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一问,陆殿晨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说的太多了,老祖年纪大了,思维跟不上自己的节奏。
他又说道:“老祖,冯啸寒有个儿子,叫天翔,自幼与母亲生活在滇南,此子不凡,说人中之龙都不为过,刚才我说的就是他。”
老祖低头拿着放大镜看了一眼文件,抬头问道:“不是说他们住在陕省吗,怎么又去了滇南?”
“家庭变故,流落到边境,母子相依为命,但此子意志坚定,天资聪慧,终成大器。”
“唉。”老祖叹了口气,说道:
“冯家也算是一门忠烈,为国为民都是我辈楷模,你们几个做得对,当年的誓言应该取消,哪个家族没有混蛋,不能因为一人不齿,影响后代的运程。”
“哦,对了,殿晨....”老爷子似乎想起来刚才的事情,他问道:
“你说这小子书法出神入化,有作品吗?你可不是说大话的人,难得这么夸一个人。”
“嘿嘿,老祖夸奖。”
陆殿晨说着,从八仙桌上拿过一个画轴,放在老人腿上,慢慢打开....
字迹很大,写的是一首唐朝张继的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老人看了一眼,不由得浑身一抖,一股热流猛地充满全身,他连忙催促道:
“把东西放桌子上,扶我下地。”
陆殿晨连忙拿起画轴,转头收拾八仙桌,陆殿兴扶着老祖慢慢下床。
老祖站在书法前,两眼凝视着作品,一动不动,似乎进入了空灵境界,随后,他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看细节,又抬头端详整个作品。
屋子里寂静无声。
良久,老祖慢慢抬起头,看了看陆殿晨,又看看作品,自言自语道:
“多了几分风骨,少了一分阴柔,这个人我应该见过的呀...”
陆殿晨一听老祖的话,不由得心里一阵狂喜。
这些老人都是书法鉴定的绝顶高手,自家的祖奶奶通过一副祝寿的条幅一眼就看出来是楚心云写的字,今天楚家老祖又是故伎重演。
“老祖,您觉得这个字像谁写的?”陆殿晨忐忑地问道。
老祖摸了摸条幅,摇了摇头,落寞地说道:
“如果她还活着,即使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颜体的变化也不应该这样,这是个男子写的,而且这宣纸也太新了。”
“老祖,您说的是谁呀?”陆殿晨明知故问。
“唉,几十年前的事了,谈她干什么?”老祖似乎不愿意回忆过去。
猛地,老祖一回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厉声问道:
“殿晨,你说这是谁的字?”
“这是冯啸寒儿子的作品,他的母亲姓楚。”陆殿晨一咬牙,把真相说了出来。
老祖浑身一抖,似乎就要倒下,吓得陆殿晨哥俩赶紧搀扶老祖回到床上躺下,老祖似乎非常难受,紧闭双目,呼呼的喘气。
陆殿兴怕出什么事,赶紧推门出去把老人的几个晚辈叫了进来。
“老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几个人都在轻声呼唤。
老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低声说道:
“都给我出去,我死不了。”
几个晚辈刚要往外走,楚家族长楚秀峰推门进来,一见陆殿晨也在,不由得一愣,问道:
“大哥,您怎么来了?”
陆殿晨有点尴尬,他说:“秀峰,我找老祖问点事情。”
陆殿晨几乎大了楚秀峰十岁,但两个人平辈相交。
一个晚辈低声在楚秀峰的耳边说了几句,楚秀峰皱了皱眉,又问道:
“大哥,事情很重要吗?如果不着急就改天吧,老祖这两天感冒,身体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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