从来都是理智清醒的。
“在心里偷偷夸我呢?”顾绵绵眉眼一跳,调侃道。
宋姑姑微怔,随即笑道,“有时候,真以为娘娘是奴婢肚子里的虫子,奴婢想什么您都一清二楚。”
自己只是有金手指而已。
顾绵绵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又缓缓平复下来,脸上十分镇定淡然,“我自幼能感知旁人的情绪!”
宋姑姑惊愕的瞪大眼睛,虽然没有说话,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顾绵绵不再说话,伸了个懒腰,往后一躺。
片刻后,宋姑姑窥探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那您猜奴婢现在想什么?”
顾绵绵没好气的白了她眼,“我是能感知到你高不高兴,生不生气,还能钻到你肚子听你为什么高兴,生哪门子的气吗!”
宋姑姑也知道自己放肆了,尴尬的一笑,“娘娘说的是,是奴婢孟浪了!”忽然想到一件事,话到嘴边,虽然知道不合规矩,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娘娘,您那般不喜静王妃,可是因为……”察觉到什么。
顾绵绵眯眼,轻轻一哼,“她稀里糊涂的,都快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有那个机缘窥探到什么,就守得紧紧的,而不是像她这样,得到一点旁枝末节,就日益孤高轻慢起来。
话说起来,静王妃到底知道什么,或者说看到什么,难不成是什么重生,可看情形不对,她更像是看电影只看了简介,知道大概的走向,对其中的细节伏笔一概不明,遇到脱离认知得事,就慌了手脚。
想来,在她‘认知’里,不光没有鲤鲤,更没有自己,所以看着她肚子日益大起来,才会心急下手,不然也不会被她反将一军。
顾绵绵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团成一个球,越想越觉得头大。
宋姑姑吹灭了蜡烛,只留了墙壁上一盏铜灯,殿内一下子昏暗起来,探头瞥了眼窗外,轻声道,“天色晚了,娘娘早点睡吧,奴婢守夜!”
顾绵绵拉过薄被,遮住肚子,随口道,“你就睡软塌上吧,打地铺小心腰疼!”
“是,娘娘!”宋姑姑有些感动,麻溜的把软塌收拾一遍,便合衣躺下。
给娘娘守夜并不难熬。
娘娘晚上很少起夜,如今有了小皇子,可小皇子的作息被调教的很好,一晚上只需要起夜两次喂奶把尿换衣服就行。
在栖霞宫当差,比其他地方舒服多了。
宋姑姑心下感叹,闭上眼,打起了盹。
……
静心殿
五常侍奉在一旁,冷眼拦着陛下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心里一个咯噔
荣暄面无表情的合上,“就这样?”
五常小心翼翼的答到,“今日都察院那边送来的就是这样!”
荣暄垂眸,拿起刚刚那本奏折放在抽屉里。
五常探头看到旁边一张纸,上面写满了金银遇软。
“短短几日,就能收下这么多礼,他也真是厉害!”连美人都不下十个。
他倒是真有本事!
金荣暄心头窝火,脸上不由带出一点怒意,“朕真是小瞧他了!!”
“这只是此次出行的礼单,可想知道往日是如何行事的。”
他现在恨不得看了那群人的脑袋,真是养了养了一群硕鼠。
五常眼观鼻鼻观心,不点到自己,他就把自己当成木头人。
越来越生气!荣暄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冷若冰霜道,“静王妃那里如何?”
“全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六顺悄无声息的从一旁的角落里走上前,轻声道。
“药每日都在下,从无一日间断!”
“静王妃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后来没查出什么,也就安生了!”
“如今身子娇弱,吹一场风就容易病倒。”
荣暄颔首,又道,“朕不希望静王妃病死!”
病死了,那母子怕是又要折腾,倒不如这样,让静王妃占着位置。
“奴才明白!”六顺退下后,一转身就吩咐下面的人,药可以停一下。
……
这几日,静王妃明显感觉到身上好多了,虽然还有点虚弱,但比起之前的手脚无力犹如瘫痪一样简直是好多了。
芭蕉给静王妃梳理着长发,看着镜子里静王妃消瘦枯黄的脸,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王妃好不容易感觉舒服一点,怎么不在府里休息,非要进宫呢!”
上了一层粉后,又抹了些胭脂,静王妃气色好了不会少。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淡淡道,“好些日子没进宫给太后请安!”
芭蕉动动嘴角,见王妃不想说这个,便闭口不谈。
一路坐着轿子进了宫。
太后体谅静王妃,特意派了轿子来,一直把让接到寿安宫来。
咋一看到静王妃,她愣住了,眼中多了几分怜悯与心疼。
“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子呢!”
“听说你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病的这么厉害!”
静王妃垂眸,语气淡淡,举止却透着几分亲昵。
“儿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吹了一场风后,忽然就病倒了!”
她咳嗦了几声,抬头是苍白的坚强与虚弱。
太后心一软,爱怜的拍拍她的手,“府里的事,你先放一放,别那么操心,好好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理,可别本末倒置!”
“是,母后的话,我记在心里!”静王妃感动的望着太后,眼圈微红。
“不瞒太后,今日儿媳进宫是想母后帮忙。”
“儿媳想多看几位太医,把身子调养调养,若是能生个嫡子,儿媳……”说到生孩子,她脸微红,故作羞涩。
太后心下激动,连声道,“好,哀家定然帮你!”
很快,寿安宫召见了十几位太医。
据说太后命他们给静王妃调养身子。
栖霞宫,顾绵绵听到这个消息,不以为然。
陛下做的手脚,岂是那么容易被看破的,顾绵绵一点也不担心,她倒是想知道顾家如今怎么样了。
……
顾家
孙柳柳恨恨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你这个狐媚子,既然守了剐,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还……还明目张胆的在我眼前晃悠,你以为你是常小娥送来的人,我就不敢收拾你吗!”
女人撇撇嘴,“夫人看我不顺眼,直说就是,鸡蛋里挑什么骨头!”
“你还敢顶嘴!”顾济舟几个妾室,哪儿不是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就算是以前最得宠的孙姨娘,也不敢这样跟她说话。
孙柳柳气的够呛,胸口剧烈欺起伏。
刘娇娇看了她眼,嫌弃的撇嘴,走到孙柳柳面前,胸一挺,“都生了两个,你这怎么还怎么小!”
“我跟你说,男人就喜欢胸,大的。”她本身就长的丰,腴,如今一挺胸口,更是波涛汹涌,极为惹眼。
“你……”孙柳柳被她嚣张气的浑身发抖,眼前一黑,险些被气晕过去,“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不知道啊,我又不识字!”刘娇娇理直气壮的回答,说着又轻慢的扫了她眼,眼中鄙夷,“我可不是夫人,自然不会什么诗词歌赋,但是嘛……”她眼波一转,跟勾人的狐狸精似的,得意道,“我知道怎么伺候男人!”
“怎么让男人离不开你!”
“就我以前那个死鬼,活着的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我!”她丝毫不以自己寡妇的身份为耻,反而为此得意洋洋。
孙柳柳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气的浑身,死死的瞪着她,恨不得叫人拖出去打死,“没皮没脸的东西!”
“都要给人当妾了,还要什么脸面,能吃饱吗!”刘娇娇撇撇嘴,不屑的说道,摸着手上的金镯子,故意叹气道,“要脸面那是正室的事,像我这样的妾室,男人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你……”孙柳柳被她一番不要脸的话气的恨不得晕过去,哆嗦着手指着她,“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身后的丫鬟犹豫着上前。
刘娇娇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把丫鬟一推,“夫人,我现在可不还不是你家的妾,你凭啥打我!”
“你……!”孙柳柳一时语噎,最后恨恨的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你迟早有天落在我手上……”
刘娇娇翻了个白眼,“夫人,你还是想想眼前吧!”
“大少夫人可说了要三小姐送到老爷那里去!”
“听说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什么!”孙柳柳大惊失色,送顾箫去顾济舟那里,这等于是流放!
她当下顾不得跟刘娇娇争吵,急忙带着人去常小娥。
常小娥正在查看府里的账册,刚放下笔,就看到孙柳柳风一样的冲进来,心里烦躁。
顾箫又怎么了?。
“夫人怎么来了?”她笑着起身让开座位,又示意丫鬟上茶。
“小娥,你是不是要把顾箫送走”不等常小娥回答,她就急吼吼的道,“那么远的路程,万一路上出事了怎么办?”
“更何况,穷山恶水出刁民,怎么能让顾箫去呢!”
“小娥,我知道顾箫做了错事,却也不至于把她送出京城对不对,你若是不想'在家里看见她,我把她送到哪个庄子,保证你见不到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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